既然认定了要与老石头学艺,不管之前经历过什么,都可以把它看做是老石头收徒的一个考验,或者可以当做是别具匠心的打基础。人活着,有些东西总是要坚持,只要确定自己的选择正确,那就勇往直前,绝不能回头!纵然一时云雾缭绕,看不清远方,坚持下来,终将会云开雾散。
不管如何,那段终日切草的枯燥岁月成为了过去,最终叶恒还是得到了老石头的真心传授。只是,叶恒现在认为是毫无意义的浪费时光,时过境迁,蓦然发觉,对初入武道的他来说,这是多么宝贵的入门沉淀。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可以修练武技,叶恒的兴奋之情真是难以言表。虽然老石头传授的只是最基础的刀法,但是,在叶恒眼里,那就是绝世武功,应该万分珍惜!
头脑里回想着老石头的运刀身法,相应的走位步伐,出刀的力度角度......叶恒不断的模仿,不知疲倦的重复练习,不断完善,不断提高。在这里不得不感叹精神力强大的优势,虽然老石头只演练了短短数次,但是叶恒十分仔细的去看,万分用心的去记,再不知疲倦的去练,很快,这些招试就像刻在了他的心上一样,忘也忘不掉!
叶恒一招一式的去练习,去熟悉,去体会,完全沉浸在练刀的乐趣之中,他练的是如此的投入,浑然忘了时间,也忘了饥饿,甚至将中午饭都错过了。
老石头看似对叶恒不太关心,经常刻意的绷着一张臭脸,时不时还要训上几句,实则心中万分疼爱。这可能是大部分男人的通病,明明心中爱的要死,但就是不会用言语去说明,却选择用行动去表示。当老石头发现叶恒没有来吃午饭时,当时就放心不下,特意带了饭菜来到叶恒练刀的地方查看,远远的看到叶恒依然沉迷在刀法的修练中,便没有打扰,目光慈爱的盯着叶恒,静静地看了很长时间,然后将食物放在一处显眼的地方,悄悄地退去。
虽然楚天笑之前传授过叶恒一套《浩月刀法》,但毕竟太过高深,叶恒只练得招式,体会不到丝毫妙处,只能日后徐徐图之。而老石头传授的《乾坤无极刀》却大不一样,作为基础刀法,招式不多,刀法简单,又尽得刀法精髓,没练多久,叶恒心里就感到隐隐似有所得,因此勤练不辍。甚至到了夜晚睡梦中,两手都在不断比划舞动!
短短三日,叶恒就把这套《乾坤无极刀》完全掌握了!这次是真正的掌握,和《浩月刀法》那种只知其形,不懂其意的掌握完全不一样!这次可以说对《乾坤无极刀》有了深层次的理解,从身体重心的转移,步伐与刀式的配合,到招式衔接的变化,甚至招式发力的时机,都有了长足进步。一套刀法叶恒往往一口气就反反复复的练习一个多时辰,越是重复练习,越是觉的意犹未尽,越是觉的里面有无穷的乐趣。
只是现在叶恒实力低微,还不能将体内灵力运用其中。但是单从对刀法的理解运用来说,只练了三天的叶恒比丰河牧场中很多练了一两年此刀法的人都强!究其原因,也许是因为叶恒天生就是做刀客的材料,天赋使然;也许是这半年多切马草的生涯,使他对刀的特性,对刀的运用,对刀的理解,比很多人都更加深刻。
虽然叶恒的进步很大,成效远超其他初学者,但是老石头还是让他耐着性子,多练习,多体会,多思考,认真感受单双手用刀的不同,左右手出招的区别;招法衔接时力量的变化,身体移动中人与刀的配合等等,如此这般,又经过一个多月的磨练。
当叶恒的进步超过老石头的预期后,他才安排了第二步的学习内容。这一次,他让叶恒将呼吸与刀式结合在一起,吸气的时候收刀,呼气的时候出刀,慢慢体会其中的变化,认真思考其中的联系,就算叶恒的进步达到了老石头的要求,他还是让叶恒熬着性子又多练了二个月,这才开始给叶恒按排第三步的修练内容。
说是新的修练,其内容实则是换汤不换药,依然是切草!当听到‘切草’这两个字时,叶恒头上不由的出现一道道黑线,好似头顶都要长出马草一般。
老石头毫不理会叶恒的心情及反应,安排完修练内容,告之具体的要求后,也不做示范,转身就走。其实要求很简单,就是可以使用《乾坤无极刀》中的任何招式,把生长在草原上的青草切为一寸。这个要求看似简单,实则很难。叶恒头上的黑线顿时没有了,表情反而变的很兴奋。
你想啊,六月青草漫大地,正是草肥水美的时节,青草轻柔随风舞,软不着力,一刀下去,草随刀摆,别说切成一寸,能切断就很不错了。一上午的功夫,叶恒不断的挥刀,但从成果来看,他的所有努力好似都是在瞎折腾。看看地上倒是有一些斩断的马草,但是卖相着实不好看,长短不一,切痕不齐,这样的结果使叶恒十分懊恼。
颓然的倒在草地上,叶恒陷入深思。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以前切马草时是一手握草,一手挥刀,一寸一寸的切过去,之所以容易断,是因为有一只手固定,如今情形不一样了,那么要达到同样的效果,方法定然也不相同!如今的情形,就如刚切马草时一样,要一步到位,达到一刀下去皆一寸的程度,显然不可能,只能按部就班慢慢来。
现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切整齐,切不整齐,怎么可能每一刀下去都是一寸呢?但要达到这个目的,到底应该怎么办?
叶恒凝视着眼前的这片草地,陷入沉思。
一阵轻风吹过,青草随风摇曳,荡起层层碧波。忽然,叶恒心有所动,仿佛抓住了什么!风虽然吹动了草,但是无论草怎么摇晃,它依然在原来生长的地方。对,草的根是不会移动的,大地就像一把大手一样,紧紧地固定着这些青草。那么,只要从靠近地面的地方开始练习,就容易切断并使其整齐,熟练之后逐步向上,先由下而上的练习,再由上而下的熟悉,最后就能完美掌握从任何地方切草都可以切做一寸的方法啦!
想到就做!但是,青草垂直生长,要切断青草,不是所有招式都可以运用,只有橫断山河这一式最合适!于是,叶恒不断的重复着橫断山河,跨步,沉腰,举刀,横切,动作一气呵成,刀光闪过,青草随即倒下一片。
看着一招见功,叶恒一扫颓态,干劲十足!不断的重复着这一招,大片大片的青草不断的倒下去,一口气耗尽所有力气,直到握刀的力气都没有,叶恒才停了下来。回头看看自己的成果,原本欣喜的表情忽然凝固。
只见身后割过的草地,高低不一,凸凹不平,好似一张长了青春痘的疤子脸,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看来,是我太在意‘一寸’这个长度了,只顾眼前,而未着眼全局,落了下层。因为大地本就不平,地势有起伏,中间有沟坎,顺着地势只切一寸的距离,长度是标准了,结果地面上的切痕却是参差不一,放眼而去,又怎么可能切的平整呢?”愕然的观察了一会儿,叶恒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看来,平常事中孕育大智慧,做任何事情,都要注意其中的小细节,不能大而化之,亦不能固守成规。明白了问题所在,下一轮修练下来,效果就好了很多。
在这样专心的修练下,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日落西山,叶恒把切倒的青草捆了很大一捆背在身后,远远看去,只见一堆小山一样的草堆在缓缓前行。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住处,叶恒把青草送往那十匹他天天喂养的宝马。看到他的到来,马儿们也很高兴,不断的用头拱在他怀里,用脖子蹭他的身体。叶恒把青草一把一把喂到它们嘴里,抚摸着它们光滑油亮的皮毛,心里说不出的开心,一天的疲惫也因此忘的干干净净。
七天后,当叶恒再次回首观望被“橫断山河”扫荡过的草地时,终于露出会心的笑容!只见身后的草地平整如镜,每棵草身上的刀痕都光滑如刀面,即使是用尺子一棵一棵测量着修整,怕是也不过如此。
由此可见,叶恒对橫断山河这一式的运用到了多么熟悉的地步,成功的解决了出刀时角度和高度的问题,才能使切痕完全符合地形地势的变化,才能得到如此完美的结果。
看来,生活中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让环境适应你的标准,而是要改变你的标准,来适应环境的变化,只要你做了改变,才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成功解决了第一步如何令切痕平整的问题,就可以解决第二步长度的问题。叶恒依此方法每天重复练习,变化的,只是青草的断口处越来越高,从底部一直上升到中部,项部!
三个月后,叶恒的身形依然在丰河牧场的草地上狂舞,只见一道人影舞成一阵旋风,看不清身形,闪闪刀光快若闪电,闪烁出一片大大的光影,断草随着光影的旋转不断的飞上天空,良久,身影停,旋风止,刀影收,断草落!身影后,齐腰高的青草平如水面。如此快的刀,如此整齐的草,这要多么熟练的的刀法,多么精确的刀式才能做到!
叶恒看着自己的杰做,满意的点点头。现在的叶恒已渐显成熟,皮肤被阳光晒成健康的棕黄色,裸露在外的肌肉有凸有凹,很是强壮。调整了一下呼吸,叶恒把长刀交与左手,又是一阵旋风吹起,刀光带起如雨断草,像一阵狂风掠过刚才平整的草地,风暴过后,叶恒的身影再次站定,他的身后依然是一片水面般的草地,仿佛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细细看过才发现,现在的草地比之刚才,降低了一些,不长不短,刚好一寸!
再次回头,眼光掠过平静如水的草地,叶恒调整一下呼吸,长刀继续挥舞。势大力猛是双手舞刀,相对轻灵是单手挥刀,顺时针旋转的是右手刀,逆时针旋转的是左手刀。如此往复,直到青草只余下短短的一截草茎,叶恒方才开始休息,只见那片平整的草地已不再翠绿,在草绿中已然呈现出淡淡的灰暗和枯黄,那是接近地面的最后一刀。
从六月到九月这三个月,正是草原上一年之中最热的时间,亦是最难熬的时期!这三个月中,叶恒日复一日的修练,从不曾懈怠。在炎日酷晒下,叶恒没有间断;在连绵大雨中,叶恒亦没有停歇;在电闪雷鸣时,叶恒还是没有偷懒。在这三个月中,由于天气原因,叶恒练习最多的一式就是橫断山河,
如今时进初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有了风的帮助,叶恒终于有大量的机会来练习另外四式。风力不同,青草弯曲的角度就不同,从而出刀的角度亦不同,这样就可以相应的运用另外四式。
对叶恒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拔高补缺的好机会,因此,这段时间他更加疯狂的修练,恨不得把吃饭睡觉的时间也用来练刀!
时间很快又过去两个月,已是深秋季节,草原上的草已经完全枯黄。叶恒的目光落在手中磨损的细如手指的长刀上,如此模样的刀,怕是不能继续称其为刀了,无奈的笑了一下:“第三把刀了!”
即使是百炼好刀,也经不住他这样一天不落,每天至少六个时辰的疯狂使用!近半年的时间,百炼好刀都损坏了三把,可以想像,肉身凡胎的叶恒,经历了多么艰辛的修练和磨砺!而这一段时光,对整个生命的过程来说,又是多么宝贵的经历!
当然,有付出就有回报,如今的叶恒,《乾坤无极刀》的使用已达小成境界,缺少的只是对敌交手的经验,只要把这一课补上,他对刀法的运用足可达到大成境界。
叶恒的另一个收获就是现在已成为高级武匠。武匠做为武者中最低级也是最基础的阶层,划分很简单:双手举百斤重物过头顶,前行百米为初级武匠;双手举三百斤重物过头顶,前行百米为中级武匠;双手举八百斤重物过头顶,前行百米为高级武匠。一旦可以力举千斤,并前行三百米,就可提升为武士!
如今的叶恒已可举起九百斤的重量前行三百米,不得不说,这大半年的付出虽然很多,确实也很辛苦。但付出就会有回报,从叶恒现在的收获看来,还是很丰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