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破旧的屋顶照射进来,金灿灿的落了角落的人满身,林倩紧闭的双眼不由动了动,下意识抬了抬手遮住这种刺目感,指缝间露出一张放大的写满凶狠的陌生妇女的脸,林倩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死贱人,嫁入我们慕家怎么了?可曾亏待了你半分?居然还想着寻死,我这辈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当真认为还能吓住我不成?”见她睁眼,那陌生妇女似乎松了口气,接着脸色就是一黑,一指头用力的点在她的额上,张口就是一顿大骂。
“我寻死?”林倩张了张口,几声虚弱的气音里藏着一丝疑惑。
她可未婚,妇人口中的慕家她根本不认识!她原本是一名中心医院的医生,精通西医与中医,从她手中康复过来的患者,都称她为神医,可惜颇受院领导重视的她好景不长,车子被人动了手脚,车祸来临时她才知道原来她早就成了同事的眼中钉肉中刺,真是低估了人性的丑陋!
“怎么?不是还活着吗?又死不了,半死半活的给谁看?”看见她微动的嘴唇,那陌生妇女掀着嘴唇唾弃的骂起来,抬脚又靠近了两步,眼睛里带着一丝狠厉。
“你想作甚?”林倩敏感的察觉到危险,忍不住微微退后两步。
哪想,妇人抬手便是一巴掌甩过来。
“我做甚?你也不想想是谁给你一口饭吃,不过是让你洗件衣服就给我作死,传出去还不得让人以为我慕家谁人亏待你,个没良心的小贱人,尽糟践我慕家名誉!”
妇人骂骂咧咧撸起袖子,怒骂一通还不够,抬手薅住林倩的头发,扬手又是一个耳光狠狠甩在她的脸上。
林倩接被接连两巴掌扇的头昏脑胀,许久,她才缓过来,手指拭过唇边,发现破了唇角。
林倩看着满指殷红,嘶了一声,眼睛里突然浮上一层戾气:“你他妈疯了?”
她手臂蓄了力,反手一个耳光打了回去!从来没被人打过的她,在如此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挨了两巴掌,尽管身体虚弱,这一巴掌也用尽了全力。
“你竟然还敢打我?”
妇人怒意刚消,反倒被林倩反手一巴掌勾了起来,这个没出息的儿媳,向来只有被她打骂的份儿,现在竟然这般对她?妇人气的浑身颤抖,“看样子你不只是傻了,还疯了。”
林倩看着她一副气疯的样子逐渐逼近,她这副虚弱的身体哪里还有力气,脚步渐渐后退,趁机将角落里那支刚才看到的扁担抓在手里,深吸一口气,死死的盯着妇人,“你若敢再动手,今日这屋便横尸一具!”
杨氏看着红着眼,抓着扁担一副要拼命的架势的林倩,再回味她说的那番狠话,慌了心,大喊一声:“疯了疯了,真的是疯了。”
仿佛只要自己一松口,她便会像一头狮子一般,冲向前将她扑倒在地,撕咬成碎片。
她当下有了怯意,却依旧不肯放下自己的脸面:“你等着,我们慕家,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疯子当儿媳的。”
她左右环顾了一圈,才再次将目光看向林倩,原地踱了几步,眼睛溜溜直转,最后还是决定做罢,后退出去,将房门死死的关上。
直到听到上锁的声音,林倩才肯放下一直紧捏在手中的扁担,身体瞬间就软了下去,倒在了地上,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她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她才刚刚醒过来,便是一场恶战,最后更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才抓住了她的“武器”。还好,那名妇人出去了。
她便瞬间如同一名傀儡般,动弹不得。
乾坤之下,日月混沌,夜幕来临,记忆混乱。
林倩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旁边似乎有议论声,但她无暇顾及,她的记忆早已回笼,脑子里熟悉或陌生的场面,像电影一般来回闪动着。
原来,她并没有在车祸当中死去,而是真真实实的穿越了。
她虽然命不该绝穿越到一个女子身体里,这个身体的主人,就算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农女就算了,偏偏还是个没爹没娘没人疼的,更难以接受的是,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她,竟然一下子,就已成了人妇。
而更让林倩觉得悲催的是,原本日子也过得下去,只是不成想,婆婆见“她”无依无靠,便一个劲的欺负嫌弃她。
最后,“她”不堪忍受心理与身体上的折磨,一头撞在了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上。
这老天是诚心跟她过不去是不是?难道是看她前世上半辈子过得太顺风顺水,这辈子故意给她下难点?
不过,她既然有手有脚,就不会像命运低头,上辈子她能混得风生水起,这辈子就算贫困潦倒,她又何惧?
等将这一切都顺过来后,林倩才仔细听周围的动静。
“这个贱人今天还敢打我,你还要给她请大夫?浪费那个钱干甚?老二,你凭良心说,为娘待她不好么?你看她是怎么做的?不知好歹。”
林倩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杨氏一番,就是她一直虐待原主,才让她有了死的心思,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原主讨回个公道,她都去了地府,如若听着了这一番话时,也不至于太心寒。
林倩虽然醒了,却依旧装昏迷,她到要看看,她的这个相公慕栾,究竟是个怎样的?
其实吧,她也仔细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对于自己的相公慕栾,她只知道他并不是杨氏亲生的,其余记忆,除了他常年在外跟害怕他以外,其余的他在外干什么,对“她”什么态度什么的竟是没有分毫印象留存。
我丢,林倩在心中爆了粗口,都成亲这么久了,连自己丈夫的事情,都不知晓。
慕栾有些头疼地看着一个劲的将被打的那边脸凑到他眼前的娘,又看看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胸口起伏微弱的林倩,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娘,倩儿都成这副样子了,您就别瞎裹乱了成吗?如果您当真觉得气不过的话,那等倩儿她好了,儿子亲自跟您请罪。”
说着,便不管不顾的朝门口奔去。
“哎!栾儿,你给我回来。”杨氏望着慕栾的背影跺脚,脸都气绿了。
一听都要去请大夫了,那还得了。她之前悄悄探过自己的脉了,跳动之缓,之僵都不像个活人,虽然据她猜测很可能是这身体暂时还未适应她,但这等脉象一旦落入那些土著大夫眼中,鬼知道他们会不会把她当怪物给烧了。
不过不请大夫,可不代表她就要一直忍受外面那老虔婆的虐待了。最起码,也要将她虐待的事儿掀到明面上,也好探探她这便宜丈夫的态度。
林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环顾了一眼四周后,先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怕外面的人听不见又发出一阵更加猛烈的咳嗽。
“栾儿,你给我回来,她醒了。”杨氏楞了下,反应过来,立马跑出去,叫住了慕栾。
听着两个人脚步声,见这两个人就要到屋里,林倩眼珠一转,一个翻身,摔趴在了地上,因姿势关系露了一截雪腰跟其上斑斑驳驳青紫与新旧相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