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从来不知道染料需要的原料是哪儿来的,只知道以前妈妈都是有固定的进货渠道,但凡是能自己做的染料绝不假手他人。
在那张染色配方上,有用到染媒,比如芒果核、螺灰等,甚至还有需要石灰水。
林倩只知道芒果核与石灰水,却是不知道螺灰,而夏覃却只知道螺灰正好是互补了。
夏覃提议来山上看看,一来她家的染坊有些染料原料就是来自山上,二来他们不可能漫无目的地寻找,所以即便没找到也能在带些原料回去。
林倩道,“铁石矿?可能做染料?”
夏覃笑道,“你那房子上写着石灰水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字面上应该与矿石有关,所以咱们先去上面看看吧!”
林倩点头道,“好!姐姐,你说咱们可不可以提取那些花花草草的颜色做染料?”
夏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道,“应该是可以,只是我没试过,不过你若是想,改明儿咱们可以试试。”
林倩追上去与她并肩回以一笑道,“好!”
夏覃从一开始就想问问她一直没找着机会,回头看了眼全程护着小女娘的男子。
“没想到你看起来年纪这么小,竟然已经嫁人了。”
林倩疑惑道,“难道姐姐还没嫁人吗?”
夏覃道,“没呢,我要嫁的人一定要是最懂我、理解我的人。反正我就算不嫁人,还有一间染坊,不愁养不活自己。”
林倩想起前世母亲跟父亲离婚后,一心忙于工作,能陪她的时间屈指可数,好不容易休息一日,说好的去游乐场,不到一会儿就又得去工作,就是到了死,还在想事业。
像她这样不嫁人,不生孩子,一辈子呆在染坊中也挺好!
夏覃伸手在林倩眼前晃了晃,道,“想什么呢?”
林倩摇头,又低头掩饰,道,“没想什么,还没到吗?”
夏覃指着前面杂草丛生的地方,道,“就在前面了!”
林倩转头询问慕栾,“带火折子了吗?”
夏覃牵着林倩的手道,“不用火折子,其实啊这矿洞不深,还发生过坍塌,所以咱们能看到的只有百尺。听说上一个拿着火折子进去的人到现在还出来,我想许是成了白骨。”
林倩不禁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往慕栾身边靠了靠。
夏覃拨开洞口的杂草,拉着林倩进去,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宽慰林倩,道,“你放心吧,没事的,我来过好几次都没出过意外,所以啊咱们只要不点燃火折子就行。”
林倩还是有些害怕,怎么说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惜命!
“真的,只要不点火折子就行了?”
林倩一手被夏覃拉着,一手又紧紧地攥着衣角,一只温热的大掌覆盖她的手,让她很安心就放下衣角任由某人握着。
夏覃左拐右拐地将他们带到某处正在滴水并且热得让人不敢靠近的地方。
“小女娘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石灰?”
林倩抬手抹了把虚汗道,“姐姐,你吓唬我!”
夏覃指着某处道,“我可没与吓唬你,这矿洞刚凿出来确实是造福百姓了,只是啊有一日下暴雨,山洞坍塌,才形成了此处的景象,有人去查看就这么一去不回了。
有人将此事当做是天神降灾,所以不久这矿洞就废了。”
林倩点头表示了然,说着要过去查看情况,一手一个将她拉回来。
夏覃道,“小女娘,你不要命了?”
林倩解释了一番,道,“那行吧,咱们既然知道了这里,下次咱们拿铁锹来就行。”
夏覃询问道,“铁锹?你确定,不会将铁锹也融了?”
林倩道,“其实呢咱们住的屋子,白墙上就是涂着石灰,不过都是粉末,不像此处是整块的。”
夏覃道,“你若是这么说的话咱们是能买得到的,不过价格贵些。”
“所以,想要银子赚得多,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咱们就得用最低成本,最好是不花一分钱就能获得的东西,不是吗?,”
林倩神采奕奕地说着,夏覃挽上她的手,道,“小女娘怎么懂得这么多?”
三人出矿洞,找到了石灰,剩下便是得多寻一些能够做染料的植物。
夏覃又带着两人去往她的花田,入眼先是一片是列列整齐的蓼蓝等植物,再是一片种着瓜果蔬菜。
夏覃从桃树上摘了三个红彤彤的桃子,又亲手洗干净递到他们手中。
“尝尝!”
林倩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了上去,道,“香脆可口。姐姐这桃子这么甜不会放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吧?”
夏覃大大一口咬在嘴里,道,“放了!”
林倩张着嘴巴惊得不敢嚼下一口,慕栾伸手拖住她的下巴,毫不犹豫拆穿道,“吃吧,她骗你呢!”
“小女娘到底还是年纪小,这一片地方都是我的,那片蓼蓝花海是我娘的嫁妆,我爹去世得早,我娘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外祖父看我可怜就将我接到他身边。
我长大后,外祖父又将家产继承给我,这两颗桃树,一株是外祖父带我回家时候我和他一起种的,还有一株是外祖父离开时候,我自己种的。
我骗了你,其实我有很多银子,经营这家小染坊也是觉得整日看账本无趣。所以我就带了几个帮佣,躲在这里过过小日子,养养花种种蔬菜,过爹娘向往的清平日子!”
慕栾道,“若是我没猜错,你的外祖父姓梁!”
夏覃挑眉看向他,道,“你听说过?”
慕栾看小女娘爱吃,将手中的桃子塞进她的怀中,道,“你的外祖家世代皇商,只是前些年听说皇商换了人,原先的皇商梁家发生了一些事情,继承人是一个外姓的女子,闹得天翻地覆,所以皇上便下令换了一家作为皇商。
后听人说梁家继承人在皇上下旨的当天晚上就消失了,梁家再怎么闹都掀不起什么风浪,没有梁家祖传的印章,谁都不是梁家最正统的继承人。
我们刚见你时,你总是习惯性张望四周,像是在确认什么。”
夏覃浅笑道,“你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