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的小女娘去张府给某个因为肠痈疼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治病,慕栾表示十分不高兴,孤男寡女怎可独处?
今儿的小女娘不同往日质朴,竟是穿起了华而不实的衣服,真是让某人气得直发抖。
后背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在后院寻了根与剑比长的竹枝,许是刀锋微凉,在空中划过弧度,竟是给夏暑平添了几分凉意。
辰然翻晒草药,见此吓得扭头就走,生怕被他逮到。
与之比试,纯属讨打,如斯状况,小命不保!
林倩与夏覃的进展顺利,进入张府,张管家带他们往右边的廊道走,左边是朱红色的柱子,右边是门窗紧闭的屋子。
二三十步路正好是一件屋子,黑沉沉的,林倩透过窗户纸隐约还是能够看到一些,稍微落后些,夏覃便慢两步替她掩饰。
走到廊道尽头,左转又是三四十步的廊道,右边还是略显阴沉、门窗紧闭的屋子。
廊道尽头分开左右两道,自然又往右边的廊道而去。
此处的廊道布置得清雅别致,廊道两边是布满青苔的假山石,假山石前还种着一些藤蔓植物缠绕着柱子扶摇而上。
向前三十几步,有两扇扇朱红色虚掩的大门,门上嵌着两只铜狮门环。
张管家推开一扇请两人进去,里面与外面又是不同的,只是一座形如马蹄的普通院子。
他带两人进了左手边的最大的一间屋子。
“公子,夏小姐来了!”
屋子里升起袅袅熏香,夏覃闻着不舒服皱着眉头咳了两声。
“阿覃,你来了。”
层层的黄色纱帐掩着,透不出某人的病态,听着有气无力的声音,看来疼得不轻。
“来看你死了没,”夏覃说话总有种要气死人的感觉,又道,“我拿外祖父千年人参换来的神医。张新贵,等你病好了,咱们就把婚退了吧!”
张新贵在床上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苍白面上嘴唇紧抿,像是要咬出血来,眸中露出一丝狠厉,沉默好久,虚弱道,“好!”
夏覃走去桌边坐下,扣了两声桌子,风情万种地倚着道,“神医,开始吧!”
医药箱在桌上放下,林倩开箱子拿出一卷丝线,将一端交给张管家,故意压低声音,甚至透露着一丝沙哑,道,“劳烦管家将丝线系在公子腕上。”
张管家接过,只是将手伸进层层纱帐中,里面还有个张新贵的书童,接过丝线映着重影系在张新贵的腕上,实则是在自己腕上。
林倩左手牵了牵绳子,右手指腹搭在丝线上,闭着眼仔细感受,睁眼嗤笑,“公子既然不相信鄙人的医术,早些叫人将鄙人赶出去就是,何必找旁人来唬我!”
“神医莫怪,若非昨日来了,一群庸医,也不会有今日之举。”声之清脆宛如空谷的黄鹂。
男人?女人?
林倩与夏覃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夏覃摇晃着茶杯,轻描淡写道,“张新贵,你要是觉得我是来害你的,大可以直接点,我们都这么熟了,没必要耍小心眼。”
“公子恕罪,小人不是有意的!”
“你应该像夏小姐请罪。”
“夏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
夏覃趁热打铁,在腰间系着的包中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解除婚约的字据,道,“你在这上面盖个章,我救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书童的无心之举。”
纱帐内迟迟没有动静,不一会儿一声惊呼,书童跪着从张新贵身边一路挪出来到夏覃的面前连连磕头,道,“夏小姐,公子的病真的不能拖了,夏小姐您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莫要再与我计较,先让神医救公子吧!”
夏覃将书童扶起来,强势从他胸口与腰间摸出张新贵的印章,敲在字据上。
林倩自顾诊脉,扯回丝线道,“张管家,准备一下……”
话音未落,书童立即瘫坐在地上,大哭,“公子,您还没成亲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还是在与夏小姐解除婚约后,你走的好委屈。”
“闭嘴,没死呢!”夏覃一耳光刮去,吓得那书童瞳孔微缩,挂满泪痕地坐在地上。
“张管家给你家公子准备一件干净衣裳,再准备一块白布。”
林倩好笑地看了眼地上的某人,从医药箱中拿出一副手术刀具,整一包展开。
书童见状,惊呼,“张叔,你看她刀都拿出来了,那是要杀了公子啊。
庸医,庸医,来人,快来人,有人要谋杀公子!”
张管家推开书童,严肃道,“你不要仗着公子宠你,就胡作非为、乱喊乱叫,不顾公子性命,来人,拖出去!”
平日里张管家对夏覃是不满的,不过有苦难言,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愿意相信她,即便她对公子真的不喜,但是也不会去害他。
书童大喊大叫着被张管家叫来人拖出屋子,叫人将她绑起来、嘴堵上丢进柴房。
张管家取来一大块折好的白布,照着林倩的指示将白布剪开分作别用。
林倩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换上,也不至于在白色衣裙上沾上血迹。
她又寻好大致位置,在最大的白布上剪了个拳头大小的洞,递给张管家,“张管家麻烦你帮张公子把衣裳都脱了,用白布盖上。”
条件简陋,但林倩还是仪式感十足,净手,戴上羊肠手套,配了一碗麻沸散,等张管家给张新贵盖好白布后,捏着张新贵的鼻子灌下去。
“生意,我能不能在旁看着?”
张管家看她灌药的动作略显粗鲁,甚是担忧,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公子没事便好,若是有事那便是拼了命也要让他们陪葬!
林倩拿着与衣裙同色的头巾紧紧包住青丝,包得严严实实。
大概半个时辰后,林倩用冰蚕丝缝上最后一针,剪断冰蚕丝,将银针放入清水中洗净重新插进针包中,摘掉手套道,“张管家,张公子大概再过半个时辰就能醒。我听说治好张公子又一百两黄金,可是真的?”
张管家对上她的眸子,心生怀疑,这个神医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神医有什么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