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栾将林倩带上游廊顶上视线最佳处,似乎所有人都在欢呼,替太子与太子妃们高兴,那对苏家姐妹依旧坐在原先的位置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林倩指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她们似乎有要争吵起来的势头,两人皆是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劝解对方。
慕栾道,“看什么呢?不是你说要上来看热闹,怎么又看别处了?”
林倩抿嘴道,“相公,我总觉得我又多了个情敌。”
“瞎想什么呢?”慕栾真相打开她的脑子看看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如此也好,说明她在乎他。
“一世良缘同地久,百年佳偶共天长……”礼官开始高声朗读成亲的恭祝诗词。
林倩不再管苏家两姐妹,转头看向堂中拜天地的三人。
太子站在中间,一手牵着一根红绸,迎合太子妃们转身,余光瞥见屋顶上的林倩,垂眸遮掩落寞,在礼官的高喝下与左右的两位姑娘鞠了一躬。
待二拜高堂,三人拜了乔装而来的皇帝,便就结束了,夫妻对拜时,有一位新娘被请到另一位新娘旁边,各自转身与太子对拜。
如此的闹剧,不管参与者还是旁观者,都甚觉尴尬。
太子一直铁青着脸,似乎某些人做梦都想的天大好事,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皇帝匆匆说了几句话,举杯一饮而尽后,便带人离开。
此时林倩与慕栾已经不在游廊顶上,远远看着太子拜堂时,也隐约只见到皇帝的半张脸。
林倩与慕栾像是在逃命,跑进了太子府的后花园。
“两位爹爹,你们怎么又在下棋啊?”林倩看着凉亭中大眼瞪小眼、人手捏着一枚棋子的两位顽童。
商玦抬眸看了眼,道,“闹剧结束了吗?”
“拜完天地了,似乎后来还听到有人在讲话,他讲话的时候没人敢出声。”林倩略有些粗枝大叶道。
“哼,都多少年了,他还这么喜欢受人追捧的感觉。”商玦嗤笑落一白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不也一点未变?”辰鄯落下一黑子,咧嘴憨笑,“这局你就认输吧!”
商玦一子挽回全局,道,“就等着你下这儿呢,赶紧求饶,放你一马!”
林倩与慕栾无奈地相视,这俩老顽童真是走哪儿都得下棋,非要分出个胜负来。
两人正准备走,莫名熟悉的声音便在花园的转角处传来。
“若不是太子说请了你们二人,朕都不知道你们也在!”
辰鄯起身作揖,“参见皇上。”
商玦从棋局上移开眼睛将白子丢入盒中,林倩拉着慕栾站在他身后,与他一同行礼。
商玦的身材也算是高大,还是能将慕栾遮一遮。
皇帝朝着辰鄯虚扶一把,又向商玦生硬地作了一揖。
谁都注意到了,只是看破不说破罢。
皇帝看到林倩询问商玦,“真早就听闻谷主寻到爱女,莫非这位就是,另外这位是谷主的爱子?”
商玦邀他坐下,淡淡道,“女儿、女婿,前些日子刚成婚,想出来游玩,正巧遇上太子成婚,就来了。”
皇帝惋惜地拍着自己的膝盖,道,“都是逆子福薄,要不是那逆子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情,朕与谷主许是能结个亲家!”
商玦似乎并不准备留情面,摆了摆手道,“皇上也知道,我与陆儿失散多年,如今能够再见,是老天爷开了眼。
所以啊,我便与她娘亲商量了,婚事就由着她自己做主,她倒好,不仅找了个自己喜欢的,更是令我满意的。
我啊,现在就等着他们什么时候想热闹热闹,生两个孩子让我享享清福。”
“谷主的夫人不是……”皇帝说了句十分煞风景的话。
多年前的事情,谁不知道,遮遮掩掩的更惹得所有人猜忌怀疑,所以商玦也没有将此事藏着掖着,但并不代表坦然接受。
“是啊,但是只要我还活着,我与她还是时常能在梦中相见。”商玦是个情种,这是诗人都知道的事情,就在那件事情之后,他也没有另娶他人,纵然膝下无子也不曾有从侄子当中挑一个继承的打算。
皇帝陷入深思,唉声叹气道,“咱们都老了,都回不去曾经了,要是可以,真想回到咱们意气风发的那会儿,各有各的志向抱负。”
商玦抬手摸着杯沿,轻笑,“现在也很好,一切尘埃落定。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那么多有抱负、有能力的后起之秀在,咱们就安安心心颐养天年,何乐不为?”
“唉,”皇帝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却发觉有一道视线一直在他脸上,抬眸看向慕栾,“朕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慕栾对皇帝无疑是仇视的,不过隐藏地很好,装的惶恐道,“皇上恕罪!”
林倩感受得到他的情绪变化,看向皇帝,道,“皇上久居皇宫,难得一见真容,不止是相公好奇,芷陆也十分好奇。”
皇帝看了眼商玦,大笑起来“少谷主真是伶牙俐齿,谷主可是生了个有趣的姑娘。”
“皇上过奖,”商玦佯装生气,板着脸道,“陆儿,爹爹与皇上还有事要说,你与栾儿先离开吧!”
林倩朝他行了一礼,便带着慕栾离开,林倩感觉自己逃出生天似的。
“好险。相公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慕栾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吐出,将她抱紧怀中道,“我只是想让自己记住那张脸罢了,为这种人渣生气,不至于。”
林倩抿嘴回抱他道,“那就好,我真怕你当机立断地弄死那个人渣,那可不仅是招惹杀身之祸这么简单。”
慕栾轻笑,松开她,宠溺地刮了她的鼻尖,“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你相公我怎么可能想不到?”
林倩摸着自己鼻子,傲娇抬头,“切,你以为你是天底下最最最聪明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慕栾挑眉,似乎是想逗逗她。
“才不是,两位爹爹,随便拉出来一位,哪位不比你强?”林倩理直气壮地抱着手臂,十分骄傲。
“小娘子,本公子说过咱们下次见面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