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上京不养酒囊饭袋,一个老头直接把空中的怪物射了下来,看来是弓箭手。
这是什么怪物,最初慌乱的人群稍稍稳定了一些,他们平常和人斗从来就没有输过,可是和未知名的怪物打,这还是第一次。
“这空中飞的应该是鬼翼,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死在他们的嘴下,尸骨无存。“
刚才射箭的老者开口说道,家里有长辈死在这东西的嘴中,那他们应该是对这鬼翼有些了解的,众人一时开始向老者靠拢,两个人的道挤了四个人。
姜云禾这边,还在往前跑,鬼翼虽然一次次的往下冲,但每次恰好避过了姜云禾他们。
“小孟,没想到你平常冒冒失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嘛,我们一路都跑了这么远了。”
张文官往后看,已经看不到众人的身影,不觉有些诧异,他平时这么能跑的吗。
没等他细想,姜云禾就把他按倒在了地上,他竟然像浑身散了架一样,完全起不来,呼~,那天上的怪物就在他眼前飞了过去,他头稍微抬一点就喂了怪物的肚子了。
一脸好几只怪物都在他上方徘徊了几次,最后又都飞走了。
“这怪物虽然可怕,但是我们跑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一只落在地上的,我猜他们只在空中活动,只要我们够低就不会有事。”
张文官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就把姜云禾刚才按住他的力气从哪里来的给忘了。
“可我看这怪物源源不绝,这规模这么大,我们就一直爬着走吗?“
然后,一条小道上两个看似人类却状似小虫的‘庞大身躯’慢慢蠕动着,模样好不滑稽。
张文官说:“我觉得现在那怪物吃我们更方便了。”
姜云禾:“我觉得也是。”
然后两个人继续蠕动爬行着。
而另一边,被弓箭手射下来的鬼翼掉到地上就消失不见了,众人发现了这一点后,均是大吃一惊。
鬼翼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也都不藏着掖着了,纷纷使出自己的本事,射箭的最为占优势,耍拳头的只能等鬼翼冲下来再发力,那鬼翼的头颅何等坚硬,一拳一拳的打下去,鬼翼还什么事都没有。
片刻功夫,队伍就少了一半人,死的大多是用拳头这样直接武力的。
而除了弓箭手,一排持剑的人现在颇为引人注目,他们中受伤的人数不多,在这个时候就让人怀疑了,怎么一把剑有这样大的威力吗。
看着大家怀疑的目光,弓箭手们率先开口,“用剑的,你们用了什么方法,怎么没受什么伤!”
这不是询问,这是质问。
“这与你们何干?“
一个持剑少女怒问道。
“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什么事,先把这些鬼东西击退了再说,你们要是一直什么都不说的话,就别怪我们对同伴下手了。”
大家早就失去了耐心,死了一半人,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杀不了鬼翼,把这些人的剑夺过来也行,尤其是没有武器的,眼睛早就红了。
“你们放狠话给我们算什么本事,这鬼翼来的时候,你们就对着他们的脖子处下手,那里有一个关节,你们直接把那块挑开就行。”
少女极不情愿的说出这些话,便又杀鬼翼去了。
这个方法果然管用,鬼翼死伤数目逐渐变大,只是有个眼尖的人发现,那些用拳头的已经一个也没有了,被挑开关节的鬼翼虽然没什么攻击了,那挑关节的人同样没有了生机,但早就晚了,用这个方法的人已经没了活口。
“言歌,这样真的好吗,大家一起一路走来的。”
“有什么不好,他们刚才可是想夺我们的剑,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个少女,名字叫做言歌。
纵眼望去,现在队伍就剩下一百多个人,绕是如此,也没有看见宋家的人出来。
那个轿子还完好无损,分明没有人抬着了还在继续前进。
言歌直接用剑去挑轿盖,一个青年急忙制止了她。
“你干嘛,这是宋家的人!”
“宋家不宋家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在送命!”
“你别冲动,我来看看就行。”
说着,那个少年就靠近轿子,只见一道剑气直奔而来,正中少年心头,少年嘴里还没发出声音就咽了气。
“哥,你怎么了!”
言歌的喊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一时把众人惊吓了一番,那少年的死状实在是惨烈,鬼翼盯上只是叼走头颅,这剑气却把整个人的身子震碎了。他们平常哪里见过这些。
“宋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人都杀?”
人群中有人颤巍巍的发问,他们可都是跟着宋家走的。
“你还不明白吗,宋家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别说去仙都了,在路上我们估计就死干净了。”
这话一出,饶是再傻也听明白了,人家大家族不缺好东西,有的是保命的法宝,他们可就不一样了,死了都不一定有人收尸,现在离上京已经远了,现在他们越来越觉得自己走的这条道诡异,一路上一个外人也没有,像是荒凉了很久,他们走的不是人道,是鬼道啊!
姜云禾和张文官爬行的速度越来越慢,姜云禾冷不防的说:“张文官,虽然你的分量不够,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啥?啥意思?”
张文官脸红了一下,这意思是她身边陪伴的只有自己了,这是打算托付终身了吗,他还没有打算好呢,于是他仔细想了想姜云禾的样貌,却怪异的没有什么印象,张文官只好在心里把上京大部分女子的样貌代入了。
“这不太好吧。”张文官嗫嚅的说,自己的脑子还没有停下来。
这丫头自己就勉强收了吧,只不过这是自己个哥们,突然变成老婆,这,这,这也不错呀。出一趟门解决媳妇问题也算是不虚此行了,不过他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毕竟不能自己掉了自己的身价。
“好的很!”
第五章宋家公子
姜云禾一声吆喝,把张文官的魂儿叫了回来。
“好得很啊,这位公子,还有,小可爱。”
姜云禾站起身来,看着面前交叉路口的人,分明就是那个说两日之后见的男子。
“哦?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们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那日的男子开口问道,身旁的小孩儿一脸戒备的看着姜云禾,隐隐觉得脸蛋疼。
“我和傻大汉是运气好,这一路恰好被怪物追赶到这里,公子你们呢,看起来悠闲的很,没有我们这样的半点狼狈。”
张文官抬头看去,鬼翼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也马上站起来,这个动作被对面的人看的清楚。
“我们和姑娘的情况差不多,哪里有什么狼狈不狼狈的呢。”
“呵呵,我想也是,不然公子又怎么会在我们前面呢,总不能是公子早就知道会遇到这群怪物,早早换路走了呢。”
“呵。”那男子笑而不语。
“反正现在就剩我们这几个了,我怕的很,不知道能不能和公子同行。”
姜云禾的语气分明是不让人拒绝,目光直勾勾看着对面的人,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双手在大腿两侧垂着,没有环抱于胸前,最轻松的姿态最硬朗的话。
“当然,在下宋如山,家弟宋洱,这位老者是宋忠,均有此意。”
宋如山这是践行那日所说之话了,爽快的报上名姓。那位老者有些吃惊的样子,把宋洱的手紧紧牵住。
“一龙这名字我叫不惯,就叫你龙在天吧,行吗,在天哥。”
“龙在天?这名字好,哥哥,你就叫龙在天吧。”从不开口的宋洱奶声奶气的说道。
“好,听你的。”
宋如山宠溺的抚摸着宋洱的头,姜云禾却明白,她这样说也是帮他们的忙,宋这个姓氏在这条道上可不多,再看他们的打扮,很容易就猜出他们是谁,换个名字反而方便些。
随后,姜云禾又给宋洱换了个新名字,小耳朵。
新组合也没有休息,就继续上路了,姜云禾回头望了一眼,于老爹没有在后面,她叹了口气,不再回头了。
现在他们走的路明显比之气更难,但是路线却多了起来,宋如山在前面带队,剩下的四个人一起走,不由自主的就聊了起来骷髅城。
“骷髅城不知道有多少美男子在那里寂寞难耐,听说那里没有什么女子,我这去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姜云禾拍着自己的脸蛋,一副深思状。
“小孟姐姐,我哥哥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他没有多看你几眼,其他的人也不会多看的,你就放心好了,不会有骷髅盯上你的。”
宋洱一脸天真的说道。
走在前面的宋如山明显听到了这话,什么反应也没有,他们也看不见他是什么面部表情。倒是张文官嘲笑着说:“小孟,童言无忌呀,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你也不应该伤心啊,不好看不是你的错,那是........谁的错呢?”
姜云禾什么话也不说,把腿伸了出去,张文官直接摔了一脸灰。
姜云禾心中重新审视了一番张文官,他们都是于老爹找来的人,于老爹已经把彼此的身份交代的很清楚,张文官,祖上出过一个文官,他就取名为张文官,只是没有什么文化,力气倒是奇大无比,在小镇中是出名的,就每日在码头扛货物,卖的力气不少,赚的钱却不多,后来遇上了于老爹,才改变了以前的生活。
而她姜云禾,自小被于老爹抚养长大,一直在一个大户人家打杂,后来那家人不知怎么地死了,就又到了老爹身边,平常就睡在码头的仓库里。就是姜云禾这个名字没个来头,就说是随便起的。
他们会遇上空中的那群,肯定死了不少人,这宋家肯定脱不开关系,她找上宋如山是有她自己的打算,可是张文官呢,面对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心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是在于老爹和他们失散,不知是死是活的情况下,这张文官是真大大咧咧还是?
“前面有个村庄,我们今夜就去那里休息吧。”
一直不开口的宋如山突然说道,姜云禾应了一声,“好的,在飞哥!”
老者的脸黑了,张文官的嘴角抽了,宋洱的手颤了。
他那才华出众,武功不凡的翩翩少爷啊!
他那一直仰慕的宋家公子啊!
他那完美无暇的大哥啊!
姜云禾这个女人,该死,真的该死!
姜云禾可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就算知道她也懒得理会,她冲在最前面,第一个冲进了村庄,宋如山的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只不过没有人看到。
这村庄里似乎是没有人,等张文官他们赶到时没有发现姜云禾,他们找了一个旅店装横的屋子走了进去,扑头盖脸一股酒香,这旅舍分两层,第一层没有人,里面的地方不小,墙上贴着几张骷髅头,看着很是瘆人,他们往里走了走。
顺着酒香走到了后厨,后厨没有食材,只有大大小小的酒缸,宋如山用手帕捏住鼻子,这里除了酒味似乎还有其它味道。
他掀起一个盖子,一只手突然朝他抓了过来,还没看他出手,地上就掉着刚才那只手。
“不愧是在天哥,好快啊,又快又准,对对手也是一种享受啊。”
姜云禾从外面走了进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四个人竟然谁也没有发现,他们就当是她刚进来。
宋如山扔掉自己的手帕,地上的手已经化作了一滩水,屋子里的酒味好像更大了。
张文官愣在原地,这就是速度吗,上京宋家,剑法出神入化,杀人无形,他们剑来国最倚重的宋家,果真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张文官的眼神总是这么藏不住一点东西,不过宋如山像是习以为常了,没什么感觉。
“孟姑娘什么时候来的,这么悄无声息,比在下厉害的多才是。”
“我一直就在这里,你们太紧张了,才没有发现我,要我说,你们就应该放轻松,像我一样。”
“哦,想来也是这样。”
四个人相信了姜云禾的话,只有那个老者仔细看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