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觉得寒风的声音急急掠过耳畔,风雪飘零,漫天雪羽无声落下,他们已经坐着马车,出了皇宫。
因为此刻的情况特殊,流风坐在马车的前面驾车,桃夭为了方便照看主子,直接跟着夜君尘坐进了马车里。
司卿半靠着马车的车壁,抿着苍白的唇,冷汗津津。
夜君尘面色清冷,紧绷着下颚,周身散发出极强的寒意,似凝固了千年的冰湖,颇有风雨欲来的冷戾之气。
从始至终,夜君尘都未曾松开她的手。
司卿垂着眼眸看了眼那一直抓着她手腕的骨节分明的大手,笑了笑,唇角隐隐溢出殷红的血迹。
“主子……”
“你怎么样?”
桃夭神色有些慌乱,眼中满是担忧,眉头皱成一团。
她想不明白,怎么会?!主子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主子的身体向来百毒不侵,怎么可能会轻易中毒?……
桃夭面色忧虑,正急切的回想着主子中毒的原因,忽的眸色一变。
难道?……
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微讶的表情看向司卿。
主子是故意的?!
这时,夜君尘抿着性感的唇瓣,抬起手取下眼眸上覆着的白纱,然后将白纱搁置在桌案的一旁,漆黑的眸色落在司卿脸上。
虽然他眼睛上覆着白纱也能看清事物,但眼下离开了皇宫,到底还是觉得这东西碍事。
夜君尘拧着眉,压低的嗓音问道:“为什么?”
司卿看着他,眸色微暗。
缓了缓,虚弱的语气道:“世子是想说……为什么替你挡下那杯酒?”
是!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替他挡下那杯酒,明明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她偏偏……
她明明可以不用管这件事的。
夜君尘漆黑的眼眸紧紧锁定在她身上,似想要得到答案。
司卿扯了扯嘴角:“我说过……会帮你。”
闻言,夜君尘眸色深了深,视线不曾从她脸上移开。
是这样吗?她说过会帮他,会治好他的眼睛,会为他清除体内的毒素,会替他引出体内潜藏的血蛊……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夜君尘看着她,漆黑的眸色落在她冷汗津津的白皙额前,只认真说了句:“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的神色很冷,低沉着嗓音,完全没有去在意她刚才对他的称呼,不是敬称世子,而是用了“我”。
他们之间,本就不是主仆……也不是非要用敬称。
司卿看着他,心中忽然起了别的心思,低声问道:“那世子可知……这是什么毒?”
“难道?……”夜君尘眼中划过一抹讶色。
“没错。”司卿笑了笑。
“北漠蛛毒。”
相传,北漠蛛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凡是中毒之人,皆可在已经中毒而不自知的情况下,半个时辰之内毒发身亡。
若是剂量再下得重些,便能瞬间毙命。
只是,北漠远在关外千万里,鲜少与东华国来往。
那这个毒,又怎么可能会被人用在皇宫。
除非……那个人跟黑市有关系。
夜君尘漆黑的凤眸中闪过冷意,周身的气息也跟着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