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身子都经不起像太后这样长年累月的折腾,更何况太后她如今年纪也大了。
听到云嬷嬷的话,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面露欣慰道:“云舒,还是你最懂哀家。”
说完,她深邃的目光落在佛堂外候着的几名宫女身上,意味不明的说道:“不过这些事情,你不必太过于担心哀家,哀家做事自有分寸。”
云嬷嬷颔首:“太后说得是!……”只要太后娘娘万事以自己的凤体为重,那她也能安心许多。
至于这名给沈大夫下药的宫女,还是尽快想办法解决了最好。
想到这里,她抬眸看向旁边站着的那名等候差遣的宫女,挥了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今日的事情,你万万不可向外人透露半个字。”
宫女低垂着脑袋,恭敬道:“是,嬷嬷。”
这样的事情,她自然心中有数。
她连忙向退后福身行了个礼:“奴婢告退!”
说完,便恭敬的退出去了。
待这名宫女离开后,云嬷嬷才看向身前的太后,眸色暗了暗,语气阴冷的问道:“需不需要老奴?”
太后抿下唇角,她面部的神色清冷下来,一双饱经沧桑的绝美眼眸里蕴藏着幽色,她摇头道:“不用,哀家知道,她没这个胆子。”
“是。”
……
明月楼,云阁。
明明没到夏季,晌午的阳光却有些火热。
那烈阳火辣辣的炙烤着窗外的兰草花,翠绿的兰草根叶部位看上去焉了许多。
应该是缺水。
窗扉传来一阵窸窣的动静,阮夏将一碗药汁直接倒入了兰草的花盆里,漆黑的药汁慢慢融入土壤。
她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的说道:“你不喝,没人逼你,可你若是迟迟不肯接受治疗,那你的身体怎么恢复?”
说完,她将手中的瓷碗“啪!……”的一声摔在窗边的桌子上,拧着眉看向身后的人:“你到底想让我们怎么做?!”她的语气很凌厉,似乎隐藏的怒气中又带着几分无奈,微微的颤意。
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名粉衣女子满脸沮丧,她颓废的跌坐在地上,低垂着眼眸,旁边是满地的狼藉,还有一个木制的精致轮椅,上面的轻薄绒毯滑落下来一角。
桃夭将脑袋无助的埋进了双腿间,哽咽道:“阮夏姐姐,我求求你,不要管我了!……”
“不管你?”阮夏挑了挑眉,眼中怒气不消,“好一句不管你。”说完,她嘴角抿下来,继而神色淡漠的看着眼前意志消沉的粉衣女子,忽然反问道,“拢月她不惜拿命换回的你,你现在告诉我不要管你?”
桃夭本来将脑袋埋在膝盖处无声哭泣,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听到阮夏的话直接抬起头来不顾一切的怒吼道:“是死是活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谁要你们拿命换了?!”
不值得!……
拢月救她不值得。
她只是一个废人!……
想着,她忍不住颤抖着肩膀抽泣了两声,滚烫的眼泪就这么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我见犹怜。
阮夏沉默看着她,眸光淡淡的,很平静,神色却很阴郁。
接着就看到桃夭勾起唇角,似自嘲般笑了笑,随即敛下眼眸,满脸绝望道:“我不要你们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