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蹲着，他还是能够与她平视。
这个小家伙总算是想起来了。
左蒙望着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嘴巴里辣味还在延续，眼里的泪水也还没止住。
“你现在是真哭，还是被芥末给呛哭了我都分不清楚了。”
看着她满脸泪水，眼睛完全都红了，男人心疼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替她拭泪水。
“那个人真的是你吗？”她还是不敢去相信，两年前陪着她发呆的陌生男人会是他。
他那么尊贵的一个人，每天都忙得不得了，怎么还会记着自己这么个微不足道的过路人。
“不然以为你是谁。”她居然还是不相信，这让君顾南有些吃味。
小鬼就真的将他忘记的这么彻底吗，连记起了都不愿去相信。
“那……那那次在左家见到我的时候，你就认出是我了？”
“你说呢？”他笑着反问，替她擦去不断往下流的泪水。
他其实很想说一句，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这个小家伙，可是让他在大庭广众下，又是咳嗽，又是满脸的泪水的出丑。
他君顾南活了那么大，那是唯一一次那么多人面前这么丢脸。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可那天啊，流了那么眼泪的他却突然觉得心里轻松起来，好像堵在心里的那块东西都给冲走了，有新鲜的空气流了进来。
左蒙看着他，他此时眼里和俊脸上的温柔笑意，眼泪流的更凶了，连望着他的视线都模糊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压抑了一整天的心情在此刻，怎么也忍不住，冲破着要发泄。
所以她的泪水在这个看过她无数次狼狈的男人面前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你怎么那么讨厌，就算要让我记起你，你可以直接和我说的嘛，做什么要人家吃芥末。”
她很想掩饰自己此刻的泪水，并不是发自心里流的。
“谁让你那天让也让我吃了芥末，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你当然也要试一下这种感觉。”
君顾南笑的甚是迷人好看。
此刻确实有不少路人看了过来，有的悄声说着什么。
说是这么说，可看她眼泪没有要止住的意思，他又觉得心疼。
他明白这个小家伙一到了布拉格就压着很多心事一样，就连睡梦里都在哭，一定是趁这个时候把心里的不开心都哭了出来。
他是很喜欢她不开心的时候，会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的大哭，把她的不开心都哭给他听，让他知道他的小家伙现在需要人哄。
“我那时候是看你不开心，想着可能和我一样想哭哭不出来，很难受才会请你吃芥末面包的。”
左蒙哭着，还不忘控诉他的恶行。
真是太可恶了，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流眼泪，她还从来都没有在那么多人哭过。
“好了，不哭了，人家以为我欺负你呢。”听着她带着哭腔的控诉，君顾南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双手替她拭去眼角挂着的泪水，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让她的脸藏在自己的胸膛，不让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