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咸福宫出來,月娴快步过去挑起轿帘,我见状,微笑道:“.”
月娴疑惑道:“为什么,这样天寒地冻的,坐在轿辇里才暖和。”
我看她一眼,心里溢上一股暖流。八阿哥尚小,还是懵懂孩童一个,月娴是我在这深宫中最可信的人。有她有,我才不至于感觉孤单,才会感觉心里真正的踏实。有时想想,如果月娴离开了我,我会如何?可转念一想,心里又不免得叹气,月娴也真的老大不小了。苦涩一笑,道:“你陪我走走吧,天气冷有冷的味道。”
月娴是懂我的,吸口气,看我一眼,点头道:“这也好。”说罢便吩咐轿夫先行一步了。
刺骨的寒风拂晓面而來,我轻轻的拉紧披风。月娴道:“这样冷的天,都沒几个人愿意出來走动了。”
我若有所思道:“冷风灌体而入,倒叫人头脑更清醒。”
月娴微微一笑,道:“涓儿,你感觉今天的天气像我们初入宫那天的天气吗?我记得那天也是跟今天一样的冷。天空也是一样的阴沉沉。那天我对皇宫既害怕,又期待。”
我道:“在民间,皇宫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刚开始那会,我也有种未反应过來的感觉一样。有时一觉醒來,看着寝室的天花,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月娴失声一笑,道:“但每次叫起的钟声,却让人从梦中回过神來,是吗?”
我含笑看她一眼,道:“月娴,你知道吗?我们六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入宫以來最无忧的时间。那段日子虽苦,可也沒有太多的忧愁。偶尔不开心时想想,还真怀念。”
月娴听得,叹口气道:“可怜如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顿了顿又道:“命吧。”
远远的看到一宫妃装扮的女子领着一名宫女迎面而來。我定睛一看,问道:“前面是谁?”
月娴摇头道:“看不清楚呢。”待得前者越走越近,原來是佟嫔。
佟嫔见得我也停下了脚步,看向我。
我微笑道:“佟姐姐好。”
佟嫔嘴角微微向上一扬,冷笑道:“良妃,别來无恙?”
我道:“本宫尚好,佟姐姐也好?”
佟嫔问非所答道:“你卫涓尚在一天,我怎么敢不好?”
我淡然道:“本宫不明白佟姐姐说什么?”
佟嫔走近一步,到我耳边道:“本宫当真后悔沒早早的扳倒你,让你和和贵妃那贱`人联手,.不过无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且走着瞧。”
我冷眼看着她,冷声道:“姐姐好说,同为后宫姐妹,佟姐姐这话严重了。既然佟姐姐把话说开了,那本宫也不妨劝佟姐姐一句金玉良言,夜路走得多了,总会撞鬼。本宫向來都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做人的。佟姐姐对本宫做下的那些事,本宫会尽量的去忘却,还请佟姐姐莫要勾起本宫的回忆才好。”说罢,不理会她,便离去了。
回到毓庆宫,容夕抱着八阿哥在怀里,道:“娘娘,你可回來了?”
我见状,问道:“八阿哥这是怎么了?”
容夕道:“八阿哥玩着玩着就睡着了,如今正睡得熟呢。”
我立马放下手中的烫婆子,把八阿哥接过。见得他睡得那么的熟,那么的香甜,忍不住在他额上蜻蜓点水一吻,道:“本宫抱八阿哥回寝室睡吧。”八阿哥满五周岁了,本应是去阿哥所接受开蒙教育的年龄了。只因前段时间七阿哥感冒严重,并传染给了四阿哥和五阿哥,康熙才下旨让八阿哥晚点去。
还有一个月多就要新年,过完新年就要将八阿哥送往阿哥所了。纵然我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可宫规如此,我也实在无奈。唯有在他尚在毓庆宫时多点陪陪他。
我刚把八阿哥放至塌上,八阿哥便醒來,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小声道:“额娘,你回來了?”
我柔声道:“是啊,额娘回來了。”拍拍他又道:“八阿哥要是困了就快睡吧。”
八阿哥冲我笑笑,便又合上眼睛。我坐在一旁看着她。一会,他又睁开眼睛道:“额娘,儿臣听说,过了今年新年,儿臣就要去阿哥所了,是吗?”
我微微一惊,是哪个快嘴的告诉他的。我问道:“八阿哥不想去阿哥所吗?”
八阿哥沉吟了一小会,又道:“想去又不想去。”
我问道:“为什么?”
八阿哥道:“儿臣想去,是因为那里有哥哥弟弟在,儿臣想跟他们玩。儿臣不想去,是舍不得额娘。”纵然我平时惯着他,可他小小年纪就比同龄人成熟。有时见得我伤心,总会一言不发的陪着我。见得我开心,他比我更开心。为着他这样的性子,我是既欣慰又心酸。有时,太聪明太成熟的人,不见得能善终,由其是生于帝王家。幸好,八阿哥性情温和有礼。这样的性子,也是我最大安慰吧。
我柔声道:“额娘也不舍得八阿哥,可是八阿哥要去那里跟着师傅们学文习武,长大才能做个有用的人。”
八阿哥道:“额娘说得对,儿臣长大后一定要做个有用的的。替皇阿玛分忧。”
我叹口气,道:“八阿哥乖,快快睡吧。”八阿哥听话的睡去了。
这时,容夕进了來,禀道:“娘娘,门外安常在和如答应求见。”
我看一眼窗外,见天快要下雨了,她们这个时候來求见,便道:“她们有说是什么事吗?”
容夕道:“安常在用纱巾蒙了面,哭哭啼啼的,说非要见娘娘你不可。”
我听得皱一下眉头,问道:“那传她们进來吧。”
待得我出去正殿,安常在与如答应正好进了來。
安常在一见得我,立马跪伏下去,泣声道:“娘娘,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才好。”
我见状,道:“什么事呢,你且先起來吧。”
安常在轻轻的揭去面纱,抽泣道:“娘娘,您看,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才好啊。”
安常在脸上现出几处红斑,安常在的皮肤本就白皙,这几处红斑看上去让人有触目惊心的感觉。我见得,微微一惊,道:“你的脸是怎么啦。”
安常在听得,泪又流了出來道:“是如答应她弄的。”
我转而对如答应道:“如答应,可有此事?”
如答应也气愤道:“良姐姐,是安常在她总在欺负我的团子,我都跟她说了好多次了,她就是不听,我才给此下策的教训她的。”
我问道:“团子是什么?”
如答应解释道:“是我的猫儿,我入宫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宫人们赠送给我的,安常在经常说我的团子难看,每次都让人追打它。姐姐,动物也是会痛的,我警告安常在好多次了,她就是死性不改。”如答应说得委屈,丝毫沒有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见如答应说得义愤填膺,我心里暗自发笑。嘴上依然严厉道:“宫中女子,向來爱护自己的容颜,你再怎么样,都不能伤到安常在的脸啊。你可知错?”
安常在听得我发话,更加伤心难奈,道:“娘娘,你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才好啊。臣妾这个样子,要是皇上召见了,让臣妾如何有面目去见皇上?”
如答应听得,免为其难道:“是,妹妹知错了。”
我对容夕道:“容夕,去唤周太医來吧,好好给安常在诊断一番。别留下疤痕才好。”容夕听得,便下去了。
良久,带回另一位太医,道:“娘娘,今天周太医不当值,这位是俆太医。”
我唤了俆太医给安常在诊断。片刻,俆太医道:“回娘娘,安小主脸上是一些胡椒粉过敏所致,开点药膏涂沫,过两天便好了。”我听得,让俆太医留下药膏便让他退下了。
安常在这才稍稍放心。我道:“如答应,你这次实在太过份了,同为后宫姐妹,你却做出这样伤人的事,你且回去抄录两遍《女德》和《女训》吧。幸好这次安常在沒事,要不然本宫一定禀了皇上,好好罚你。”
安常在听得我罚了如答应,脸色才缓过去。如答应道:“是,妹妹遵命。”
说罢,我便让她们退下了。
待得她们退下,容夕疑惑道:“娘娘,安小主向來刁蛮,现在如答应伤了她的容颜,你只罚如答应抄录两次《女德》和《女训》,安常在便作罢了。奴婢觉得……”
月娴也道:“是啊,涓儿,安常在今天的反应太不平常了。以她的性子,你如此轻罚如答应,她却不哭不闹。”
我也觉得有些许的不妥,转念一想,或许是上次被太皇太后责罚,受到教训收敛了吧。便道:“或许是上次被太皇太后责罚,受到教训了收敛了吧。再说,如答应还小,只不过是孩童般的性子,罚她抄录两次《女德》和《女训》,希望她能从中领悟些吧。”
月娴道:“如答应这样的性子,迟早是会吃大亏的。”
本书首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