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听得我的话,本就苍白的脸,.尽管虚弱,但还是急声问道:“你把三阿哥怎么样了?”
我冷冷的看着她,不紧不缓道:“你的儿子你心痛,别人的儿子你就不心痛了吗?”
荣妃挣扎着要起來,容夕轻轻的按住了她,恭声道:“娘娘,你还在病中,身子还沒痊愈,实在不宜起身。免得病情加重。到时就算是华陀再世也都救不得娘娘了。”
荣妃面如死灰般道:“如今我如垫板上的肉,只能任你们宰割罢了。你们到底把三阿哥怎么样了?”
我不回答她的问題,只道:“既然姐姐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那是不是更加应该知无不言了?”
荣妃阴沉着脸道:“如今景况,反正我横竖都是一死。为什么还要告诉你?告诉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看着她,淡然道:“你告诉我,对你的确沒什么好处,但对三阿哥绝对有好处。”利用三阿哥去威逼她,实在非我所愿。为着自己这样卑鄙的行为,内心也深感不安。但此刻,我唯有这样做了。只是,问心底一句,我也绝不会轻易去伤害无辜的三阿哥。
荣妃听得我再次提起三阿哥,泪流满面,绝望道:“我的几个孩子都早逝,其中有沒有人为的原因,我心里自个儿有数。但我只是一嫔位嫔妃,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儿早死,又还能如何?我才不如人,貌也比你们逊色,为了保护我唯一的三阿哥,我只有去争,只有去斗。”
我冷声道:“这与六阿哥有何干?他还只是个对世事一无所知的孩子,你为何要害死他?”
荣妃冷冷一笑,道:“在后宫,德妃也算是后起之秀了。才几年的光景,就晋了妃位,而你,更厉害,短短的时间里,皇上非但晋你的位分,更对你宠爱有加,所以,我要想上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们两虎相斗。我坐收渔人之利。”
我面色铁青道:“当时,不还有佟佳皇后在么?她立后的呼声才是最高的,你怎么不跟她去斗?”
荣妃沉吟一小会,冷冷一笑,道:“佟佳氏的下场,我早就想到了。”顿了顿又道:“皇上若有意立她为后,又何用佟氏一族步步相逼呢。我再愚笨,.皇上灭佟氏一族是迟早的事罢了。”
我冷声道:“所以,你就设计让乳母谋害六阿哥以嫁祸八阿哥,好让德妃毒恨于我。杀子之仇,德妃定会痛彻心扉。也定不会就此罢休。”
荣妃不回答我的问題,只道:“只有皇上才会相信你们是偶遇的。我早就知道,你能从一宫奴晋位贵人,就不是简单的人物。既然如今栽在你手上,我也无话可说,唯有认输。但,你休想伤害我的三阿哥。”
我道:“姐姐,你错了,我就是再不堪,也不会去伤害皇上的孩子,我要的只是个真相罢了。因为事涉我的儿子,做为母亲,我必要保护我的孩子。你懂的。”
这时,一声音从身后传來,咬牙切齿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我转头一看,德妃铁青着脸站在身后。一副欲要杀人的样子。
德妃上前去,掐住荣妃的脖子,恨得牙痒痒的,压低声音,怒声道:“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儿子报仇。”
荣妃本就病着,被德妃这样掐住,因呼吸困难而两眼向上翻。我见状,挥挥手示意容夕拉开德妃,道:“德妃姐姐,切勿冲动。为着她伤了自己不值得。”
德妃放手,荣妃拼命的咳嗽了起來,良久才回过气來,冷冷一笑,道:“我是杀了你的儿子,可你又比我干净到哪里去,我这次得瘟疫,不也是借你的手得來的吗?我在病中,你明面里是请旨照顾我,暗地里却让人糟蹋作践我。你做的脏事还少么?”
德妃听得,脸色更为难看。一字一句恨声道:“你活该,你罪有应得。”
荣妃道:“今天我是栽在你们手上,但在这后宫中,人材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总有一天,也有人來收拾你们。我在天上且看着你们的下场。”转而,又对我道:“卫涓,你要伤害我的儿子,你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说罢,用力一咬舌头,便自尽了。
鲜红的血液由嘴角溢出。我看得心里甚是恐慌,忍不住连连后退了几步。
容夕过來扶住我道:“娘娘。”
我伸手制止她,眼光余梢瞥见德妃,只见她依然定在那里恨恨的看着荣妃,仿佛荣妃还沒死,还在与她在对峙。
我深吸口气呼出,道:“德妃姐姐,荣妃姐姐已然去逝了。我们还是想想怎样对皇上交待吧。”
德妃这才回过神來,沉思一小会,忽的,大呼着冲出寝室,道:“快來人啊,荣妃自尽了。”“快來人啊,荣妃自尽了。”
我大惊,回过神來,心有不详,也快步出了寝室。
出來景仁宫门口,见得德妃已瘫软在两名宫女的肩旁。
我过去低声问道:“德妃姐姐,你这是?”
德妃状似惊吓的又大呼道:“贵妃娘娘,众目睽睽下,你难道也要杀臣妾灭口吗?”
我大惊,道:“你在胡说什么?”
德妃听得我发话,脸上惧怕之色更为严重,泪水连连淌下。
一会,就听得有声音高禀道:“皇上驾到。”
只见康熙在众人的簇拥下快步而來。
见得康熙來,德妃哭着扑到康熙跟前,跪伏下道:“皇上,荣妃已经去了。”
康熙惊道:“为什么会这样?”
德妃泣声道:“臣妾也不知道,臣妾刚才一进去,就看见良贵妃掐着荣妃姐姐的脖子,然后,瞬间荣妃娘娘就咬舌自尽了。”
我听得,又惊又气,也过去跪伏下道:“皇上明察,臣妾绝沒有做过此事。”看得德妃声泪俱下的演说,我的心,是透心刺骨的凉,还是我太单纯了,以为查出六阿哥离世的真相,就能消息德妃对我的误会。看來,我今天所做的一切,也是白费的。
康熙看我们一眼,不再理会我们,一拂袖就向景仁宫走去。
李德全见状,立马跪伏下在康熙面前,哀求道:“皇上,景仁宫是瘟疫重地,皇上千万要顾及龙体才好啊。”
康熙听得,怒道:“你这差事当得越发好了,朕的路你也胆敢拦着。”
李德全听得,吓得全身发抖,但还是跪伏不动,磕头道:“皇上,您就是杀了奴才,奴才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你进去瘟疫重地啊。皇上,你贵为皇上,大清的臣民离不开你啊。”李德全搬出大清臣民这话,康熙果然迟疑了。众人见得李德全这样拼命的阻拦,也纷纷跪伏下哀求康熙止步。
康熙见得众人磕头如蒜的哀求着,沉吟片刻,道:“荣妃陪伴朕多年,如今突然身亡,朕总要进去瞧个究竟。”说罢,不顾众人的哀求进去了。
见得康熙进去,众人也纷纷起身跟着进去了。
荣妃依然保持着断气时那个姿势。
康熙见得,心有不忍,道:“荣妃为什么会咬舌自尽?”
德妃泪流不止的越众上前,跪下道:“回皇上,荣妃姐姐自尽时,只得我与良贵娘娘及两名宫女见到。当时,臣妾还在门口,便听到良贵妃娘娘与荣妃姐姐在争吵,心知不妙,便快步进去。一进去,就见得良贵妃娘娘掐住荣妃姐姐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话,因隔着远,臣妾沒能听见她们在说什么。臣妾过去想制止,荣妃姐姐就咬舌自尽了。”
康熙听得,阴沉着脸看向我,问道:“良贵妃,此事可真?”
我满是委屈的看着他,缓缓跪下道:“皇上,臣妾沒有。”
这时,李德全又上前來,跪拜下求道:“皇上,景仁宫实在不宜久留啊。”
康熙冷声道:“事关人命,交由大理寺审讯。”
李德全道:“那请皇上示下,良贵妃娘娘和德妃娘娘现下该如何?”
康熙冷声道:“所有涉及荣妃一案的人,均押入大牢待审。”
我与德妃听得都瘫软下去。
我与容夕一起被去退宫服,素服关在同一个大牢里。
大牢里阴冷且潮湿,地面上只铺着些许发了霉的稻草。
容夕见得我冷得打哆嗦。心痛的过來抱紧我,用体温帮我取暖,低声道:“娘娘,奴婢无用,无法保护你,害你承受牢狱之灾。”
我安慰她道:“沒事,这点苦本宫还是受得住的。只是月娴知道我入了大牢,定要担心坏了。”
容夕道:“娘娘,如今你已然在狱中受苦,却还惦记着月娴姑娘,你们当真比亲姐妹还要亲呵。”
我苦涩一笑,道:“我们是患难以共走过來的。怎能不亲。倒是你,这些年來,你对本宫的心,本宫亦是深知的。”
容夕道:“奴婢入宫多年,深知一个道理,做奴婢的就一定要死忠主子。再说,娘娘,您值得奴婢对你死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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