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晨起,月娴正帮我对镜梳,容夕便來禀道:“贵妃娘娘,德妃携了幕容官女子來到毓庆宫请安。”
我听得,淡淡道:“知道了,让她们在外头候着吧,给她们冲壶好茶,让她们耐心等候吧。”容夕听得,得令退下了。
月娴岔声道:“德妃來得倒早。”
我冷冷一笑,道:“如果后位竞争越來越激烈,幕容官女子是她提携的,前天胆敢公然违抗本宫,若本宫一状告到皇上处,只怕她也不好做人。”
月娴道:“这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想來她也不愿节外生节。”说罢,拿起几朵簪花在我头上对镜试比着。
我看得,道:“就用牡丹吧。唐代刘禹锡说得好,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月娴微微一笑,道:“这也好,咱们总低调做人做事,如今也‘高调’一回。”月娴的意思我自是懂的,嘴角微微一笑,对着铜镜仔细的看了一眼。对这牡丹花簪愈加欢喜。
月娴慢条斯理的帮我整理好妆容。我对镜莞尔一笑,道:“月娴,你的手势越发好了。”
月娴淡笑道:“我的手势再好,也要贵妃娘娘你的容貌娇艳才行啊。”
我佯装微愠道:“你越发嘴叼了,找个时间让周冉开副药治治你才行。”
月娴玩笑般行一礼,道:“贵妃娘娘,你就饶过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含笑看向她,道:“看你作的样子,好像真是被人虐待了一样。”说罢与月娴对视一笑,又道:“好了,咱们出去吧,也别让她们等太久了。”
出到正殿,德妃与幕容官女子见得我,恭恭敬敬的行一叩拜大礼,口中齐齐整整道:“臣妾参见良贵妃娘娘,良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我微微沉吟,道:“都起來吧。”倪一眼幕容官女子,又道:“幕容官女子身子可好些了吗?”
幕容官女子听得我发话,神色尴尬道:“谢贵妃娘娘关心,奴婢好多了。”
我“恩”一声,道:“坐吧。”说罢,便不再作声,只冷眼瞧着她们。
德妃见状,恭敬道:“贵妃娘娘,前日幕容官女子身子不适,故未能遵旨前來,今天臣妾领了她來向贵妃娘娘请罪,还请贵妃娘娘恕罪才好。”
幕容官女子听得德妃的话,立马又跪伏下地,求道:“贵妃娘娘请开恩,那日奴婢并非有意违抗娘娘的旨意的。请娘娘多多包容才好啊。”说罢重重的磕下几记响头。
我阴沉着脸,不作声,也不唤起,德妃见状也跪拜下,道:“幕容官女子刚晋封不久,还不甚懂宫规,还请贵妃娘娘息恕。”
我蹙蹙眉,冷声道:“幕容官女子在晋封官女子前也已在宫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了吧。难道以前就沒学过规矩么?”
幕容官女子跪爬到我脚边,涨红着脸,泣声道:“求娘娘大人有大量,饶过奴婢一回,奴婢再也不敢了。”
我厌恶的看她一眼,道:“你前天对如常在做过什么好事了?”
慕容官女子听得我提起前日之事,脸色更难看,道:“都是奴婢一时气糊涂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等会儿,奴婢便亲自去向如常在小主负荆请罪。还请贵妃娘娘多多包容奴婢。”说罢又磕下头去。
我倪一眼德妃,见她也很是难堪,曾经交好的姐妹一场,如今落到这般地步,我终究心有不忍,道:“你们且回去吧,慕容官女子你也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行为。一大早的便为这样的事闹心,本宫也着实的累。”说罢,不理会她们,便起身离开了。
在偏殿,至清早已准备好早点,见着我到來,道:“娘娘,奴婢今天熬了小米粥,很是粘稠,你且尝一尝看合不合胃口。”
我瞥一眼至清,道:“行了,你下去吧,本宫这里不用人侍候了。”至清刚來毓庆宫时,本是做些粗重杂活的,这两年我见她做事还算稳妥,便让她來殿里服侍了。我不习惯让月娴侍候我用膳,毕竟与月娴的交情特殊,我用膳时她站在一旁,我心里终究不好受。所以平日里都是容夕和至清侍候我用膳的。
至清不解道:“娘娘。”
我倪她一眼,她便不再作声的行一礼出去了。
午间,我闲着无事,唤月娴去了咸福宫。
刚踏进院子里,便听到阵阵笑声。
我进了去,见得宜贵妃与如常在在逗弄着十一阿哥,含笑道:“姐姐这里好热闹,远远的便听到笑声了。”
宜贵妃见着我,也甚是开心,微笑道:“是如儿在逗十一阿哥玩呢。”
如常在更为开心的嚷道:“良姐姐,你看,十一阿哥好可爱哦。聪明极了。”
自八阿哥出生后,我也甚是喜欢孩童,便也与她们一起逗玩十一阿哥了。
一会,宜贵妃见十一阿哥有些困了,就让乳母抱着下去午睡了。
如常在见十一阿哥离去了,与我俩说了一会儿话,也就离去了。
宜贵妃见得如常在离去,微笑道:“如儿入宫都这么多年了,爱玩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沒变。”
我淡然一笑,道:“这样的性子也是好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转瞬就忘了。”
宜贵妃道:“听闻今早德妃携慕容官女到毓庆宫请罪了。”
我微微点头道:“是啊,慕容官女子实在嚣张,才官女子位分,就胆敢公然挑衅,让人无法容忍。”
宜贵妃冷声道:“不过是仗着德妃的罢了。”顿一顿又道:“你今天也算是为后宫众人出口气了。”
我懂她的意思,这几年,德妃本就在后宫越发嚣张,德妃这些年來,虽有提携过几位嫔妃,但终究成不了气候,反倒幕容官女子以一官女子位分颇得康熙宠爱。而慕容官女子行事又张扬傲慢,自然引得众人心里有怨言。
我淡淡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天德妃携幕容官女子來毓庆宫服软,也佐不过是碍于宫规罢了。”
宜贵妃自然懂我的意思,如今德妃暗中联络前朝重大官员角逐后位,又碍于我位分上比她高,怕节外生节罢了。道:“不管怎么样都好,挫挫她俩人的锐气都是好的。”转而又微微叹息,压低声音道:“不过若让她坐上后位,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德妃自与我反目后,也与宜贵妃渐渐生出了嫌隙。
我微微沉吟道:“德妃是在前朝的走动愈加频繁了。不过,皇上最讳忌后宫与前朝有走动。她莫不要适得其反才好。”
正说着,一小宫女进了來,欠身行礼道:“良贵妃娘娘,李公公來传话说皇上有请你到养心殿一趟。”
我听得,道:“知道了,去回了李公公,说本宫即刻就去。”
宜贵妃在一旁,道:“皇上传你去,你快快去吧。”转而又叹口气道:“本宫也有些日子沒见过皇上了。”说罢,状似无意的看向我。
我道:“皇上近來忙着接待使者,也就少到后宫中來了。”宜贵妃待康熙的心,我是知道的,作为深宫女子,对枕边人的盼望与期待的心情我自是有体会的,由其当盼不到,望不到的景状下,那种深深的失落,我更是清楚了解。曾经,我也怀有同样的心情,与康熙几天不见,便由开始的牵肠挂肚到最后的孤枕难眠。
宜贵妃转而淡笑道:“你且快快去吧,别让皇上等久了才好。”
來到养心殿,我行一礼,道:“皇上吉祥。”
康熙见着我,道:“平身吧。”
我微微一笑,问道:“皇上传唤臣妾來,可有什么事?”
康熙苦涩一笑,道:“佳仪的事,朕想了几天,今天便传你來商量下了。”
我听得,心头一阵忐忑,深吸呼口气,继而暗自调匀,道:“皇上可有决定了。”
康熙微微沉吟,招招手让我上前,道:“你过來。”我依然上前坐于他身旁,他自然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为着这样的自然而然的姿势,我曾经倍是感动。康熙又道:“或许你说得对,佳仪自小性子胆怯内向,的确比较适合普通的家庭生活。”
我听得,惊喜问道:“皇上可是同意佳仪公主与卫撩了?”
康熙点头道:“朕也命人去打听过卫撩的为人,评价不错。家世虽是低了点,可也算是清白。朕能活到如今的女儿,也就只有她了,朕顺了她的心便是了。”
我大喜,道:“臣妾替佳仪公主谢过皇上,想必佳仪公主听到这消息,定会欢喜至极的。”
康熙苦涩一笑,道:“希望朕做的这个决定不是错的才好。”
我含笑摇头道:“卫撩只是位普通的侍卫,而佳仪公主是公主,皇上唯一的女儿,就算碍于公主的身份,他日他都不敢对公主不敬的。”
康熙点头道:“卫撩这身份的确不够,在把佳仪许配给她之前,朕想先晋他一个官居位才好。这样也好不让佳仪过于失了面子。”
我沉吟一会,道:“还是皇上想得周全。”
康熙道:“你觉得晋他什么官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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