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嫔见状,冷声问道:“所以你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德姐姐是吗?甚至不惜伤害七阿哥以陷害德姐姐?”“你好歹毒的心肠呵,七阿哥是皇上的儿子,你怎可做下如此毒辣的事呢?”
欣嫔沒有回答应祥嫔的话,只道:“.他们全部都该死。”
康熙再也听不下去了,怒道:“如此毒妇,留着做什么呢?拉下去。”待在一旁的几名太监听得,连忙拖着欣嫔便下去了。欣嫔挣扎着,嘴里依然嚷道:“你们都该死,本宫才是大清国的皇后,本宫是皇后啊。”
德妃泪流满面的泣声道:“皇上,臣妾有罪。”
祥嫔也跪拜下去,道:“皇上,欣嫔字字句句间,都清清楚楚的说了是她自己毒恨了德姐姐才使坏的啊。还请皇上明察才好啊。”
四阿哥也救道:“皇阿玛明察,儿臣的额娘向來疼爱七弟,试问又怎会轻易伤害七弟的事呢?”
我知道欣嫔大势已去,便也向康熙求道:“皇上,今天的事实在让臣妾太震撼了,臣妾虽一直知道欣嫔任性,却不想她的心思如此毒辣。还请皇上明鉴。”
康熙微微沉吟一会,道:“欣嫔心思歹毒,妒忌先皇后,又伤害七阿哥以陷害德嫔,如此心肠歹毒的女人,实在不宜留在宫里,打去冷宫,赐死。”转而对德嫔道:“德嫔因受奸妃所陷害而蒙冤,现事实已澄清,恢复妃位与协管六宫大权。”
德妃听得,连忙谢恩,道:“谢皇上。”眸中却有一丝失落。我看在眼里,心里暗忖:的确,欣嫔陷害她,现下事实澄清,却只是恢复之前的位分与大权,而未加以安抚。她会失落也是正常的。
回到毓庆宫,我疑惑道:“欣嫔好端端的,怎么今天会在养心殿说出这样的话呢?”
容夕听得,冷冷一笑,道:“这样的话她也不是沒说过,许是今天纵火被捉,一时发起疯來便口不择言了吧。”
我沉吟一会,道:“本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由其是欣嫔的眼神,有些迷糊与迷离,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神色。”
容夕听得,也面色凝重了起來,一字一句问道:“娘娘你是怀疑有人对欣嫔做了手脚?”
我点头道:“是的,纵然这样的话欣嫔也对本宫说过,可刚才到底是在皇上面前,她纵然再发疯,.再加上她之前的表现,让本宫觉得她是时而清醒,时而神智不清。”
容夕谨慎问道:“要不咱们悄悄的派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欣嫔身上做了手脚?”
我摇摇头道:“皇上赐死,我们此刻派人去,若出个意外,只怕会落人口舌呵。”顿一顿又道:“无论如何,欣嫔大势已去。”“待得她了断后,再让周冉以验尸之名去瞧瞧吧。”
容夕沉吟住了,良久才道:“娘娘,你说欣嫔会不会也是服用了五石散的缘故呢?”
我思索一会,点头道:“也有这个可能,七阿哥就是因为服用了五石散才会冒犯德妃的。”“德妃被降位德嫔,总得想办法自救,自救最好办法就是从七阿哥身上下手了。五石散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之物,高明一点的大医一诊断便知了。”
容夕点头道:“所以,德妃也用了这个方法在欣嫔身上。”“欣嫔因服用了五石散,神智被扰,甚至产生幻觉,今天才会在皇上面前失言。”
我抿嘴沉思一会,道:“看吧,待得周冉去诊断过便会明了。”顿一顿又道:“仔细的留意点,欣嫔借五石散陷害德妃,德妃若又借五石散害死欣嫔。这五石散终究是害人的东西,别让它在后宫漫延开來。”
容夕听得,道:“奴婢知道了。”容夕话落,至清便挑了帘子进來,禀道:“娘娘,冷宫的宫女來禀,欣嫔娘娘不肯就死。”
我蹙蹙眉道:“皇上赐死,还有不肯就死的道理?”
至清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冷宫的宫女來禀,欣嫔无论如何都不肯就死。”
我听得,略略思索一会,道:“本宫身子不爽,德妃已恢复协管六宫大权,你让她们去告诉德妃吧。”
至清听得,便退下了。
容夕见状,含笑道:“欣嫔不肯就死,娘娘说身子不爽,让德妃去处理,德妃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愚笨到为这么点小事请示皇上。咱们倒要好好的看看德妃是如何处理这事的。”
我淡淡一笑,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容夕不解,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我冷声道:“祥嫔虽在危急时奋不顾身的救了德妃,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性子终究软弱,且依傍德妃,她与德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德妃是猛虎,那她便是老虎身上的爪牙。德妃入宫多年,且现下四阿哥已然成长,想扳倒德妃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如此,便先去其爪牙吧。”
容夕略略思索,会心一笑,道:“欣嫔赐死,到底涉及德妃与四阿哥,为免落人口舌,德妃不会亲自去处死欣嫔,那么,祥嫔便是用上场的时候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道:“你果然懂本宫的心思。”
容夕微微一笑,又问道:“那娘娘打算怎样对付祥嫔呢?”
我向容夕招招手,容夕会意靠近我,我低声把计谋告至了她。
容夕听得,赞许的笑道:“这主意果真不错。明天奴婢便吩咐下去。”
到了晚上,果然,至清來禀道:“娘娘,太可怕了,祥嫔娘娘居然让人用绳子活活勒死欣嫔。听说欣嫔在断气的那一刻,眼睛还睁得好大,死不瞑目。”
我听得,蹙蹙眉,问道:“这是谁说的?”
至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惊悚道:“这是冷宫的宫女说的。”
我淡淡道:“这种话不要在毓庆宫流传,欣嫔犯错赐死,是皇上下的旨。若乱说,被人传到皇上耳朵里去终不好。”
至清听得,恭声道:“是,奴婢遵命。”
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陨落,我到底心头难安。晚上迷迷糊糊的睡着,忽的,被一阵雷声惊得半睡半醒。不由自主的摸摸身侧,是冰凉的。手摸了个空,便醒來了。
睁开眼睛,轻轻的甩甩头,泪水顿时涌了出來。我向來惧怕雷声,由其是当年巧慧也是在雷雨交加的晚上去世的。从此以后,我对雷响声更是发自心里最底出的惧怕。
此刻,康熙在哪里?常宁在哪里?他们都不在我身边。我害怕的时候,那些口口声声说爱我,说在乎我的人,都不在我身边。雷声越來越响,闷雷一个接一个的霹雳而下。每每灌耳而入时,我总会打个冷凛。早在几个时辰前,祥嫔让人用绳子勒死了欣嫔,现在欣嫔的尸体许已丢弃在乱葬岗里了呵。白天还是个青春亮丽的娇女子,到了晚上,却已是一具横尸荒野的尸体。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想。不自觉的,泪水连连淌下。一个人卷缩在塌角直至天亮。
如是几日,一日,我独自坐在廊下,容夕与元冬服侍在侧,元冬欲言又止道:“皇贵妃娘娘,听说这几天宫里都在闹鬼呢。”元冬自來到毓庆宫后,我便让她在近前侍候。到底是内务府总管的亲戚,且做事也甚是勤勉,性子亦安静,渐渐的,我便吩咐容夕,月娴以前做的事让她去学着做。日子下來,我对她还是颇为满意的。
我轻轻抬眸与容夕对视一眼,容夕训元冬道:“胡说什么,这都是迷信的东西。”
元冬低声道:“姑姑,真的啊,听说还有好几个宫人亲眼瞧见了。”顿一顿,张望一眼四周,又道:“听说是欣嫔娘娘的鬼魂回來了。”“甚至有宫人在长春宫看到了,说是欣嫔娘娘回來找祥嫔娘娘索命呵。”
我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莫虚有的东西,在毓庆宫不许议论,知道吗?”
元冬恭声道:“知道了。”
容夕见状,对元冬道:“你进屋子里去吧,这里有我侍候娘娘就可以了。”
元冬听得,行一礼,道:“遵命。”
待得元冬离去,容夕仔细的环顾一眼四周,小心冀冀道:“娘娘,看來这消息传得好快。这两天奴婢也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传闻了。”
我微微沉吟一会,道:“明天傍晚传旨到各宫嫔妃处吧。告诉她们,快要中秋节了,本宫希望能结合她们的意见,好好的欢庆中秋佳节。”
容夕会意一笑,道:“奴婢遵命。”
我苦涩一笑,看向远方,道:“容夕,在宫里总是争來斗去的,何时才是个尽头呢?”
容夕微微沉吟一会,叹息道:“一入深门深似海,若非要有个尽头,大概便是离世之时吧。”
我叹息道:“所以,要想活着,就得争,你不争,别人争,别人争,你也得争,争來争去,只为活着。”
容夕苦涩道:“这就是人生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