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看到了失落的结局,她依旧心存着最后一点点的希冀,她的手冰冷而颤抖扣着他的手臂。萧飏拧眉扭头望着她,她开口道:“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萧飏眉头皱起,一脸不悦。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她的声音很轻,颤抖得让人揪心。她想要知道梨苑之中的一切,对他而言,算是什么?即便没有爱过凤浅歌,也许……也许他是爱过随风的……
“从来没有。”他冷冷吐出四个字,抬手掰开她冰冷的手,而后拂了拂她抓过的地方,好似是在拂去什么肮脏的东西。
从来没有?!
四个冰冷无情的字,击碎了她最后所有的希冀。心头霎时间像是被无数的冰针碾过,冷冽而绵长的疼渗进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他说从来没有爱过?!她尘封了二十七年心,第一次对人敞开,换来的是一句……从未爱过。
“哈哈哈……”她蓦然笑出声,无望而悲凉。
萧飏微微一愣,阴沉锐利的眸子扫向一袭华丽嫁衣的女子:“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凤浅歌啊凤浅歌,你聪明如斯,怎就被一个男人几句绵绵情话,便失了心。
萧飏凤眸微眯,一时间不由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的女子,从来没有哪个女子面对她有这般的淡定从容,除了……眼前不由浮现出梨花苑中那个笑如繁花的女子。
凤浅歌深深吸了口气,道:“浅歌在此恭祝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字字如冰,心死成灰。
萧飏转身长步离去,挺拔而孤傲的身影渐渐从她的眼中消失。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她静静坐在雕花木椅中,侧头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上个月她出阁之时也是这样的大雪,她从来不怕冷的,可是今天……为什么觉得这么寒冷刺骨呢?
上个月大雪之日她出阁,他无情地将她逐出王府,受尽世人嘲笑。今时今日,他竟是将她推给另一个男人,她不懂……她不懂梨苑那个温柔多情的男子,为何能薄情如斯!
他从未爱过,她却已经身心交付,爱到痴狂。
凤浅歌安静地坐在新房之内,静垂的珠帘遮去了她的面容。听着屋外被积雪压着树发出擦擦的响声,仿佛是梦境被撕碎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身着紫红宫服的嬷嬷进来,望着静坐的女子:“还没拜堂呢,盖头怎么掀。”说话间,将她脚边的红盖头拾起重新盖在她头上。
自始至终,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情绪惊人的平静。没有即将嫁为人妻的羞怯;没有告别亲人的伤心,没有对未来丈夫的殷切期盼,平静淡漠地让人不安。
片刻之后,宁公公执拂尘进门:“嬷嬷,新娘子好了没有,吉时快到了,修将军的花轿一会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