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稳地脚步声,步步逼近,让她渐觉窒息。(.)她无法预料他会如何出手,即便她此时强行催动了几分内力,但若真与他交手,她便无一丝胜的机会。
萧飏站在她的身后,停了片刻,走到她面前望着她惨白的无一丝血色的面容,心一恸,薄唇紧抿。她竟然为修涯这般拼命吗?
琉香紧张而焦急地望着她愈惨白的面色,眼的泪打转。她本就有病未愈,如今金针刺穴,强行动武,只会让她本就孱弱的身体更受损伤。
剑拔驽张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萧飏望着她一脸决绝的神色,拂袖转身而去:“放他们走。”
渴一语出,凤浅歌骤然收力,身形一个踉跄,琉香一把将她扶住。她身后走了数步的男听到声响,脚步微顿,举步朝大帐而去,白衣飞扬,一身萧索,孤绝的背影寂寞入骨。
萧天痕愣愣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追去,只是意外四哥会放他们走,然而他知道,不是他留不下她,而是他不希望再看到她这样伤害自己,可是如果她真救了修涯,将来……争斗,胜负谁知?
凤浅歌微微闭了闭眼,呼吸颤抖。她知道,只要他出手,她必败,这苍月大宫他们也走不出去,可是他没有,这一句成全,需要他多大的决心和勇气,她无力再去想。朝琉香道:“走吧。”他们再耽误不得了。
接数万将士齐齐让道,三人步出三十万的大营。三十万将士第一次看到了一向狠绝无情的章亲王在成全,在妥协,向一个女妥协。
刚一,步出大营,凤浅歌便一口鲜血吐出,满口腥咸苦涩,却难敌心头那份揪心之痛,自始至终她都未回头一眼,她怕看到他那张面容而心生动摇
“小姐!”琉香唤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是希望小姐去救修将军,可是她不希望因此而让她随这样的痛楚。
凤浅歌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我没事。”
凌霄望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金针刺穴即便是他也难禁受这样的痛楚,她居然那样不动声色,这份隐忍和坚强,让他不由心生佩服。可是他不知道,对她而言,这不是坚强,而是习惯,习惯承受痛苦,如此而已。
琉香扶着她找了处地方坐下。如今没有了马匹,食物和水,即便放了他们,在这荒凉大漠之,又能存活几日,更谈何去到精绝城。如今再返回镇上,这一去一回,又得耽误一天时间不可,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再耽搁下去了。
凌霄静默良久,上前出声道:“夫人,你和琉香回镇上等消息吧,精绝城属下一人去即可,属下曾随将军在漠南征战,对大漠还算熟悉。”此时她的身体状况,若再奔波下去,只怕到不了精绝城就先去了大半条命,临别之际修涯让他务必护她周全,不可让她知道漠北之事,可是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
凤浅歌淡笑摇头,她自然知道凌霄心的顾虑,如今她重伤重病,实在不宜再进大漠赶路。可是……她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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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香见她面色苍白非常,也不放心,道:“我送你回镇上吧,你这样再去了,只怕……”
“我说了没事。”凤浅歌截然打断她的话,望向凌霄道:“此处离乌衣道还有多远。”
凌霄朝黄沙漫漫地远处眺望,而后回道:“半个时辰的路。”
“我们过去吧。”只有乌衣道才有来往的商旅,他们需要马匹,食物和水,但若反回镇上再行置备费时费力,唯一的方法便是去乌衣道,希望可以遇到过往的商旅。
凌霄先行探路,琉香扶着她走得并不是很快,一向话多的她,此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凤浅歌对她这样异常的安静有些意外,出声:“怎么不说话?”
琉香沉默了良久,方才出声道:“小姐……孩真的是你自己不要的吗?”
凤浅歌微愣,眼底掠过一丝沉痛之色。毕竟曾是自己骨肉,半年来她只字未提,却每每午夜梦回想起那个曾与她血脉相连的生命,痛彻心骨。
“你不是说幸福是要珍惜的,我一直以为四皇伤害了你,他不配爱你。”可是当她知道他为了小姐放弃亲王之位要带她走时,她心彻底的震憾了,远离红尘俗世,求得一方净土,这不正是小姐所期盼的生活吗?“其实一直不曾放下他,那个时候……你怎么可以错过?”
凤浅歌无声苦笑,淡然道:“这世上有太多事,太多选择……是不能凭心而为的。”人的一生有太多无奈的的选择,她不得不接受。
相爱的,不一定能相守。相守的,却不一定会相爱。
突然间一阵蹄之声渐近,夹杂着人声。凤浅歌抬眸望去,一只商队正从乌衣道步来,一行数十人。三人喜出望外迎上前去。
商队是要通过瀚海,与他们同路,琉香付了银两,便带着他们上路了。凤浅歌被安置在马车之上,身体疲累之极,便在车内睡了去。
暮色之,远处的高坡之上,隐约之有些模糊的光影。一袭雪衣的男傲然立于风,遗世出尘,宛若天之上的神衹,目光远地望着远去一行人。
萧天痕策马而至,与他并肩而站,望着远方道:“四哥……值得吗?”她一再背弃,他却终是不忍放她去了修涯的身边,还为她苦心安排这一切。没有什么商队会这么恰巧出现,那不过玄甲军的人假扮而成。而这一切……她永远不会知晓。
值得吗?
没有值得不值得,若爱,只有舍得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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