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东西,还挺会拿鸡毛当令箭。”
作为法宝持有者,叶成能探查到鼎内一切异动,却不阻止财帛,有它监工,采集计划应该比预想的要快。
至于白起,发现就发现了吧,反正也迟早要交给南山隐士的。
倒是毒刎,也不知交代他的事办妥没有,得问一下。
“剑给他没有?”鼎外,叶成问了毒刎一句。
“给了。”毒刎点头,见叶成要出去,跟上前说:“老臣并没想到国主有朝一日会坐到这个位置上,几十年了,本来那点仇怨也忘的差不多了,便不劳国主去触那兰特霉头了。”
“是因为通天的回归和游方的离开吗?”叶成低声问。
毒刎叹了口气:“臣老了,剑技也后继有人了,不想争了,再争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临了黄土一抔,孤坟为伴?倒不如闹市安家,清茶余生,闲来观孩童玩闹,晨暮与日月为伴。”
说实话,毒刎寥寥几句,连习惯了紧张忙碌的叶成都心生向往了。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兄弟们还在外边拼死为自己御敌,自己哪能先朝思暮想起贪安享逸来?
问毒刎:“相识已久,却不知先生贵庚?”
确实,认识这么久了,叶成知道岁数的
pc还真没几个,甚至连晴儿话离的***--神女老婆,芳龄几许都不知道。
“老臣太阳历956年生人,算算也七十有九了,耄耋之人,行将就木咯。”毒刎似是说笑,却一脸英雄迟暮的落寞。
“毒刎。”叶成拍了拍毒刎肩膀:“时间,它除了在你脸上留下几道象征性的皱纹,佝偻了你曾挺拔的腰身,并不曾带走你其它什么吧?相反,你奔跑时仍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你挥剑时仍能齑粉的建筑,都是它给你的馈赠!它让你变得强大,你却用它来挥霍余生,此番痴想,可对得起悍然赴死的游方?”
毒刎不语,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正是忘年老友的死,让他淡漠了昔日恩怨。
叶成接着说:“在我们那方世界有这么几句话。你所浪费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你所厌恶的现在,是未来的你,回不去的曾经!你我都很清楚,如我们此刻交谈时所荒废的时间,我们的敌人,可能正在利用它成长。这些敌人,有兰特,有红袍大主教,有穿越回去企图重整河山的秦帝,更有那四面八方、成千上万、数以亿计的、巴不得我太元建制分崩离析的冒险者们!何去何从,你且思过,无论如何,我尊重你。”
叶成说完,扭头便走,周围还几十座墓室没清空呢,时间再这么浪费下去,晶钻就要被金童钰女和羽释天他们,多采走几十块了。
…
“师祖说的好有道理。”墓室门口的乌云仙看着叶成远去的背影,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
“切~,”金光仙人--金毛犼却不以为然:“他却不知,自己口中那些人,压根算不得敌人,充其量小打小闹,若去了无始界,才知道师傅为他树的仇敌何其强大。”
“六师弟,小点声犬吠,师祖耳尖的紧,让他听去,别不送我们了。”长耳定光仙人--兔子精连作噤声手势。
“你才犬吠,你兔子叫!谁的耳朵能有你的尖?兔子精,吃萝卜,爱管闲事臭屁多!”
金毛犼嘴里的两颗獠牙还真不是白长的。逮谁咬谁,明明原型是狗,还非不承认自己犬吠。
“哎呀握草,你这是想练练呀!”
长耳定光仙人学着叶成的口头禅,撸起了袖子,发达的肱二头肌,活脱脱袋鼠成精。
“下注了下注了,我赌两斤灵源,六师弟会被四师弟摔个狗吃屎。”毗芦仙--葫芦精唯恐天下不乱,还设起了堂口。
“你才吃屎!”金毛犼发现三师兄从不站在自己这边,只好眼神向一贯力挺自己的虬首仙--青狮精求助。
“两斤。”虬首仙神补刀。
开玩笑,跟拿着六魂幡的老四对着干,摔个狗吃屎都算好的了。
……
“叶成,你还我图纸。”
女人一旦发起狠来,真是躲都躲不过,发现包里少了点东西后,圣言者就找上门,额,不对,找上坟来了。
“我……”
叶成心里那个堵呢,真是冤家路窄,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采点晶钻,冲刺一下称谓吗?
赶紧扒拉出那两张纸,递了过去:“那,还你。”
圣言者跺了跺脚,略带哭腔道:“你都背过了,人家不要,人家就要你没背之前那两张。”
“这才多久,我就背下来了,我是智商180,过目不忘的天才呀?”叶成那个服呀,变心的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哼,骗子,你咋证明你没背过?”圣言者出论证题的角度不要太刁钻。
叶成的脾气当时就上来了:“要不要,不要拉倒,马上冲刺下一等级称谓了,还一大堆事等着我办呢!”
“你就不会哄哄我?”蝶舞幽谷软了下来。
“哄哄你?继续跟你玩暧昧?”叶成最近情商明显在线,但这个节骨眼上,他说啥也不敢再沾花惹草了。
圣言者却不遂他愿,贴上前来:“诶唷,国主这点小胆胆呀,吃人家豆腐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洁身自好呢。”
“女施主,自重吧!趁我这会儿还能用脑思考,赶紧让你这两团海绵远离了我这罪恶之源吧,我是真不忍心绝情话伤了你呀!”
叶成算是彻底明白什么是自己软肋了,所有跟自己有关系的女人,他都做不到彻底斩断情根,那种感觉太伤人了。
“算了,不逗你了。”圣言者突然正经起来:“雷石原料,你收着,另外还有件事,长孙家这次没安好心,估计会联合所有世家针对你,经济上的,修炼上的,所有你认为他们能使出的手段,这次他们都会使出来,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你到底哪儿得罪他了。”
“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叶成摊手愣了愣神,表示想听到点别的,譬如,弄丢了升级令,冰谷两家会怎么处置她。
“就这个呀。”圣言者也愣了,他还想听啥?自己都不要脸面来做舔狗了,难道还要脱下裤子舔不成?再说愿意舔你也不愿意要呀。
“没事。”叶成摇头,到底没说出口关心的话。
“好吧。”圣言者脸颊抽动了一下,试探道:“那,我走啦。”
说着,亦步亦趋往墓门口走去,不时还回两下头。
…
“等等。”
最终,叶成还是没忍住,跑上前去,从乾坤袋内取出一个珠光宝气的盒子,递给圣言者道:“呐,送你,想不出啥理由,你自己随便编个。”
“化妆盒?”圣言者差点没惊掉下巴,一个大老爷们,一国之君,随身带着个化妆盒?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算了,让你彻底死心吧!”
叶成豁出去了,摘下恶魔假面,用力将五官扭曲在一起,恶狠狠道:“呐,多看两眼,尽量忘了以前那个他,行吗?行的话,就收了化妆盒,滚蛋。”
“好吧,我收下,谢谢啦。”
圣言者撇了撇嘴,收下化妆盒,转身跑出墓室,却没跑远,就近依靠在一座墓碑上,呜呜低泣起来。
越哭越凶,越哭越难以自持,直到泪干了,妆花了,才狠狠抹了一把,重新拿出涤风与策灵,装备在左右手上。
这一幕,看得不远处的枯吻差点没哭出来。
天娘老子的,这特么黑灯瞎火的,看到远处微微泛光的墓碑前,站着个披头散发、黑泪垂颊、唇红齿白的女子,不把尿吓出来,都算他胆大。
一时间,反觉得躲在坟坑里会更安全一点,连忙手脚并用爬进了一个墓碑已开启的墓室内。
一进墓室,顿时楞啦:“谁呀这是,满屋子的晶钻都不带采集的?算啦,俺勉为其难代劳一下。”
……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叶成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
刚采空一座坟,紧挨着的另一座总是一片狼藉,再采,下一座还是。
以至于,视线中都出现其他两个组合的身影了,才采空区区十三座坟冢,跟预想的二十座差了一小半之多。
前边就是天下无贼说的最后一座撬不开墓碑的坟冢了,是该回去带五仙人过来唤醒一下他们的七师弟了。
…
“老臣心意已决,还请国主准允老臣告老还乡。”
要不说人背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刚进墓室,思虑良久的毒刎就作了一个叶成不想面对的抉择。
却没执意挽留,拍了拍其肩膀:“人各有志,我准你隐退,待此间事了,败退姬兰大军,我为你寻一个颐养天年的好去处。”
“谢国主隆恩。”毒刎拜伏在地,看来是真无意于朝堂纷争了。
曾得他驭器指点的叶成,心生慨叹。
一代剑师,通晓百器,无师自通。恰逢战乱,壮年峥嵘,持大鼎收瞳岥,却遭奸人设计,隐居德亚小城。
晚年复出,游历秦墓,得二劣徒,尽传所学。又逢战乱,奈何将心迟暮,耄耋而知天命,萌生退隐之心。
天不助我叶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