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遇险(1 / 1)

过了殿试,赵钰在大殿上被钦点为这届的探花郎,仅次于状元和榜眼,傅若水也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赵钰成为殿试探花郎的消息不胫而走,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了安陆城和鄢陵。听闻这个消息的王掌柜差点塑个金身把赵钰给供起来:现在谁还敢说北宁酒楼是学子们考学的拦路虎?那么大一个的探花郎摆在那了!赵钰可是块活招牌,你们考不进榜真的就只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而已!

赵钰无父无母,平日里都是一个人住,所以当鄢陵县令王赐接到了这份捷报的时候,便直接送到了悦来酒楼。

两位衙役得了王赐的嘱托,有意的放满了速度,一路吹吹打打朝着悦来酒楼的方向走。

站在门口迎接官府的捷报的俏枝看到两匹高头大马后面跟了乌泱泱一片人的时候,直接就傻眼了,直到报信的衙役说了第二遍才反应过来,把早就准备好了的红包递给了衙役,两个衙役对视一眼,笑着恭维了几句赵钰,临走时又悄悄的把红包放到了一边。

新晋探花郎的赵钰这几日忙的不行,被各种人来着前往各式各样的应酬,越来越多的学子书生前来巴结他,好话说了一箩筐,哪还是之前被嫌弃奚落住了北宁酒楼的学子的态度?

赵钰本身是个挺随和的人,不大懂得拒绝,在这几天里硬生生的练出了拒绝人的模板出来。等到他终于推干净了身上的所有邀约后,与仍旧应酬不断的傅若水吃了一顿饭,便打点好了行礼准备回鄢陵。

坐在马车上,他犹豫了下,没有直接回鄢陵,而是说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一直被他隐藏在记忆深处不敢随便与人共享的地方,他要回到他出生的地方,去祭拜下父母。

说起来,人生的经历真的很奇妙,就如同现在的赵钰一样,走在了津海这座小城里的石板路上,明明已经十几年未见,可周边却没什么变化,他眼中的风景与那日奶娘抱住他狂奔着,两边飞速倒退着的风景几乎重合在一起,仿佛时间从未流逝,他依旧是那个天真的孩童一样。

路边跑过的小孩子呢喃着熟悉的腔调,是赵钰这么多年想忘又不敢忘记的回忆,沿着记忆中的小路慢慢行走,他还是来到了曾经的家的附近。

那份捷报,其实分别送往了三个地方,一个是他乡试的安陆城,一个则是他现居的鄢陵,最后一个则是他现在所在的津海城。

当初父母去世,其实远远没到需要背井离乡的地步,毕竟他还有亲戚,就算没有奶娘帮助,只靠亲朋接济应该也是可以活下去的,毕竟一个小孩子而已,又能吃多少呢。

可当初他的父母被处以死刑时,那些亲戚嫌他晦气,说他是天煞狐星,明里暗里编排了不少他父母的坏话。

赵钰的父母尚在牢狱,还未真的押往刑场的时候,他家便来了几波所谓的‘亲戚’,打着帮扶赵钰的旗号,侵占了他家大部分的财产。奶娘想要帮他夺回属于他的东西,却被那帮子亲戚直接推到在地,说一个仆人老妇,没有资管管他们赵家的事。

眼看着赵钰家的私财被这帮子亲戚翻了个底掉,他们甚至大摇大摆的坐在主人位上,指使着还是个小孩子的赵钰给他们端茶倒水,唾沫横飞的诉说自己为保赵钰父母出来废了多大的力气,所以拿家居摆件也好还是银两也好,都是赵钰和他父母欠他们的,是应该的。

可实际上呢,这些人是打听到了赵钰父母必被判以斩首罪才敢这么肆意妄为的,他们断定了赵钰父母出不来,便抢先一步,能私占到多少财产都是赚的。

奶娘无奈,又不想被自己呵护疼爱到大的小主子被人一直欺负下去,便冲到厨房拿了菜刀,几乎以命相搏才把这群惹人厌烦的亲戚送走,接下来的日子便锁紧了大门,一人一仆只靠着原有的粮食充饥。

奶娘不过只是个大字不识的伺候人的奶娘罢了,既无人脉也无对事情的预见性,她一直以为赵钰父母是被冤枉的,总有一天会被无罪释放,可直到‘斩首示众’的处决下来,她也没等到她想象中的那份赦免。

与她相熟的人都劝她,叫她趁着这股子乱劲儿,学着赵钰家那些亲戚一样,捞一笔就跑,她拒绝了,她放不下赵钰这个小主人,不敢叫他一个人面对这真实残酷的世界。

本来,她的打算是靠着赵钰父母留下的这些财产,怎么也能顺利的把赵钰供出来,她一开始是没有想过要离开津海的,毕竟这里才是她和赵钰的家。

然而,一天夜半,她本来已经睡下了,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才发现正是之前将赵钰父母抓走的那个衙役。

她对这些官员有着本能的畏惧,正想关上门,那个衙役却告诉她,斩首的日期提前了,就在明天午时,而且之前所说的财产不充公这条也全部作废......最后,他一脸复杂的道,虽说他家大人决定了全部充公,但你还是可以把一些细软金银带走,包括一些不太重要的摆设...如果可以的话,就带着赵钰小公子一起走吧,这个案子...颇多疑点。

奶娘没有完全听懂衙役说的这段话,却听懂了最后一句,她匆匆的收拾好需要带上路的细软银两,又拿了赵钰爹娘很喜欢的那套文房笔墨,带了几套她和赵钰的换洗衣物,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叫醒了赵钰,也没说清缘由,便带着他上了路。

赵钰虽然年纪小却不傻,拜他这些亲戚所赐,奶娘不能理解的东西,他却大概可以听懂,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爹娘并不能像奶娘日夜盼望的那样无罪赦免,相反很有可能走进他那些狗屁亲戚一直期待着的结局。

因此,当奶娘叫醒他,要带着他离开津海的时候,又看到奶娘只打包出了一小个包袱,大部分名贵的摆件都留在了府上,他便明白自己的父母已经.......。

直到奶娘抱着他狂奔在山路上的时候,明明满目寂静,入耳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丛林中的走兽的声音,可他偏偏还是听到了他父母被刽子手处决的声音。

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赵钰又重新踏入了这个令他懵懂着伤心绝望的城市。

路边有人在卖遮阳的斗笠,日头很足,他便数了两个铜板递给了那个小贩,买了个斗笠戴在了头上,他的脸隐在宽大的斗笠檐下。

顺着小路七拐八拐,他没有去看曾经的家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景,是落败无人居住还是已经被人翻修得面目全非,而是去了一片林子,在最角落的地方蹲了下来,摆好了一路上买到的香火祭品。

奶娘带他到了鄢陵安顿好后,曾独自一人回去过一趟,此后每年的那个时候都会借口出门办事消失个几天,把他托付给其他人。直到奶娘生病,卧床不起的时候,才颤巍巍的掏出了一个纸条,告诉他,这个地址就是他爹娘埋骨的地方,叫他每年的那个时候都要回去祭拜。

不久后奶娘就去世了,等他操办完奶娘的后事,时间早就过去了,再加上那年他确实很疲惫,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了一起,他也就没有去,那张纸条上的地址被他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也就没再翻开过。

此后的几年,也因为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去成,可只有赵钰心里明白,并非是有事情拖着他不能去,只是他不想去,不敢去罢了。

而这次他成了圣上钦点的探花郎,他也终于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其实他放弃不去的理由只有一个而已,只要他不去看不去想不去听,那他就还能假装爹娘仍在,假装自己并未经历过一切....尽管他知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祭拜完爹娘,又郑重的磕了几个头,赵钰才起身,走到路边,雇了一辆马车,准备回鄢陵。

或许是因为卸下了心中又一个沉重的包袱,他坐在马车里与车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心中却无比的畅快。

“公子,我们马上就要出了津海了。”车夫道。

“好,多谢。”赵钰柔柔的答应,心中所想的却是俏枝。这次他得了探花郎的名头,肯定会分到一官半职,等到了那时候,他要怎么和俏枝讲呢...等等,他的首要任务应该是请她吃‘全鱼宴’,毕竟他曾答应过。

赵钰想着想着,脸上便露出一道笑容,可这笑容还未持续多久就被打断,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下后就停住不动了,紧接着,马车帘子被挑了起来,几个带着刀的壮汉像抓小鸡一样把他从车里抓了出来。

刚刚还对他笑脸相迎的车夫如今却阴着一张脸,与其中一个壮汉站在一起。

赵钰心下一寒,他这是碰到‘劫道’的了,难怪这车夫听到他要去鄢陵的时候也不惊讶,只是打量了他一番就放他上车了,因为这个车夫根本没想把他送出城,他唯一的目的,便是看他一个人好欺负,把他拉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方便这些壮汉抢劫。

为首的大汉解开了他鼓囊囊的包袱,拿了里面的银两后,就把剩下的东西丢到了赵钰脚边,斜瞥了眼车夫道:“我还以为你这次能给我带来什么好货色,没想到还是这种没钱的穷书生。”

车夫也很无奈,他看赵钰一个人背了那么大的一个包裹,以为里面应该都是银两,没想到却净是些笔墨砚台,完全不值钱的东西。

这些大汉又仔细的搜了赵钰的身,确保他没有私藏银票后,才骑着马离去,带他来的车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驾着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只留赵钰一个人,站在陌生的林子里,不知该往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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