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请便!”
男子推开半步,但并未走远,而是静静的靠着墙盯着宁萱芷,阴冷的双目中看不出丝毫情绪。
宁萱芷知道这个人在看她,她也知道这个人不会杀他,因为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这就是所谓的杀机。
“你要干什么?”白柔害怕的退后一步,失去了倚靠的她,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桂竹,替白柔把身子弄干净了再来见我。”
桂竹迟疑了下,走向白柔。
“这位大哥,劳烦你找个地吧!”
“前面有个澡堂!你们去清理下,不得留下任何一人。”
宁萱芷回个男子一个笑容,桂竹不情愿的推着白柔往前走。
“婉莲,你也跟着过去帮桂竹一下,白柔力气不小。”
“可是!”
“去吧!我不会有事的!”等婉莲离开后,宁萱芷才转动轮椅面向男子。“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二小姐果然聪明,你是如何看破的?”
“我只知道丐帮的人侠义心肠,不会对我们这些弱小女子下手。”
男子呵呵一笑。“人人都说尚书府二小姐是个软骨头,我不过是想试试这个传言是否属实而已,今日一见,二小姐让人刮目相看,在下只想交个朋友,如果二小姐不嫌弃,就认了我,要是不愿意,也无妨。”
宁萱芷扯起嘴角,眼带桃花的笑笑。“我不愿意!”
男子楞了下,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
“我来此只是为了找人,本不想与丐帮的人结缘,从我进入这里,你们就一直跟随着我,如果说你刚刚那番话出自内心,又何必多此一举,所以,我不愿意跟一个连心都隐藏起来的人做朋友,我欠你一个人情,有机会,我还你。”
宁萱芷转动车轮往前面澡堂走去。
男子撇撇嘴,吩咐了手下,不得对这三人出手后,隐退到巷子里。
在巷子中还有一人,妖孽的脸上闪过丝丝笑意。
“这个女人真不好对付!”
“只要你告诉她,是送短笛的人让你来的,她一定会对你和颜悦色。”
男子鄙夷的啐了口说道:“还是算了吧!”
秦褚缓缓走出巷子,望着已经远离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
“传言她的伤是在王府自己弄伤的,不过此事另有玄机。”
“查一查,我要知道是谁!”
男子刚要离开,被秦褚叫了回来。
“东西送过去了吗?”
“被退了回来,那老道士死活不收。”
秦褚叹了口气。“暂且放你那,回头我再来取。”
宁萱芷一路回道药园,身后的白柔四下打量着院子,不屑的说道:“怎么,二小姐现在也被赶出了府?住在这种地方,也太寒碜了吧!”
“大师,我来了一个人,想请您帮着看看,有没有可能治好她的脸。”宁萱芷对着在院子里碾磨草药的浮尘子说道。
“你要医我的脸?”白柔想过很多理由,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个。
“能不能医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浮尘子看了眼宁萱芷,走向白柔,撩开面纱露出一张极为恐怖的脸,纵横交错的伤疤上,还有一个贱人字样的烙印。
“完璧归赵不可能!烙铁的痕迹太深,想要去除很难!”
“白柔,大师的话可听到?你是医还是不医?”
“宁萱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是觉得就这么把你赶出去了,难消我心头只恨,我要你一辈子当我的奴婢,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终身为奴的滋味。”
“你!休想!”
“你的意思是不治,那你可以走了!”
白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药园,宁萱芷仿佛早就预料会这样,她冲着浮尘子说道:“小叔,原谅我的唐突,如果她再来,请您医治她。”
“你随我进来”!
宁萱芷跟着浮尘子走进他的屋子,坐在他的对面,良久,浮尘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还是要回尚书府吗?”
“小叔!我心意已决!”
浮尘子没有再多话,他走出屋子叫来了桂竹。“二小姐的伤已经差不多了,你回尚书府,明日派人来接。”
桂竹有些不舍,但还是匆匆赶回了尚书府。
林馨婉焦虑的坐在客堂上,老爷已经留在宫里多时,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拍去林家的信鸽,也没有一个回应,到底是哪里出了事,也没人给一个准确的回应。
聂倩坐在边上,她瞅了眼林馨婉轻飘的说道:“姐姐,何必这么着急,若是老爷真的有事,宫里早就来了消息,所谓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你懂什么?你现在只要顾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即可,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老爷没事,固然孩子就没事,老爷要有事,姐姐难道不帮衬了?姐姐不是林家的人,只要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吗?”聂倩讥讽的盯着林馨婉,故意说话刺激她。
“你莫要得意,就算林家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太子,他也不可能真的治罪与林家,除非他不想要后续的支持。”
“这么说姐姐是没有法子救老爷了!那只能我来想法子了!”
“你,你能有什么方法?靠你在柳街时候出来卖的人脉吗?呵呵!”
“哦,原来姐姐早就知道是谁了?那我也不用再藏着掖着。”聂倩嘿嘿一笑。“老爷的事,就我来想办法,姐姐还是把心事放在林家身上,这个时机,林家再出面,只怕适得其反。”
“你!”
“哦,还有,谢谢姐姐为我除掉了白柔,要不是你,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个丫头,为了感激姐姐,此事我替姐姐担下了,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聂倩扬起下巴得意的在凤丫头的搀扶下,走出‘常青阁’。
“三姨娘!”
“桂竹啊,怎么不陪着二小姐,跑回来做什么?”
“小姐的病症已经治好了,特地来回禀大夫人。”
“哦,是吗?才区区一个多月就痊愈了,不是少说也要三个月?”
“这个我也不知道。”桂竹欠了欠身子跨入‘常青阁’,见过大夫人后,把宁萱芷的病情说了遍,等着她的回复。
“老爷现在生死未卜,此时让芷儿回来,也不能大操大办,免得再惹圣上大怒。要不过些时日,再去接你们。”
桂竹把林馨婉的意思带给了宁萱芷,她无所谓的耸耸肩,只是记挂着宁恒远,第二天,还是拜别了浮尘子回了尚书府。
宁萱芷自己回到‘落月阁’的事,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尚书府,林馨婉丢下手里的事,直接带着林嬷嬷去了‘落月阁’。
“不是让你过些时日再回来的吗?怎么自己就跑来了?”
“听说爹爹出了事?所以想早点回来。”
“身子好了?”
“嗯,走路的时候还有点疼,需要做车子。”
“回来就好,我让伙房准备的鸡汤给你送过来!你爹今早就回来了,在‘絮语阁’,你晚些时候再过去见他。”
“大娘,爹到底因为什么事才会被圣上责罚?”
“哎!你爹一回来就去了‘絮语阁’,具体的事,我还没有来得及细问,稍后再说,你先休息吧!”
宁萱芷一觉睡到下午才起身,浮尘子把剩余的麒麟角让她带了回来,再三嘱咐她要好好藏着,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免得多生事端出来。
依照觅沁经的口诀,宁萱芷盘腿在床上调息起来,服用过麒麟角后,这体内的气息比原来通畅了许多,耳目也比原来更灵敏。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宁萱芷何以倒下,装作尚未醒来的样子。
“啊,果然是回来了,还以为娘在骗我呐!”宁雅娴偷偷朝着帐子了张望,把手里的鸡汤放在桌上,四处随便翻动起来。
“谁,谁在哪里?”
“啊!妹妹醒了!”
“姐姐,来了,这么也不叫醒我?”
“她们都忙着,我就自个把鸡汤端了过来。娘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呢!”宁雅娴上前扶了宁萱芷一把,右手故意在她受伤的腰不挤了一下,惹得宁萱芷呼痛出来。“哎哟,看我这笨手笨脚了,有没有弄疼?”
“不碍事!”宁萱芷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宁雅娴坐在了轮椅上。“姐姐,也一起喝吧!”
“我已经喝过了,等你喝完梳洗下,一起去‘絮语阁’,爹好像醒了了。”
宁萱芷默默的喝着汤,发现宁雅娴一直在打量自己,眼神中透着古怪的神情。“怎么了?”
“没有,只是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经历过生死,人难免会有不同。”
“你跟我说说,到底是谁干的!”
“姐姐,这事都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倒是爹爹的事更重要。”放下碗,宁萱芷拿了见斗篷盖在身上,推着车走了出去。
清风抽空把门槛砍了,另外让人做了一扇门,一半是平地,一半跟正常的门没有区别,让宁萱芷可以自由出入。
“你要一辈子都坐这个吗?”
“暂时的,不是姐姐心急,我可以走着去。”
宁雅娴撇撇嘴,心里的希望落空了。
两人来到‘絮语阁’,宁雅娴率先快进门内,见宁萱芷坐在那不动,眨了眨眼。“你等着,我去叫人过来帮忙。”
宁萱芷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上台阶,扶着门跨入院子。
“二小姐,让小的帮您。”曲令出现在宁雅娴的身后,他伸出手被她挡开。
“帮我把椅子拿进来。”
“二小姐,老爷在内院,这里进出还有好几道门槛,可比不得‘落月阁’。”
“清风道长呐?”
“他去了国公府!所以,还是有小的扶您进去。”
宁萱芷指望着宁雅娴会出来,不过后来想想,她岂是那样的人,眼下也没瞅着别人,只好让曲令帮衬着,进入内院。
“老爷,二小姐来了!”
“哎哟,爹,你看我光顾着跟你说话,忘了妹妹行动不便。”宁雅娴责怪了自己一声,连忙让碧玉出来,把宁萱芷抱进屋里。
宁恒远坐在床边由聂倩服侍着,他看了眼宁萱芷,让她做到林馨婉边上,看着所有人都到齐,他缓缓开口说道:“此次若不是你们三姨娘在外走动,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要老死在大牢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