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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手足相残(1 / 1)

陈思贤、陈思逸、陈溥、陈邕四个人分头走访李朝冕弟子、邻里、亲朋,打探消息。邻里囿于深宅大院、亲朋亦少有来往,他们只知李家人被杀,其余事一无所知;至于李朝冕的众弟子,内斗得厉害,大半都受伤在家,大弟子褚大良卸了二弟子水有声右腿,水有声砍断了褚大良左臂,一提起师父被害一事,这些人个个言辞支吾,语焉不详,像是要隐瞒什么。

故而,陈思贤等人从未时末查到晚间,一直不得要领。

待陈思逸向陈思远、曹羽等人简单说了此行经过。陈思贤接口道:“江湖规矩,仇杀报复,祸不及老弱妇孺。可此人连条狗都不放,足见其丧心病狂,若不翦除,恐怕将来为祸不小。况且江湖公道,总得有人主持,不然规矩紊乱、血雨腥风,早晚祸及己身。犹如坐看邻家失火而不施援手,待殃及自家厅堂,必悔之晚矣,更何况----李朝冕也算与咱们陈家沾亲带故。”

陈思远点头道:“大哥说得是!”

荀紫问道:“大伯,这位李帮主----与咱们陈家到底有何关系?”

打听人家隐私,很不礼貌,因此曹羽干咳一声,向荀紫投去责备目光,荀紫视而不见。

陈思贤不以为杵,和颜悦色向荀紫道:“倒也没什么要紧关系,他只不过与温前辈有些渊源罢了。”

晚饭聊天时,众人又扯到了李家案情,陈思逸道:“我瞧六弟子罗震欲言又止,像是想告诉咱们什么,可当着他那几位师兄弟的面,又不敢明说。”

陈思贤道:“好,三更时候,你我再进城一趟,去拜访他!”

陈灵灵也缠着要去,她爹陈思逸不允,她便拉着两个哥哥和曹羽等几个年轻人熬夜,要等她大伯和父亲回来,曹羽寻思明日还要赶路寻人,怕熬夜费神误了路程,没有答应。

次日,天刚刚亮,曹羽梳洗完毕来到堂屋,见方桌上两柄巨烛已堪堪燃尽,陈溥、陈邕、陈灵灵姊们仨人或趴在桌上、或歪趟在椅子上,正呼呼大睡。

曹羽轻轻咳嗽了一声,陈灵灵一个激灵弹跳起来,叫道:“回来了?”她这一咋呼,惊醒了她两个哥哥。

待看到只曹羽一人站在门口,陈灵灵脸上微微一红,又压低声音问了一遍道:“曹大哥......他们回来了?”

曹羽尚未回答,就听外面脚步声响,陈思贤、陈思逸两人背着手走进了院子,陈灵灵喊着:“大伯、爹,你们回来啦!”便如小鸟一般,飞奔了过去。

陈思贤、陈思逸被众人迎进屋里,尚未坐稳,陈灵灵便递过茶去,连声催他二人讲述打听来的消息。

陈思逸呷了口茶,向陈灵灵喝道:“坐下!女孩子家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

陈灵灵到陈思逸后面,替他锤着肩道:“爹,女儿又没有在外人面前吵闹,有什么?快,给我们讲讲,可有什么消息。”

陈思逸拿女儿没有办法,轻叹着气摇了摇头。

陈思贤微笑道:“灵儿,去,请你三叔他们起床,等他们来了我再讲,好吧?”

果不其然,罗震毫无保留地说了惨案因由和经过,并细述了凶手的容貌,最后一再央请陈思贤、陈思逸莫对人说此事出自他口。

李家这惨案,还得从数千里外的川西“逸轩庄”说起。

“逸轩庄”万家也如洪州陈家一般,威震一方,现任庄主万不芳,育有两子,一名万林,豪爽不羁,一名万冲,风流多情。

李朝冕的姑妈家有位表外甥女儿远嫁汶川县,辗转做了万冲的奶娘,三年前,李朝冕于无意间打听到此事,遂携褚大良、水有声和女儿李双嫣远游川西,寻这位远房表妹认亲,顺便拜访万不芳,万不芳为人豪爽热情,对李朝冕一行人甚是结纳,其两子也很快与褚大良等人耍成一片。

明眼人心中透亮,李朝冕此行,其实是为了结纳“逸轩庄”。

去年秋,李双嫣与褚大良完婚,万冲从川西赶来道贺,并捎来父母贺礼,李朝冕高兴之极,留着万冲在家住了数月。

今年初,褚大良无意中发觉万冲与李双嫣有苟且之事,大为恼怒,同心腹之人老四封德从、老六罗震背着李朝冕和李双嫣,设下圈套,一包蒙汗药放翻了万冲,将他关到一口暗无天日的地窖之中,而后向李朝冕禀报说,万冲不辞而别了。

李朝冕听了,颇为不快,说了声:“好不晓事的浮浪子弟!走就走了吧!”也就没在多问。

就连李双嫣也暗骂万冲是薄情寡义的混账东西。

褚大良狭隘阴狠,每日都领着几位心腹师弟虐待万冲,并且一再告诉万冲,自己这是奉了李朝冕之命,来惩治他这败坏李家家风的龟儿子。

过了个把月,褚大良把李双嫣带入了地窖,李双嫣看到万冲,先惊恐了片刻,随即向褚大良地心裂肺地哭诉,说自己是受万冲胁迫,不得已从了他的,并请求褚大良杀了万冲,以维护自己和李家清誉。

而褚大良觉着自己虽费尽心思成了李朝冕的乘龙快婿,但未必能继承“快刀门”门主之位,因为师父李朝冕一直都很中意二师弟水有声,还不止一次在众师弟面前夸这小子堪当大事,如今自己好容易有了个要挟师父的把柄,怎能轻易舍却?所以,褚大良执意要留着万冲,以备待用。

这事终于传到李朝冕耳中,李朝冕怒火冲天,决定暗地里结果万冲,他亲自领着褚大良进了地窖,哪知其中已空无一人,二人仔细搜查,才发现蒲草下有一洞口,李朝冕连忙派众弟子暗地里四处找寻,却不见万冲半点踪迹。

又过了一个多月,“快刀门”上下平安无事,大伙就当这事不了了之了。

李朝冕严令众弟子不得透露半点风声,谁若是走了嘴,立刻要谁的命,故而李家的这些烂事儿没有传出去。

本月初五日晚,老三岳星、封德从和罗震三人,去李朝冕家交纳本月各当铺的进项,李朝冕留他们在家吃晚饭。

吃到中途,罗震闹肚子,刚入茅厕,忽听院子里吵嚷声起,还夹杂着刀剑声、惨叫声和狗叫声,他慌忙出去,见院子里正刀光剑影,一条人影在人群里倏来倏去,本想出去帮忙,又看到岳星、封德从等几个武功比自己高的师兄弟身首异处,躺在血泊中,他顿时心生惧意,随即收回迈出的半步,躲在墙后偷瞧。

院中人一个个倒下,只剩李朝冕夫妇拼命抵抗,李朝冕道:“万公子,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败坏……我家门风?又凭什么来杀我?”罗震才知那人是万冲。

万冲不言不语,只管猛杀猛打,看急切间不能攻破李氏夫妇的两仪刀法,忽向李朝冕的小儿子扑去,李夫人救子心切,飞身保护,被万冲一招“回马枪”,当胸刺穿,李夫人扑地而倒。

李朝冕见状,心情大乱,出手不成章法,没斗几招,便被万冲刺破喉咙。李朝冕的小儿子才十三岁,哭叫着跑过来,抡起双拳捶打万冲,被万冲一脚踹飞,刚巧撞到墙上,脑浆迸裂,眼见活不成了。至始至终,李双嫣如吓傻了一般,坐在门槛上,缩成一团。

罗震腿脚发软,瞧着万冲一步步走向李双嫣,烛光闪烁,照在万冲冷酷英俊的脸庞上,这凶神恶煞眼中,竟满含泪水。那条狗子“灵虎”,嚎叫着终于挣断锁链,扑向万冲,万冲头也不回,挥剑后划,把‘灵虎’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万冲行至李双嫣面前,一言不发,凝视着她,片刻后,他收剑入鞘,转身向外走。

李双嫣在他身后,缓缓捡起父亲兵刃,大喊了一声:“爹、娘,女儿对不住你们!”竟而挥刀自尽。万冲回身,在她尸首旁立了一会儿,木然离去。

过了许久,罗震才从墙后走出,看着满院尸首和鲜血,他愈加张皇失措,慌忙奔出院子,几位邻居正提着灯笼在大门外观望,见他猛然窜出,吓了一跳,纷纷奔跑着避开。

罗震一口气跑到了相好处,颠三倒四地躲了一夜。

次日,邻里上报州府,府尹见案情重大,不敢怠慢,忙点仵作行人查验尸首,叠成文案,缉捕真凶,都头捕快,纵横里巷,大呼小叫,到处拘人,一时间,满城鸡飞狗跳。

这日下午,“快刀门”众弟子集会议事,罗震怕师兄弟责怪自己胆小无能,未敢告知实情,不过,大伙也都已猜到此是万冲所为,当即商定,因事关“快刀门”声誉,对外说时,不可提万冲名字,只说是江湖仇杀罢了。而后,大伙推举新掌门,三言两语不和,便动起了家伙。

众人听陈思贤讲完经过,均觉得万冲穷凶极恶,令人发指,着实该杀,而李朝冕却因攀亲招致杀身之祸,殊为可叹。

陈思逸道:“据罗震说,万冲在扬州也有位相好的女子,做下这事之后,他多半会跑去和那女子相会,因此,我们打算去扬州,一探究竟。曹贤侄,咱们正好结伴同行,今日是家父祭日,我们走不得,明日动身如何?”

曹羽道:“但凭二伯吩咐。”

午后,曹羽等人随陈家老小策马去拜祭陈天骄,到了太湖内洞庭山,见墓地新修,墓前立着块无名之碑,众人上香烧纸,行礼跪拜,忙了许久。

陈思贤还吟了篇祭文,大致意思是:陈家子女,常念教诲,行侠仗义,陈氏一门必将继往开来,名垂不朽于江湖。文辞简短有力,音调铿锵激昂,众人听了心潮澎湃。

拜祭完毕,已是夕阳西下,松树的影子长长映在墓上,四处望去,周围万顷碧波荡漾,帆船点点,沙鸥飞翔,天地间莽莽苍苍,众人都不出声,站了好一会,才上船离去。

是夜,众人依然把酒赏月,因亭子里呆不下这么多人,大伙把酒菜摆到了院中,就着溶溶月色,习习凉风,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陈思贤见陈思远与阿芸甚是相得,心中高兴,连敬了他们三杯酒,因道:“三弟,老母亲时常念的,就是你和四弟成家之事,老人家听说你成婚,心情大为舒畅,常念叨着想看看弟妹,这次你就带上弟妹,随我回洪州吧。”

陈思远和阿芸点头称是,陈思远道:“四弟现在何处?”

陈思贤道:“多半已到了河北真定,离家时说有件小事要办,却未说什么事。”

酒过五巡,陈邕趁兴向曹羽请教武艺,陈灵灵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她满脸兴奋,想看看自己二哥与曹羽相比,到底孰强孰弱,可无论他兄妹二人用何言语相激,曹羽总是婉拒。

陈思逸看不下去,斥道:“你们两个,实在无礼,你们曹大哥既然不乐意比,何必胡搅蛮缠,像不像话?”

兄妹两个终于消停,但过不一会儿,陈邕又向曹羽一杯连着一杯敬起酒来,陈思逸见儿子如此,摇头苦笑,心想:“这位贤侄年纪轻轻,竟能如此谦恭忍让,着实难得。”

次日一大早,用罢早点,众人辞别陈思贤、陈思远、阿芸、陈溥,动身上路,陈思贤、陈思远等人立在门口目送,直至他们消逝于远处丛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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