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活神仙忙的头昏眼花,只因为这一次被吞噬莽害死的普通人多达近百人,还有很多受伤的百姓需要医治,又是超度亡灵又是医治伤患,老头一把年纪了,的确难为了他了。
而柴问剑恢复了修士身份,再次穿上昆仑山的道衣,从白府内取来那一口黄金剑,负在身后,眉间一束剑影闪现,左眼黑瞳,右眼金光,脚下微风荡过,人离地横飞,公然出了白府,不顾世人目光,径直到了黄家大院。此即章惊雨已经在给黄云衣诊断,一边的沧浪先生用度真气到黄云衣体内,为她调整血脉运转,续命活血。
“师兄。”柴问剑大步进去,章惊雨停下来,只是看到柴问剑一身打扮不由得一愣神,接着又笑说:“师尊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柴问剑没有多说,从手中的戒指里面划出十七瓶吞噬莽的龙血递给章惊雨,又说:“这是吞噬莽的血精,师兄每三日给她服用一滴,可以代替她的属相之气。”转脸又对沧浪先生说,“先生此次大力相助,柴某万分感谢。此间有我们师兄弟两人足矣,只是外面的那些伤患还需仰仗先生妙手医治。”
沧浪先生点点头,收功放下黄云衣,出去给活神仙帮忙了。
等他出去之后,黄秉又跑进来,在门口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柴问剑,此时却是一点都不惊讶,反问他:“狗子,丫头她这是怎么了?”
柴问剑没有回答他,而是看了一眼章惊雨,又从怀中取出最后一张紫符,一并转交给章惊雨说:“有劳师兄再为她画一张镇魂符。没有真正的属相之气,云衣体虚魂散,会非常的麻烦。”
章惊雨接过去点点头,柴问剑忽然化作一阵清风飘身到了黄家之外。
再三两步,头也不回,踏风御剑,疾飞天外。
※※※
柴问剑顺着云镇门口的那条大河,一路东行三百里,却见一片湖泽,已然到了尽头。借着鳞片上的指引,柴问剑确定吞噬莽的元神在这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又继续朝东方去了。
“这个湖泽已经到了尽头,它是如何继续往东走的?”柴问剑知道吞噬莽的元神不能离开水太久,它唯一能依靠的逃跑路线只有水路,否则它的元神要是离开水太久了就会被陆地上的土气浸染,反倒会加重它的伤,时间久了还有有元神消散的危机。
确定了它只有靠水路逃生之后,柴问剑才能大胆的一路顺着河流追到了这里。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不是很大的湖泽已经到了尽头。柴问剑站在岸边,思虑了半日,天色已经接近傍晚,柴问剑苦思无计,决定暂且休息一晚,再做追寻的打算。
想到这里,转身找到附近的一家渔民家中,把自己变成初入云镇的模样,向渔民借宿一夜。而就是这一夜,柴问剑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据这里的渔民说,那个湖叫地流湖,是一个活湖,地下还通着一条不知道流向哪里去的地下水流。
柴问剑一拍脑袋,给了这户渔民一些碎银,拜别了他们之后,独自到了湖泽岸边,取出一张黄符,临时画了一张避水符,撑开一片区域,潜入湖底。
果不然,湖底确实另有出路,只不过在出路的路口处堆了很多新鲜的鱼骨。
“没有想到它居然还能靠血肉补充逃生的力气。哼!”柴问剑跳出湖泽,撕下已经失效了的避水符,又说:“就算是这样,你又能跑多远呢?”
说着,星夜赶路,继续朝东追寻而去。
一直到了天明时分,柴问剑赶了一夜的路也是倍感疲乏,就近找了一个僻静的山野丛林,深入其中,打了一只野兔,生火烤兔子肉吃。
就在兔子肉烤到一半是,一场惊变突然袭来。
“年轻人,能分我给我一只兔子腿吗?”一个身材消瘦,却足足有九尺高的灰衣客隔着大老远就喊着。
柴问剑顺着他的声音看去,那个人不但衣服是灰色的,连他的头发也是灰色的,而且很长,披在肩上,垂到了他的后腰,而且他走路的时候还在咳嗽,走进了才看到这个人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时黑色和嘴唇是白色的之外,整个人都被一层诡异的灰色包裹着。
等到近前时,柴问剑看到这个人的眼睛居然没有眼白,再将神念探查过去,惊讶的发现神念从他身上传过去,对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只是,他却已经活生生地到了面前,还对柴问剑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柴问剑看不透他,也不打算知道他是谁,而且还需要去追寻吞噬莽的元神,只好答应他说:“马上就要好了,再等等吧。”
灰衣人说:“多谢。”说着盘腿坐下,闭眼眼睛,像是在休息,而且这个时候他的咳嗽也跟着停了下来。
柴问剑视若无睹,只管埋头烤兔子。很快烤熟之后,撒上盐巴,将兔子撕成两半,伸到灰衣人面前:“吃吧。”
灰衣人这时候才睁开眼睛,此时他的眼睛多了一圈眼白,看着柴问剑伸过来的半边兔子肉,再看向柴问剑说:“十分感谢你的好意。”
接过那半只兔子肉,优雅的撕下一小块,放到嘴里咀嚼,还一边称赞柴问剑的手艺。
其实柴问剑的手艺确实很好,在昆仑山上的那些年里,罗章每天都会让他自己去找食物,昆仑山地处荒芜,能有几只兔子也是难得,都是他跑了几十里路,跑到昆仑山脚下去抓一些野兽充饥,这些年他也没有少干这种事,罗章见怪不怪,他的手艺也就渐渐好了起来。
柴问剑看到他的吃相,又看了看自己满手的油腻,羞愧的埋头自顾自的猛吃起来。
两人再无言语。最后柴问剑将最后的一根骨头随手丢到一边的时候,一甩手,粘在手上的油渍被他全数甩尽,再看灰衣人,半只兔子也是吃的差不多了,正要道别之际,灰衣人忽然皱眉,抬头向西南方向看去。
柴问剑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神念立即蔓延出去五十里,一路上只有一些山间野兽,全无其他危险的东西。但灰衣人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将剩下的兔子肉还给柴问剑说:“在下的死对头要过来了,现在必须和小兄弟分别,不然会害了小兄弟的性命。”
柴问剑接过他归还的兔子肉,他又问:“还不知道小兄弟尊姓大名呢?”
“柴问剑。”
“柴问剑?”灰衣人笑说:“问剑问剑,真是一个好名字。在下乃苗疆第一降头师,曲玄宗。今日得幸与柴兄弟相识真是三生有幸。日后若是有缘再见,在下一定请你吃遍天下美食。”
柴问剑点点头,记住了这个人,曲玄宗又看了一眼西南方向说:“来的真快,柴兄弟就此别过,青山绿水,后会有期。”说着转身朝北方快步走了。
柴问剑不想管这件事,正准备走人去追吞噬莽的元神时,考虑了一会儿,又决定留下来帮曲玄宗一把。
念此,坐下去学着曲玄宗的吃相,一点一点的把剩下的兔子肉吃掉。
很快,从西南方向跑过来一个大胖子中年人,满脸的凶恶,到了柴问剑身边就问:“臭小子有没有看到一个大高个子的瘦子经过?”
柴问剑一边吃一边点头,中年人大呼:“他去哪里了?”
“那边那边,快去追呀。”柴问剑拿着兔子肉指着西北方向说。
中年人一愣,随即朝柴问剑所指的方向疾奔过去。
等他跑远之后,柴问剑嘿嘿一笑,丢了骨头,自个往东边跑了两里路,出了树林之后,御剑飞行继续往东追寻吞噬莽的元神。
如此过了一天,柴问剑飞了足足有五百里,到了冀州边境,天色昏暗下来。柴问剑找了一户山里的猎户,住了一晚,又从猎户哪里得知再往东百里有一个叫牛首山的地方,那里有一处水源。
柴问剑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拜别谢过了猎户又继续按照猎户说的地方去了。
这一次柴问剑在高空中观看,很快就找到了猎户说的牛首山下的水源。落到地面上去,拿出鳞片,发现吞噬莽的元神也确实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只不过这里本就是水源,不足一丈宽,水也不深,大鱼没有只有几只小虾,吞噬莽在这里不会停留太久,一定是顺着这条水源继续逃生去了。
柴问剑没有想太多,沿着水流继续往东追寻。
接下来柴问剑越走越是觉得难办的很,吞噬莽元神选择的这条水源,居然就是长江。
长江一路通向东海,傻子都看的出来,吞噬莽想要来一个龙归大海,叫柴问剑找不着它。
“如果叫吞噬莽的元神的真的逃到了东海,只怕要再抓到它势必登天还难。”
没有多想,柴问剑必须在吞噬莽元神逃往东海之前追到吞噬莽,否则事情真的会很难办。柴问剑加快脚步,跑了两天按照鳞片上的显示吞噬莽的元神就在不远的地方。
等到柴问剑急急忙忙跑过去时,又发现那个地方不过只是吞噬莽停留下来休息的地方。失望之余,又找到附近的一个村落,住了一夜,第二天又顺着长江一路追寻吞噬莽。
如此追赶,柴问剑越来越急躁,心知一天没有抓到吞噬莽的元神,黄云衣那边就少了一天,时间拖久了,对黄云衣一定会有危害。只是这边吞噬莽狡猾的很,一路上走走停停,哪里有半点像是在亡命的迹象,这分明就是在和柴问剑兜圈子游山玩水。
柴问剑每到一处,吞噬莽必定是留下一大堆的鱼骨尸骸,而柴问剑没日没夜的追击,一个疲劳急躁,一个以逸待劳,两者相比较之下,反倒是吞噬莽像是胸有成竹,把柴问剑耍的团团转一样。
如此,柴问剑越追越是恼火,发誓等抓到吞噬莽的元神之后也要把它耍的团团转,以泄心头只恨。
想归想,柴问剑明知吞噬莽在耍他,但像是黄云衣还急等着他回去,只好忍耐这性子,拼命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