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情不会忘记,只是想不起来而已。
四人还来不及说上些话,却听见许多哧哧的声音,“是蛇。”这声音依依最为熟悉。
“是青娿养的蛇。”
“快跑,你还愣着干什么?”凝香催促着。
“我…我跑不了,我脚动不了。”
“唉。”凝香只能强行把她拽着,也拖不动她。
也难怪依依会怕,这些小蛇都带着白色面具,看着更加阴邪。
璟心中暗问:“即使是有人饲养,怎么养的那样怪。”
“快跑呀,被咬一口就死定了。”凝香受不了这样胆小的人,她曾亲眼目睹一个逃跑的奴隶被群蛇咬死的画面,只听到那人生不如死的叫唤,有如自己也被群蛇咬着,被咬的人死时只剩一滩黑血,其状可怖,凝香可不希望自己是这样的下场。
“你不跑,我走了。”说着凝香就往楼梯口跑去。
“不,凝香,不要丢下我。”依依想迈开步子去追,可是两脚一软,就摔了。
若水将她扶起来,说道:“别急,这些蛇好像不想攻击我们。他们都没有动。”
璟也掺着她往前走,说道:“不是不攻击,应该是还没有人发号司令,我们还是快些。”
凝香在一扇门前驻足,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璟道:“你还算有良心,知道等着我们。”
凝香毫不客气讲道:“谁等你们了,我只不过是犹豫要不要进去而已。”
若水看见群蛇潮水般涌过来,急道:“璟,快些,蛇攻上来了。”
璟一把推开门,“不管是什么,总比被蛇咬死强。”
却见明晃晃的一遍,凝香情不自禁说道:“百卉楼吗?”
璟关上门,只听门后是蛇愤怒的冲击声,为猎物逃跑而感到愤怒。
若水问道:“怎么那样亮,刚刚那不是天黑吗?”
“这房间的布置怎么和刚刚那样像?”璟自觉迈向窗前,惊道:“这是顶楼。”
楼之高,足矣俯瞰整个鬼蜮,璟所见的皆是荒野,偶有几处低矮的荆棘林,“真是荒芜。”
若水道:“不过看着也挺壮阔的,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样生活。”
“既然活下来,就一定有适合的方法。”
“嗯。”
“帝君,我们许久不见了。”恶鬼修猝不及防的出现,猛地刺来一刀,直击璟的要害。若水听觉灵敏,即时推开他,不过二人皆备余威所伤。
璟不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人,更不想死在这儿,只觉得浑身皆疼,抱起若水,道:“小花,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疼了一些。”
璟怒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学你当年称我势弱,就以多欺少,逼得我投降而已,今日你要是投降,我就饶了你性命。”
凝香想不到这短衣少年会是帝君,看着柔弱了些。璟更是想不到,就这样成了有了仇人,还连累了小花。
若水离那一击太近,意识模糊,许是她的记忆有些感应,在她梦里盘旋着。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我不需要。”
若水不答。
“你说为什么这儿雪那么多,总是下个不停。”
“下就下吧,干干脆脆多好。”
……
虽然被拆得支离玻碎,泪水仍旧从眼角滑落。
“小花,很痛吗?你说说话,这样就不会痛了。”璟看着难受,忍不住也哭了,只怕小花会不会好不起来。
好在若水睡得不沉,听到璟的声音,仍旧有反应,只道刚刚那个梦有些悲伤而已。
“是吗?我怎么还觉得疼。”若水惨然一笑,气息微弱。
“傻瓜,我骗你的,我就想听你说说话。”璟也回应着笑着。
凝香想到如果自己也受伤,是不是也有人会心疼会哭呢?正想着发现这个恶鬼修底下怎么没有影子,难道是假的,她瞬间想起百卉楼里的机关,“是镜子。”想起缘由,凝香找到这个屋子的镜子,只把它转个方向,恶鬼修也就消失了。
“这奴隶是谁,怎么知道这么这个?”
青娿道:“回鬼帝,这个奴隶是叶家后人,臂上还有那九道伤疤。”
“哦,叶家人。”
嗤嗤嗤嗤。。。
窗口上爬出许多戴面具的蛇来,本来璟还想,是在不行就从窗户爬出去。
“怎么办?”依依扯着凝香的衣角。
凝香凭着记忆,再次摸索出一扇门,“我也不知道会去哪里?”
“走吧。”璟抱着若水,不再言笑。他不想知道去哪里,只是想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就好,这个地方随时能带走小花的生命。
奇怪的是打开的门不再是房间,是条长长的回廊……忽明忽暗,足下弥漫着轻烟,墙壁上画着许多天仙般的女子,回廊越往前越往上,宛若仙栈。
依依被壁画吸引着,问凝香:“你说画上的是仙女姐姐吗?”
凝香答道:“如果是神仙,也是坏的,否则为什么不帮我们?”说着,凝香看着璟,心想他是帝君吗,这样严肃的样子,倒还有些像。
“你瞧,这个。”依依拉着凝香,指着画上一个人。
“怎么了?”凝香有些不耐烦。
“这个人好像那个女孩啊。”依依笑着,她很久没那样轻松。
这时,璟才微微注意到壁画,只见画中的女孩,虽是侧着身子,可那举止神态确实是很像他怀里的小花,只见壁上提着诗:玉足纤指舞轻纱,苦笑轻纱难拭泪,累得双目为情伤,此生枉为绝尘水。而在她身边还有位女子,与她一样衣着装扮,一样使璟有着不解的思念,她诗曰:伊人有情执着念,幻化成仙无意间,九天飞雪去神魂,倾城一梦醒时绝。
原来画中便是暮雪山。
璟很久以前的那种迷茫再次涌入心头,“小花,你到底从哪里来?我又是从哪里来?”
“啊,蛇,蛇跟过来了。”依依惊叫道。
只见画中的美貌女子一瞬间都带上和蛇一样的白色面具,手执长剑竟从画里走了出来,璟他们被前后包围着。
有个手持短剑的女子对着璟道:“你为何不来见我,说好要你只要我一人,为什么骗我。”
“我……你是谁?你又是谁?”璟轻声疑问,怀里的小花还在熟睡。
“我要杀了那个人。”女子的短剑直逼若水。
“不。”璟看着短剑袭来,就转身护住若水,可惜剑速太快,他拦不住,只是剑穿透璟的身体,鲜血淋淋。
“帝君,你是为何?”那女子悲痛喊道。
那一刻,若水体内却逼出一道光,斥退了壁画中的人,轻烟退去,回廊里只有璟的鲜血止不住的流淌。
“那个……”凝香想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怎样止血,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敌是友。
“我们帮他们吧。”依依说道。
“好。”凝香蹲下去,想扶起璟。
“璟。你怎么了?”若水此刻却醒了。
“没事。”璟答道,可是血却一滴一滴渗到若水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