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上去像是间房,但是却是很奇怪,普遍的房的墙要么是四面的表示着方正,要么就是圆表示着完美。可是这间房的墙却是只有三面,房间设计三面墙不是没有,但真的是很少,住人的房还是不要弄得那么的奇形怪状。墙上是数十块白色的大石,非常的明显,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修饰,可是你又感觉不出这是由很多石头组成的,只是觉得是把三块巨石推斜而成。
房内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不时却在房顶也就是那三面墙的连在一块的顶端射出一束金光。金光是照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静静的躺在一张晶莹通透的玉石床上。而他却不是别人,正是周郅斌。
夜小昭垂手站在一旁,而她旁边的是一个白发老人,他竟然就是先后给周郅斌和燕若梦算命测字的相士江一山,也是在江氏摩天大楼顶层出现的那个威严的老人,江涛等人称为波士之人。只见他把周郅斌颈内的那条串有铜钱的红绳从衣领内翻了出来,拈着那绳子用两根手指头搓了几下,不屑的道:“什么家规禁忌,无情无爱,女人始终是女人,还是见不得心爱的男人受到伤害。锁魂续命,哼,今次是折寿十年,下次就应该以命换命了。”他此时的表情哪还像那个慈祥的长者,倒像是个凶残的恶魔,以弑虐生灵为乐。
夜小昭听到不禁心头一震,抬头望着江一山,急问:“波士,郅斌他不会有事吧。”
原本还是狰狞的面目,可一眨眼转过身来,却又变得和蔼可亲,江一山望着夜小昭淡淡笑道:“当然不会。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夜小昭心里虽然还是七上八下不太放心,可还是低头回道:“很顺利,她没察觉。”
江一山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深深的笑意。
夜小昭跟着递上一个瓶子道:“这是她给的。”
江一山接过,看到上面写着一个“忘”字,不由得嘲笑起来:“哼,忘情咒。如果真的可以忘情55,那世间岂非很没意思了。也亏她能狠下心来,可是无论她多狠多绝,始终还会有弱点,致命的弱点。”他的眼中忽现出阴鸷的寒芒。
大雨不知何时停了,雨后的世界,有人说是清新的,一切都经雨水洗涮过,但也有人说是浑浊的,因为雨水不会挑着来洗,不管好的坏的都搅到一块了。
如果你问燕若梦,雨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她一定会说是混沌的。不错,正是混沌。
就像盘古尚未开天辟地之前,这个世界都是混混沌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你,没有我,就像搅肉机搅的肉,肥的瘦的都粘到一起了。直到盘古挥起大斧,把一切分开,轻的往上飘去成为了天,重的向下沉去变成了地。
这时的燕若梦就是这样混混沌沌的,她都不知在什么地方,身旁有什么。她想看,可是周围一片漆黑,她都不知自己是不是在看。她想动,可是身体好像却不是她自己的,不听使唤,不是痛,不是酸软无力,就是没法子动,或者说她动了,但又觉得没有在动。就像鬼压床那样,明明没有实物压着,偏偏觉得给千斤重物砸着,自己挥拳踢腿地拼命挣扎,其实在别人眼里却依旧是定定躺在那儿。
忽然间,她觉得身体好像飘了起来,就像是在月球上遇上的失重那样,稳不住重心,定不下来。可是在月球上的太空员还有飞船等物可以倚靠,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抓住的只有空气,却又根本抓不住。她飘飘荡荡的,不知往何处去,她很想停下,很想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她用尽一切办法,可入目依然是一片漆黑。
灵觉缓缓延伸出去,探寻一切存在之物。可是一去失回,就好像她在一个很大很大的空间,没有尽头,没有其他,只有她自己。
宇宙!
只有宇宙才有这么大的。星球与星球之间距离很长很长,即使是当今最先进的飞船也只能降落在最近的月球,别的实在是太远了,只可观不可达。
难道我真的离开了地球了吗?燕若梦的心里不断的重复着。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希望可以离开这个已经堕落的世界,人类的自私贪婪虚伪造作,实在讨厌。生态遭到破坏,任谁都看得出这个世界迟早都要走向毁灭。不需要外星人的袭击,也不需要等地球的衰老,看看西方那些国家今天一个核战,明天一个生化战,很快就可以玩完了。除了冷眼旁观,她还能做什么?自己无能,惟有离开。眼不见为净。如今可以离开,她应该很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怎么却高兴不起来。怎么会这样?
离开不好吗?
何必要做无畏的挽救,何必还要自欺欺人强自欢笑,等待奇迹的出现。这个世上是没有奇迹的。相信奇迹的都是傻瓜。
迷迷糊糊间,耳边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仿佛是来到了河边。宇宙怎么会有水声,怎么会有河,银河是河,但是没有水的。燕若梦虽然迷糊,但并不至于忘记一些常理。
光,有光了。眼前不再黑暗,不知何时有了光亮。黑暗使人看不清楚事物,难道光明就能看到东西了?朦朦胧胧,两眼看到的都是白芒芒一片,但是总不至于在黑暗中会使人觉得恐惧,使人觉得害怕。就算前面是长枪大炮等着她,她也无所畏惧。因为她看得见,至少看得见一点点,总比什么都看不到要好。看不到才会怕,正如孩童离开了父母半会就会哭,可当他们父母出现了,即使是打他骂他,他也不会哭得很厉害。
这是什么地方?
燕若梦徘徊不前,有点茫然不知进退。忽然间,却听到身边有人柔声道:“你有心事?”
谁?燕若梦愣一愣,但并没有问出声,只是在心里发问。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她都不会适时的应声问话。这是她一直养成的习惯,多看少说。如果可以,看也要少看,而要多想。想是必须的,只有沉默别人才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猜不出你要做什么。从而必须要重新布置对付你的办法,而自己也能把局势扭转,只有主动权在自己手上,才能取得胜利。
燕若梦带着疑问转头看去,这一看差点没把她惊呆了。眼前站着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紫衣的俊朗男子,令她吃惊的是这个人竟然与周郅斌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一个着古装长袍,一个穿现代西装。只听得他又道:“商已灭,纣王已死,他的残余部下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个天下已经是我们大周的天下了。你还有什么可忧心的呢。”
跟着一把淡淡的女声响起:“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公子应该在朝议政,而不是与无忧四处闲游。过多沉溺于旖旎风光,只会乱了心志。”这声音如珠落玉盘,字字清淅,动听之极,虽在责人,但却有一种使人心悦成服之感,非得乖乖听话。
燕若梦吓了一跳,这时她才发觉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而那个紫衣公子是一直望着她的,不觉微微失望。她望向那女子,可怎么也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隐约看到她身着白色长裙,恍如出尘仙子,微风拂过让人觉得她随时都会凌空飘起。
那紫衣公子笑道:“与你一块,又怎会乱了心志,反而会让我更清醒。”他定定地望着那女子,那眼神,那言语,丝毫也没有半分造假讨好,反而就像是由内心自然而出。无论是谁听到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话,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都难免会心动神移,被其所动,可是这女子却没什么反应,就好像听到一句很平常的话语。这紫衣公子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慌乱,好像他早已习惯了这女子的这种态度了,丝毫也不在意,跟着又以深情的语调继续道:“无忧,嫁给我吧,这样我们可以携手打造这片大地,建设美丽的国土,让天下人都可以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若是别人听到这样的求婚说话,肯定会认为会告吹的,因为你要别人嫁给你就应该许诺你给别人的东西,但是这话听起来,反而好像是要别人嫁给你是要替你做事的,而且还要很高兴的接受。霸道简直是霸道。可是燕若梦却隐隐听出了什么,但是她又不敢肯定,因为她不敢想下去。
只听得那叫无忧的女子道:“不错,我是希望世间再无战乱,万民得享安宁。可如今文有丞相,武有将军元帅等人,又何须无忧多事。”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有点不高兴,可是那声音那语调依然还是那般的清淡,让人觉得她并非生气,而是就事论事。
紫衣公子上前一步握着无忧的手,诚恳的道:“但是我需要你。”无忧想把手缩回,但却给紧紧握着,也就任由他了,紫衣公子又道:“我将现有的妻妾全都遣回娘家去。以后也不再因政治关系而娶别的女人。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