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毫无意外的,四片嘴唇相接。燕若梦马上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紧紧咬住牙关,一点也不让他进入。然而对方那软中带硬的长舌,根本就不将那尖刃利齿放在眼内,没几下就长驱直入。一旁的凌天宇捧着碗傻傻的看着两人,也不知前襟被药浸湿。Ohmygod.他这位不开窍的EQ超低的老兄,是何时变得这么大胆的,直让他看傻了眼,哪还记得某些镜头是儿童不宜的。
直到含着的药全数度了过去,确保吐不出来,凌天恒这才松开了她。
“咳咳……”燕若梦掐着喉咙想将那被逼吞下的药吐出来,可只是咳出些唾沫。
凌天恒拿过药碗,递过去,冷声道:“是你自己喝,还是再来一次。”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几个月前,只不过那一次是“色诱”,这一次是“强迫”。而那次喂的是血,这次喂的是药。
“为什么,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你是我救的,你的命归我,从今之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手指掐着她的咽喉,逼着她把头抬起来,对上他的眼睛。
这一次,燕若梦乖乖的喝下了药,也不再看凌天恒一眼。原来如此,他要的只不过是个血奴。
凌天恒也没有再去解释,见她喝完了药,才推着凌天宇出去,临走还补充道:“好好休息,我不想看到个病人。”
不是之前的柔声细语,也没有了之前的心痛怜惜,只有那冷冷的交待与命令。
虽然没了法力,可是两年来,肢体的训练也不是白干的,在凌天恒的强迫下,喝了药的燕若梦渐渐好转,只不过双眼仍是了无生趣,整个人也有些呆滞。你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也不再问,不再反抗。她这个状况落在凌氏两兄弟眼里,自然又是揪心之痛。凌天宇首先忍不住了,责道:“哥,你就不能对她好好说话吗?怎么每次与她在一块,不是冷着脸,就是又喝又吼的,你又不是不知她现在的状况是怎样。给你大声几句,她受得了吗?”
看到这么“凶”的凌天恒,他实在很怀疑这还是不是他伴随了几千年的那位兄长。
凌天恒紧抿着唇,他又何尝想这样的,要自己硬起心肠装一副又狠又冷的样子,他也不好受。
凌天宇瞧着他这样子,也知道他的难处,没再说他。隔了一会,才道:“哥,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吧,带她一块走,好吗?”
一连下了几天的雨,今天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也洒向大地。如果不是那些新枝残叶,任谁也想不到这儿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雨。岛上的天气越来越怪,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很快就觉察出来,想当年整年都无风无雨,通年都是柔柔的阳光普照大地。暖风吹得人舒服到不得了,大街上根本就看不到撑伞戴帽摇扇的人。人都是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会由着日晒雨淋。可现在呢,一年比一年还要多的降雨量,实在让人担忧。
凌天宇陪着燕若梦在天台坐了一个上午,见她还是一声不吭,暗叹一声,也就走下了楼。
不一会,凌天恒走了上来,见她仍是坐在那,便道:“你还要坐多久。”
见她没反应,又道:“不就是没法力,又用不着死的,你需要这样吗?”
燕若梦淡淡的道:“你不会明白的,对于你这种天生优越的人来说,永远也不会明白。”她玩着手中那个弄得起皱的纸鹤,以前她可以轻易让它飞起来,可现在却只能静静躺在掌心。
凌天恒知道她是失去法力而难过,她都是靠着法力才可以“横行霸道”的。法力对于她来说是她的另一层盔甲。
“我不想对你举例子,因为我相信你也听过,也明白,但是我仍是要说法力并不是唯一的。你还有很多方法,可以保护你自己的。”他自她手中拿起纸鹤,接着往空中一抛,只见白光一闪,纸鹤一分为二,飘落在地。跟着他握着燕若梦的手将一样东西放到她的掌心。
燕若梦低头望去,原来那是把短剑,只有手掌长,剑鞘上刻着两个字。不过她看不懂。
凌天恒道:“这是鱼肠剑。”
燕若梦一怔,脱口道:“专诸鱼肠?”
“不错,就是那把藏在鱼肚拿来行刺吴王的剑。”凌天恒知道她对鱼肠剑的历史并不陌生,也不作解释,转而道:“是一个朋友给我的,他是一个杀手。你一定很奇怪,有这样的武器他为何不用,是因为他洗手不干了,还是有其他更好的兵器。”
燕若梦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那把鱼肠剑。
凌天恒道:“一名出色的杀手,任何东西到了他的手上,都可以成为致命的武器。”他定定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一定会明白的。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般长的时间,燕若梦才抬起头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天宇已经没事了,你不需要……”
“以前是因为宇,但现在是你。”
他们都有着一颗玲珑心,看事做事都很清楚、明确。在过去,他们之间的交集,大部分都是凌天宇扯的线。他的疯狂,她的陪伴。她的危险,他来解救。只因为各有所需,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改变的。
“我们去草原好不好,你不是一直都想在草原上策马的。我告诉你,真正的骑术不是在跑马场就能练得出来的,那得要去大草原。”
草原?
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画面,一名少女骑着白马在草地上狂奔,她的手上扬起一条围巾。风迎面而来,飘起一抹紫色。
“答应我们,代我们好好照顾他,不要离开他。”仿佛间又听到那交叠的声音,燕若梦抬起头,看着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早已刻在心里面。
重新回到这个偏僻的区域,忽地发觉这儿真的是人烟罕至,虽然说附近还有间疗养院,但是却又因为人物的特殊,以至于这儿甚少人来往。
卫宅的门外飘落着不少被风雨打落的树叶,阳光虽已将水份蒸发,然而它们仍要继续躺在地上,等待着下一场暴雨将它们更深一层埋入地底,或者是来阵狂风,将它们卷往一处无人的角落。
纷纷落叶,再一次证明了顶梁之柱逝去后的萧条。
洛绛雪依然还在这儿,所有人都在。他们静静地望着进来的三个人,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来似的。
“我们是来向各位辞行的。”凌天恒紧紧地握着燕若梦的手,一点也不去看各人的表情,也不待其他人有所表示,马上就说明来意,一说完转身就要走。
“慢着。”洛绛雪又岂容他们这样离去,不紧不慢出声制止。
密室内,凌天恒背着手,不再是听之任之,而是一副冷峻、严肃的表情。正如燕若梦所说的,凌天宇已经好了,那他就再也无需看任何人的面色,也无需再低声下气。
在这个世界上,其实不管是需不需要求人,都是要挺起胸膛来的,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
“她已经没了法力,对你们来说已毫无用处。”
洛绛雪笑了:“那又怎么样?驱魔龙族的执行人,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的。”
凌天恒并没有被她吓着,反而道:“难道你甘心受她这么一个毫无法力的普通人差遣吗?”
“她的法力什么时候比我的好?”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她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了。”
凌天恒不作声,紧抿着嘴,垂眸望着地面,可双手在背后紧握成拳。
洛绛雪瞧着自己新修的指甲,道:“假如那些一直让她压着的小妖知道她现在没了法力,你说她会怎样?”
凌天恒冷哼一声,就知道她是不会答应的。不过无论今日的谈判是否成功,他都会将燕若梦带走,哪怕是大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