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海这个气,感情连大公子不是来查案的,是闲得无聊,来骂骂人、撒撒疯找乐子的!他浑身都在哆嗦。[燃^文^书库][].[774][buy].[com](ianHuaTang提供Tt免费下载)原本清秀的脸也因为愤怒和羞辱而涨得通红,“草民----”
“连公子骂也骂得够了,还是查案子要紧,”慕容寒枝实在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当着祁家人的面,又不好太过让连玦难堪,立刻站起身来过去,“祁公子,如不介意,我和连大人有话要问你,能借一步说话吗?”她算是看出来了,指望连玦破案,十万八千年也不可能,想早点摆脱他reads;。还得赶紧着让他上道才行。
祁云海看她一眼,头一低,隐忍许久的泪终于滑落,语声也已哽咽,“凤吟公主有命,草民敢不遵从,请。”凤吟公主大名,如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得她来问案。祁云海自然是惊喜万分的,只是没想到一上来就受了连玦一顿莫名其妙的大骂,他都忘了凤吟公主此人了。
“不敢,祁公子请,”慕容寒枝心中酸楚,想安慰他几句,又担心他越发承受不住。只好作罢,走了两步见连玦还站着不动,她冷冷道,“连公子是打算留在这里喝茶,还是来问案?”她虽已看出来。祁云海对连玦心生厌恶,可正儿八经接案子的是连玦好不好,她只是“从旁协助”,要没有连玦在场,就显得不伦不类了些。
“啊?啊,好好,问案,问案,公主请,请!”看出她脸色不对,连玦赶紧讨好地笑着,点头哈腰地把慕容寒枝往前面让。
慕容寒枝面无表情,在桑雨陪同之下,与连玦、祁云海一起进了书房。
“公主一定要替家父讨回公道!”才一进去,连玦还没寻思过什么来,祁云海已“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声泪俱下。
“快请起!”慕容寒枝吃了一惊,伸手相扶,“我何德何能,受你此等大礼?我知道,祁大人死得冤枉,不过祁公子尽管放心,有连大人在,必定很快侦破此案,让祁大人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凭他?祁云海抿了抿唇角,知道说什么也不合适,干脆闭上嘴站起来,安静地等待祁大人问案。慕容寒枝也坐了下去,看着连玦,意思是可以开始问了。
然连玦根本就不知道应该问什么,感觉到他两个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连桑雨也像看猴子似的杵在一边,他勉强笑一下,“公主看、看什么?”
“连大人,可以开始问案了。[.超多好]”看什么,看你的头!慕容寒枝就算再有涵养,也不禁暗暗咬牙,在心里很粗俗地骂了一句:连玦,知道你是个败家子,可也不用这么蠢吧?就算你从来没有问过案,可至少应该知道,看一看这房中情景,找寻一些蛛丝马迹,再问一问祁云海昨晚的情况,这些还用人教吗?
祁云海似乎早就知道连玦是块什么料,因而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就只是站着,一声不出。
“呃,”连玦挠了挠头,想想还是觉得无从下手,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慕容寒枝,“这个吗,臣还没想好,不如公主来问,好不好?”
桑雨在旁猛翻白眼,不停地吐气,知道自己不行,还大包大揽,神经病吗?
慕容寒枝抖了抖衣袖,无动于衷,“那怎么好,连大人奉旨查案,我只是从旁协助,怎么能喧宾夺主,连大人还是快问案吧,祁公子骤失亲人,心情悲痛,只怕招呼不了我们多久。”
妈的,这要怎么问。连玦暗暗咬牙,早知道这么麻烦,他就不管不档子事,大不了再找别的机会跟公主在一起,真是见鬼!“那个,祁云海,我问你,你昨晚看到凶手了没有,他长什么样子,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往哪个方向跑了,还有----”
祁云海脑子里“嗡”的一声,恨不得从窗户里跳出去!“公主?”他求救的目光看向慕容寒枝,都快哭出来了:要照连玦这个问案法,把他给问死了,也查不出什么来。
连玦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也下意识地看向慕容寒枝,“公主怎么了?”
慕容寒枝以手抚额,长叹一声,“罢了,祁公子,我知道你想我助祁大人伸冤,只是凶手行踪难定,我是想你明白,我也是一介凡人,能力有限,若最终无法抓到凶手,祁公子也莫要怨恨于我才好。”先把话说明白,免得人家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到时候拿不到人,血本无归。
“草民不敢,”祁云海惊喜不已,“公主天恩,草民必当来日报答!不知公主想要问什么,草民知无不言。”
这话跟薛景说过的话一样。不知怎么的,这时候慕容寒枝突然就想起薛景来,这两个都是受害之人,处境相同,竟都把她当成了救星。她暗里苦笑,问道,“祁公子知不知道,祁大人平日有什么仇家吗?”
一听慕容寒枝愿意接手,连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都忘了计较祁云海轻视他之罪了。
祁云海苦笑,“不瞒公主,家父出事后,草民也曾想过这一点,只是家父在朝为官二十余载,认识的人不计其数,他为官清正,肯定得罪过不少人,若是说到有生死之仇,草民还真想不到会有谁如此恨家父reads;。”清官大都看不惯一些歪风陋习,但祁云海做官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算会上一些折子,但也分得出轻重,先保全自己和家人要紧,所以应该没有人会恨不得他死才对。
“是吗?”慕容寒枝下意识地点头,“那祁大人有没有结交江湖人士,或者与什么人走得很近?”如果不是官场上的事,那么就是江湖仇杀了,一般来说,朝廷也管不到江湖上的事,像买凶杀人,结伙报复之类,也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那倒没有,”祁云海立刻摇头,“家父平时除了上朝,就是留在府中,从不结识江湖中人。”
这样吗,就是说也没什么线索。慕容寒枝皱眉,感觉一点头绪都没有,突然想起一件事,“那,能不能去祁大人遇害的房中看一看?”那边应该有一些线索吧,先看看再说。
“当然可以,公主这边请。”祁云海领慕容寒枝出去,边解释道,“家父出事后,官府派人来说,不日会有官员前来查案,草民就派人看着家父的书房,房里一切都没动过,只是没想到----”皇上会派了连玦来,简直太让人失望了。
知道他在叹息什么,慕容寒枝也不说破,使了个眼色给他,意即要别多说话,免得得罪连玦,祁云海会意,果然闭上嘴,与她一起来到祁祥瑞书房外,两名守卫在门口的护卫立刻行礼,然后打开了门,一股并不算很浓烈的血腥味儿散发出来,慕容寒枝耸了下鼻子,迈步进去。连玦原本不想进去,可又不能放慕容寒枝一个人,只好忍着恶心,也跟了进去。
还好,房中并不乱,只有一把椅子歪倒在地上,其他东西都在原来的地方,也没有诸如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之类的景象,说明祁祥瑞并未与凶手有太激烈的打斗,这把椅子也可能是不小心碰倒之类,这至少可以说明,凶手杀人手段极其高明,一招即令祁祥瑞毙命,或者说凶手与祁祥瑞根本就是认识的,在他没有防备之下,取了他的性命。
连玦也不知道应该看些什么,就这边走走,那边看看,百无聊赖。
慕容寒枝看了房内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慢慢走到书桌前,桌上放着没有写完的请辞书,她边看边问,“昨晚府上可有什么异常吗,有没有不寻常的人来过?”
祁云海勉强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地上那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没、有,昨晚一切如常,父亲、父亲遇害的时候,我们、我们都已睡下,”他们哪里想得到,父亲会在深夜被害,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千金难买早知道,他们还有的后悔呢reads;。
“是吗?”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慕容寒枝的目光也被那滩血迹吸引了去,走过去蹲下来,仔细查看,“那府上可曾丢失什么东西,比如钱财之类。”
“没有,”祁云海还是摇头,“我们查过了,府上什么都没有丢,而且除了父亲,没有其他人受到伤害,看来----”
“凶手的目标,只是祁大人一个人,”看到他的眼神,慕容寒枝知道他跟自己想的一样,眼中多了几许赞赏之意,“凶手只是杀人,而没有拿走任何东西,也没有伤害其他人,那就只能说明,凶手跟祁大人有仇,而且仇深似海,非取他性命不可。”
听她说得有道理,祁云海点头,但同时又不解,“可是,到底是谁这么恨父亲,父亲从没跟我们说起与之有关的事。”
慕容寒枝摇头,仅凭这些的话,很难判定凶手是谁----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事情如此简单的话,何至于到现在都没见过“魅影”半根头发。她苦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了。“祁公子莫要急,急也不急不来,这----”说着话,她弯腰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却觉入手处有些异常,禁不住心里一动,把椅子翻过来,“快看这里!”
祁云海一惊,俯过身去看,连玦也被勾起了好奇之心,挤着过去看,原来椅子面背处有一个以血写成的字,刚刚被慕容寒枝抹到,已有些模糊,但依稀还可认出,是个“许”字,最后一笔只写到一半,看来到这处时,祁祥瑞就已气绝。凶手大概没料到他还有口气支撑着写下一个血字,所以有幸保留下这唯一的证据,这可谓是“魅影”之案留下的,唯一的证据。
“许什么?”慕容寒枝盯着这个血字看,“是人名,还是地名?或者是什么?”只凭这一点,还真就想不出什么来,所以说这个证据,有等于没有。
祁云海摇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草民也不知道,父亲应该是要告诉我们什么,只是这一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都想不到的事,慕容寒枝更想不到了,她原本就不是雪池国中人,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真的知道过去未来,这一时半会的,她也没了主张。
从祁家出来,慕容寒枝的心情相当沉重,脑子里不断想着祁云海和祁家人悲痛欲绝的样子,暗道这个凶手到底跟祁祥瑞有什么仇恨,非要把人杀掉不可。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凶手不伤害其他人这一点来看,他还真是“恩怨分明”呢,只找祁祥瑞一个人。
不过,慕容寒枝倒是据此想起一件事来:之前“魅影”已经杀过数名朝廷重臣,他们的情景是不是跟祁祥瑞一样?如果说是,就是说其他被杀之人跟凶手也有着一样的仇恨了?那么,又是什么样的事,让这些人同时得罪了“魅影”?还有,“魅影”要杀的人,是不是止于祁祥瑞,还会不会有其他人被杀?如果有,会是谁?
这些看似纷繁复杂的问题,事实上很简单,中间有一根线串着,只要弄清楚一件事,就是凶手是谁,这些问题就全都迎刃而解。可惜,就是因为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这些问题就全部无解,等同于一些废话。想到此,慕容寒枝不由嘲讽地笑了笑,很无奈的样子。
“公主笑什么?”合着就连玦耳朵好使,接着就听到,赶紧趋前问。
桑雨咕哝了一句什么,偏过脸去。
慕容寒枝摇头,看看这里离丞相府已不远,她停了下来,“没什么,连公子,天色已不早,就此别过,请。”
“我----”连玦其实没想这么快就跟慕容寒枝分开,他是要带她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喝酒玩乐的,但人家说走就走的,他也没法可想,只能无奈地行了个礼,“恭送公主。”
回到东宫时,天已经有些黑了,这一天虽然没有做多少事,但因为听祁云海说了祁祥瑞被杀之事,慕容寒枝眼前就总闪现一些血淋淋的画面,心情很是憋闷,总想做什么,偏偏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显得坐立难安,六神无主。
她正难受得紧,桑雨走了进来,“公主,奉阳王求见,要见吗?”她看得出来,公主很累,应该要好好休息。共反圣弟。
谁料慕容寒枝眼睛立刻一亮,想也不想就点头,“见!请王爷进来!”正好,对于“魅影”一案,她有很多疑问,但不知道该问谁,奉阳王就送上门来,还真是时候。
没想到会得她如此回应,桑雨诧异地看她一眼,暗道公主原来不累吗,嘴上应了一声,“是,公主”,就转身出去。
不多时,凌翊长身而入,弯腰施礼,“见过公主。公主脸色不好,是今日太过劳累吗?”连玦是个不担事之人,所有事情想必都着落在公主身上,依她的柔弱之躯,当然没可能面不改色地承受下来。
慕容寒枝摇头苦笑,“说不上劳累,王爷请坐,我有话事情要问王爷,”待到凌翊大大方方地坐下,她直言不讳,“王爷,关于‘魅影’之案,我想知道,之前被其所杀的朝臣,都有哪些?”
“他们吗?”凌翊略一思索,“不瞒公主,此案一向由刑部负责审理,被杀之人除了兵部尚书祁大人,还有前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前护国将军、前右相,前京兆王五人。”
“哇,”慕容寒枝本能地惊叹一声,“果然个个都是国之栋梁,那么,这些人被杀之时,就没有一点线索留下吗?”说起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凶手急于杀人的话,一定没那么冷静,如果说一次两次的行凶之中没有留下线索是情理之中的事,可这连续六起杀人案,都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那就有点儿不可思议了----当然,今日查到的关于那个血字的情况除外。
“这个臣不是很清楚,因为此案臣一直都没有参与,”凌翊摇头,继而问道,“公主今日去兵部尚书府,查到些什么吗?”
慕容寒枝皱眉,显然对于此行的结果相当不满意,“一点点而已,对了,王爷,你所认识的人之中,有没有‘许’姓之人?”
“许?”凌翊目光闪动,“倒是有,不过臣所结识的,大都是文人墨客,应该没有可疑,如果公主有怀疑的话,臣会去查一查他们。”
慕容寒枝略一沉吟,随即摆手,“先不忙,此案父皇是交由连玦审理,我只是从旁协助,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不然,指不定被什么人抓到错处,可就说不清楚了。
听她提及连玦,凌翊才想起此行的目的,眼中有了担忧之色,“公主,连玦有没有对你不规矩?公主恕臣多管闲事,连玦此人极其难缠,臣担心公主会吃亏。”
“可不就是,”慕容寒枝总算找到人倾诉,一脸的无奈,“他哪里是去查案哟,分明就是胡闹来的,连句话都不会说,更不懂得体谅祁家上下的痛楚,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居然用他不用王爷,朝政之事能拿来如此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