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有任何反应,白顾蹲下来蹲在女人的面前,女人从袖口口袋里掏出手帕擦着脸上的眼泪,另一只手好牢牢的抱住老人家的尸体。
白顾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唯一能做的只能蹲在这里,静静的守着女人。
秦殇站在白顾的身后不远处也没有过去打扰白顾,只是让四周还在看热闹的村民回去睡觉。秦殇在青牛村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他这么一说部分村民也都回去睡觉了,还有小部分村民围在一起八卦,不过时间久了也就都回去了。
“小白,我们该回去了。”秦殇等了许久也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走过去伶着白顾的领子往上抬了抬。白顾仰着头看了一眼秦殇,又低着头看了看女人。白顾不知道女人要在这里呆多久,但是白顾不忍心她一直呆在这里。
白顾祈求的看着秦殇,鼓着腮帮子默默的跟秦殇撒娇。秦殇感觉白顾最近年纪越来越小了,行为也越来越幼稚了,不过这并不妨碍秦殇觉得白顾可爱,也不妨碍秦殇默认了这种撒娇的方式。
秦殇拉着白顾站在自己的身后,他自己站在女人面前:“走。”
“……”白顾十分无语,她拉了拉秦殇的袖子,示意秦殇不要这么说话。但秦殇似乎不太在意,而女人居然真的站起来了,只是艰难的扶着老人家的尸体。秦殇走过去直接将老人家的尸体扛了起来,女人在前面带路,秦殇和白顾跟在身后。
女人将老人家的尸体带回去了,秦殇也拉着白顾准备离开,可是女人忽然追了上来,静静的看着秦殇。秦殇回望了她一会,伸手摸了摸白顾的脑袋:“你去外面等我下。”白顾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看的出女人想说什么但是不想让白顾听见。白顾倒也不难过,本身她跟女人关系也只是一般,而且秦殇怎么看都是能帮助女人的那种,而白顾则不行。
白顾没有半分难过,相反的觉得秦殇还真是厉害,心里甚至还涌起一股淡淡的自豪感。
过了片刻,秦殇从里面走出来,白顾往里面探了一眼,女人也转身回了屋子。秦殇手从胸口伸出来,白顾看到有点纳闷。不过回去的路上,秦殇什么话也没说,白顾几次想问但想了想还是没问。
次日,秦殇一早就不见了踪影,白顾也逐渐习惯了。她在床上看见秦殇的次数寥寥可数,秦殇比她还有忙。
白顾洗漱完毕,小小还在院子口散步,见到白顾她笑的很温柔,突然想起了什么指了指门外,眼神中还带着点探究:“门外有个男人找你。”
白顾愣了下然后快步走了出去,门外的是秋寻。秋寻不知道等了多久,白顾走过去的时候秋寻也没有半分急躁的样子,只是微笑着:“你起来了?”白顾顺手带上院门,看着秋寻她十分苦恼。秋寻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还是说他是故意的,故意来找自己?
一个男人来找一个已婚妇女是什么概念,在二十一世纪都可能会被人诟病,何况是思想还十分保守的古代。
不过白顾仍然是什么也没说,她也不太想和秋寻为这种事情争执,或者说已经懒得争执了:“有什么事吗?”
白顾问的冷淡,秋寻敛了敛眸子掩饰眼底里克制不住的失落,微微低着头:“就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跟官府老爷说了。如果你今日有空的话就跟我过去一趟吧,我已经在一品居定了包房,打算请官府老爷吃饭。”
秋寻说的诚恳,白顾哪有不肯的道理。说到底她并没有讨厌秋寻,在秋寻对自己没意思之前,白顾对秋寻都是当做朋友来看的,可是现在……
白顾一想起来就觉得脑袋疼,她干脆摇摇头不去想了。答应了秋寻之后白顾便跟小了一声,让她在秦殇回来之后跟秦殇说说,以免秦殇误会了。
一品居。
一品居的老板认识白顾和秋寻,以至于这里的掌柜的也认识。热情的招待着白顾和秋寻上了二楼,白顾进了秋寻定下来的包房,等待了片刻那个官府老爷终于来了。其实在此之前白顾原本以为这个官府老爷会是那种大腹便便的类型,没想到却是一个十分精壮的中年男人,满脸严肃看起来就有点凶。
不过官府老爷走进来就扯着嘴角笑了笑,笑起来有点僵硬,可见平日并不怎么笑:“秋贤弟没等多久吧。”
秋寻笑着和官府老爷客套了几句,便介绍起身边的白顾。白顾客气的和官府老爷打了招呼,官府老爷态度也还算可以,但是比起对秋寻就显得有些不足了。不过白顾也没有太在意,本身白顾在青牛城也不算多出名,即使一品居的老板认识她,那也不可能人人都知道。
秋寻给官府老爷夹菜,从聊着家常到日常再到青牛村的事情,可谓是层层递进。官府老爷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用旁边的手帕擦了擦嘴:“秋贤弟啊,这事容我考虑考虑。”
官府老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白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只能低着头不停的吃着东西。脚忽然被人踢了一下,白顾转头看着秋寻,秋寻使了个眼色给白顾。白顾愣了愣不明所以,秋寻郁闷的用手撑着额头,又警惕的看了看官府老爷。
官府老爷对这桌子菜相当的满意,吃的也开心没有关注这边,秋寻松了口气起身:“吴老爷,我先出去一下。”
被称为吴老爷的官府老爷只是点了点头,秋寻从白顾这边绕过去顺便拍了拍白顾。白顾这下明白了赶紧起身:“我要去上茅厕,秋哥可以带带路吗?”
吴老爷撇了一眼白顾,白顾尴尬的回了个笑容。秋寻的笑容也有点僵硬,但还是点着头。不管借口如何,总之白顾和秋寻总算出去了。
两人走到不远处,离着秋寻定的包厢有点远的地方。秋寻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过来,从袖口口袋里掏出一个荷包袋,荷包袋鼓鼓的。秋寻将荷包袋打开给白顾看了一眼,白顾看到里面不少的碎银子。
秋寻又将荷包袋给拉紧,然后递给白顾:“等下去把这荷包袋给吴老爷,他说不定就会松口的。”白顾是看见过不少用钱贿赂的,但是这不代表白顾自己可以忍受。更何况本身那个女人并没有做错事情,如果用钱才能解决,万一被人知道了只怕舆论就要倒过来了。
可是如果不用钱,万一不能解决岂不是自己的错。白顾一时之间有些犹豫,秋寻也看出了白顾的犹豫,他两只手放在白顾的肩膀上,慢慢的用着力道让白顾靠近自己:“小白,我知道这样你很难做,可是听我一次你想要成功就必须这么做。”秋寻似乎是害怕别人听见又或许只是想要近距离的接触白顾,他歪着头呼出来的气息喷洒在白顾的耳朵上,让白顾很不适应,可是白顾不能挣脱因为秋寻再跟她说话:“吴老爷是个相当爱财的人并且很虚荣,如果你能把银两给他并且能够讨好他的话,这件事情成功的几率我虽然不敢保证,但起码能够接近成功。”
白顾听他说完就推开了他,手中的荷包袋如同千斤重,重的白顾似乎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白顾却只能点头,秋寻满意的一笑带着白顾重新回到了包房里。
这一次白顾没有再自顾自的吃东西,而是坐在了吴老爷的身边,然后将荷包袋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白顾不太会说话但是也不傻,知道不能就这么直接的送钱,必须找个借口:“吴老爷,我听秋寻说您的府邸里有不少种植的名贵花草,不知道能否卖点给我?这点钱算是定金,希望吴老爷收下。”
话不需要说的多真,在场的各位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吴老爷哈哈一笑,绷着的脸笑起来有些狰狞。他客套了几句后也还是把荷包袋收了起来,秋寻松了口气。
吴老爷抹了把小胡子,转头看了看白顾:“白姑娘啊,等下咱们去柳夜楼喝点酒如何。”白顾愣了下,秋寻脸色一变,急忙打断:“吴老爷,这……”
吴老爷转头眼神锐利的扫视了一眼秋寻,愣是把秋寻想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白顾皱了下眉头推脱:“这恐怕不太好吧,我还得回家。”
吴老爷也没有多生气,但不见得多开心,他伸出宽厚的手掌拍了拍白顾放在桌子上的小手:“别这样说,吃完饭总得消遣消遣,还是说你不愿意陪我。”
要是白顾再不明白什么意思那简直就是可笑了,她把手抽了回来看了眼秋寻,可是秋寻却只是摇摇头。白顾心里郁闷不已,对秋寻突然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吴老爷。”白顾站起来:“我真得回去了。”
白顾算是明白了,今天这事情就不可能成,那银子原本白顾打算成了之后还给秋寻的,但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也黄了,她还赔了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