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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裳女子只与宗阳说了两句话,不过她哑了,只能拿树枝在地上写字。
“你与阴阳宫是什么关系”
这是第一句,宗阳直接回答没有关系。
“带我回无罪城。”
这是第二句,宗阳点了点头。
宗阳之所以答应,是为了给兄弟三人顺利进入无罪城作打算,无罪城是阴阳氏的地盘,不得不防他们时刻在注意乌鸦的动向。如果宗阳和元贲堂而皇之的坐方舟踏足无罪城,指不定就被一帮阴阳氏的暗探盯上了,所以宗阳找辰鼎要了一颗可以改变容貌的丹药,但为了最大程度隐匿身份,让紫裳女子与元贲以母子身份进入,相对来说会更安全,等进了龙蛇混杂的无罪城,那阴阳氏就无从找起了。
一行人先去浮风城的制衣坊给紫裳女子换了身普通衣裳,随后找浮风城最大的酒楼大餐一顿,酒足饭饱后就意气风发的前去方舟殿,原来这里的方舟殿没有凰图城的气派,每人交了一千两银子后就前往方舟台登方舟,方舟起飞后一路无事,宗阳与乌鸦特意丢开了元贲,不过元贲倒也十分乐意,一路跟在哑巴女子身后,傻笑着两眼放光。
方舟停在了东南门,在走了几条街后,哑巴女子躬身道谢后便走了,宗阳兄弟三人按计划行事,先去最近的契房行物色日后暂居的宅院。
东南门不愧是赌城,大小赌坊随处可见,当然借了高利贷还不起被当街大卸八块的场景也屡见不鲜,在这里,对于赢的盆满钵满的土豪来说是极乐之地,对于再也翻不起身的咸鱼来说却是无尽地狱。号称黄金楼的财神楼无论你身处东南门哪个角落旮旯都能看见,顶楼的黄金宫,象征着权力和财富。
今日灵阑大街格外热闹,看客们都在迎接一辆华丽楼车。楼车周围有穿锦衣的清秀男子随行,他们是青楼里的小相公,统称龙阳公子,有些地方还称脔公子,当然听起来没有前者风雅。楼车前方是游行的俏女子,每人举一杆鲤形花灯,她们是青楼里只卖艺的清倌儿。楼车由八匹骏马拖拉,高三层,前面是金黄凤头,两侧雕凤羽,上面有乐官奏曲,音律清扬,楼车最高处有精美华盖,华盖下有女子抱着琵琶轻弹,在清倌儿抛洒的花瓣中宛如倾倒众生的仙子,她的艳红小口衔着一块纯金打造的小牌,坠了一截狐尾。
街上的男人不管是什么身份,这会都盯着楼车上的女子呼喝,原来她的花名叫水牡丹。
宗阳双手插兜后腰别剑,悠哉的走着,一旁的乌鸦忍不住说了句:“那是万鲤楼的花车。”
宗阳本来对这辆楼车不感兴趣,但是听乌鸦这么一提,反倒有些好奇,笑问道:“很熟”
乌鸦恩了一声。
三人快与花车擦身而过,而就在此时,花车上的水牡丹恰巧美眸流转到三人身上,或许是宗阳和乌鸦的气质对于她来说有惊鸿一瞥的触动,她松开了皓齿,纯金小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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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手里,她这一举动惹得在场所有人惊呼。
万鲤楼纯金打造的花牌,得者可上万鲤楼潇洒一晚,只要不是银样蜡枪头,楼里花魁随你鏖战三百回合,不花一两银钱。这是万鲤楼最大的噱头,当然不是谁都有此机会,得花牌者无一不是潇洒人物。
水牡丹先看了一眼乌鸦,气质身板都不错,肩上扛的兵器虽然裹了黑布,看形状该是一柄大刀,这等重兵不是江湖中寻常之辈能驾驭的,但当她扫到乌鸦戴银面罩的脸后,心凉了一半,杀气太重,一着不慎给万鲤楼惹来凶神恶煞,这就要自讨苦吃了。
弃了乌鸦,水牡丹再扫向宗阳,后腰别剑双手插兜,无论是打扮还是气质,都带着潇洒出尘剑客的风格。看人先看行头和身形,这是水牡丹的习惯,当她最后望向宗阳吃了丹药后的脸庞时,心岂止是凉了一半,直接眼不见为净,又将花牌塞入口中。
所有人的视线一并从宗阳和乌鸦身上收回,嘘声数落声此起彼伏。
这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插曲,宗阳一笑置之,乌鸦却有些阴郁,也难怪,曾经的天九可是很臭美的,自称东门第一美男子。
契房行里有些冷清,管事的看宗阳三人选了最便宜最偏的一座宅子,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当宗阳拿出逍遥仙宫大宫主的那张紫金卡,管事的惊呆了,当宗阳知道紫金卡上的数额后,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乌鸦,今日起我们就是土豪了。”宗阳如是说。
三人来到了买下的宅子,此地离繁华区域的确远了些,里面打扫的很干净,生活起居之物一应俱全,宗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煮面,大有回到了东九巷行天道观的味道。
回到无罪城,有一个天大的消息就无处不在传扬,东门地皇之位已经无人敢争了,不像过去一门地皇空缺后,总有一个又一个叱咤人物坐上,他们来自无罪城本土,或者来自无罪城外,但他们又会轮番陨落,唯有最强者才能坐稳宝座。可如今的东门地皇无人敢挑战,因为据传他是陆地神仙,凌驾天地间的陆地神仙。
地皇里出了陆地神仙,不知道在阴阳宫里的阴阳氏作何感想
不过对于宗阳兄弟三人来说,这是个好消息,因为无罪城越乱,他们就越安全。
三碗葱油荷包蛋面热气腾腾,三人却是捧着大碗蹲在地上,看着乌鸦写出一个个名字,最后那个名字是东南门地皇白鬼。
在东南门最大的财神大街上,有一座闹中取静的豪宅,不过它不是豪在亭台楼阁富丽堂皇,而是豪在占地极广,里面简直是个小天地,平湖映天,曲苑游廊,而且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不过它是个无名宅,里面下人也不多,只需要维持每日的打扫即可,没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这些下人也深居简出,从不与外界有瓜葛。
在湖畔小亭,周围的荷花已枯,秋风瑟瑟带凉意,有个穿着普通的女子静立亭中,细看之下正是哑巴女子。
秋阳和煦,另一个持油纸伞的红衣女子婉约走来,脂粉浓抹,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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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几分素雅气质,矛盾的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却十分的相得益彰。
“你要等的人已经死了。”红衣女子笑道,她在万鲤楼有个极好听的花名,昭和。
哑巴女子警惕转身,当她看到眼前这张脸时,精神明显错乱,因为这张脸的主人,该是她
一阵风的光景,哑巴女子发散的瞳孔猛然一缩,她已经理清了思绪,急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换我的脸”
哑巴女子已经不哑巴了。
红衣女子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带妖气更带杀气,慢条斯理的说道:“先听听我要说的话。”
哑巴女子目光森冷,她有逃的冲动,因为要等的人死了,明显眼前的人来者不善,但她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卷入了怎样的漩涡中。
“你是万鲤楼的花魁,但你还有另一个隐藏身份,效忠于阴阳宫里的某个势力,暗中监视东门一个叫天九的堂主,可惜那人还对你爱慕的不要命,看来前阵子东门的事与阴阳宫有莫大的关系。”
哑巴女子明显心底一慌,冷汗已经不自主的流出,但不解的眼神随之逝去,这个秘密阴阳宫外只有一个人知道,而这个人已经死了,死前被逼问出也不是不可能。
红衣女子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揣测:“我也是刚刚得知的,不过那人没有说半句说了要死的话,但他还是死了。”
红衣女子自我陶醉的笑起,继续说道:“我利用你金蝉脱壳,起初是看中了你的实力,万鲤楼里的所有花魁中,也就你是十方道君,你隐藏的再深,也逃不过我的眼睛。你应该见到我的仇家了吧,可惜你没有替我去死,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哑巴女子一呼一吸格外绵长,她是在快速冷静的思考,沉住气说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该知道阴阳宫不是你该惹的,但我可以配合你演戏,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做阴阳宫的昭和不被识破。”
红衣女子捧腹大笑,收敛情绪后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不在焉的回道:“你真聪明,知道我能杀了他,也就有十足的把握杀了受伤的你,求饶的还真快。”
红衣女子将视线移向哑巴女子,两人对视,后者没有任何底气的避开了她的目光,她得意道:“本来你该死在浮风城,那是我精心设计堪比天衣无缝的一出戏,那样我就少了一路仇家,只需要专心对付我人生最大的仇家,可惜啊可惜。好在我凡事留一手,做了你侥幸回来的打算,所以在你下了方舟后,我就派人堵住了跟你回来的仇家,不然你哪有命站在这。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画蛇添足这一词或者是夜长梦多这一词无论哪个词,好像都在教我留不得你啊,放心吧,我这辈子最会的就是骗人,昭和的身份,阴阳宫那边我瞒不了一生,一时还是绰绰有余的,而我只需要一时就够了。让我的仇家找不到你,是不是比等着你向他们揭穿我的身份,来的好”
湖畔只剩红衣女子肆无忌惮的笑声。00收集并整理,版权归作者或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