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燃起的火烛驱散了夜的阴霾,寒陵王与璟澜的脚步声,打破寂静。两人步入特号牢房的门口,停了下来。
幽映萫见寒陵王进来,喜上眉梢,接着看到紧跟寒陵王身后的璟澜,脸上的笑容黯淡下去。“看我成为阶下囚,来羞辱我的吗?”
“你落在我手里已是最大的侮辱,还有什么好羞辱你的?”璟澜站在牢房外,美目打量着角落的幽冥玦,眸眼中划过意味深长。
“你……”幽映萫握起了秀拳。上前一步,双手抓住牢房的铁栏,龇牙咧嘴的模样,仿佛要把璟澜生吞活剥。“如果你是来看我的笑话,那么现在笑话看完了,滚远一点。”
璟澜命令狱卒,“把另一边的幽冥玦暂时放出来,我想跟幽冥玦聊聊。”
靠在角落的幽冥玦,缓慢抬头。
璟澜将幽冥玦带到另一件牢房审讯,在幽冥玦强烈提出避开寒陵王的要求后,寒陵王依旧呆在幽映萫的牢房前。这对幽映萫来说,是好事,虽说被铁柱隔开,但能独处的机会,不多。
“你就不好奇璟澜跟幽冥玦说些什么?”幽映萫想找话题,打破沉默的场面。
“……”寒陵王瞥了一眼幽映萫,并未出声。
幽映萫不死心,继续搭讪:“琷,你是不是想起我,要不然,也不会主动留下来陪我吧?”
这没皮没脸的话,让寒陵王皱起眸,“被审讯的幽冥玦趁机逃了,有你在,不怕幽冥玦不会来,对你一往情深的释,也会自投罗网来救你。”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完全可以气死吸血鬼。幽映萫落寞退回到牢房的草垫上,在寒陵王的眼里,她的价值等同棋子,好想时光能倒流回到寒陵王还爱她的过去,只是,当时已惘然。
隔壁的审讯室里。
璟澜双目看着幽冥玦,一言不发。
被赤、裸、裸的眼神,毫不畏惧的盯着,幽冥玦沉不住气,疑问:“该不会把我叫出来,就是看我吧?寒陵王可比我耐看多了。”
“为什么你触发了嗜血的魔性,还有理智?”璟澜身躯微微前倾,颈上的蓝色项链露出来,挡住了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
“不是我?是每个吸血鬼都有理智。吸血鬼之所以会触发魔性,无非两个原因,第一,遇到危险的本能反应,第二,就是饥渴想吸食人血。”幽冥玦说完,脸上青筋一块块暴起,露出欣长的利齿。
璟澜镇定自若的说:“收起这副丑态,别逼我出手。”
忌惮璟澜的炫火,幽冥玦瞬间恢复正常人的模样。
璟澜伸指敲了敲桌角,“有没有一种可能,吸血鬼在魔性的诱使下,失去理智?”
“这种情况……”幽冥玦凝神看着璟澜,“你说的是寒陵王吧?”
“我是审讯你,不是让你给我提问。”璟澜掐住幽冥玦的脖子,另一手徐徐燃起的炫火,挪近幽冥玦的俊脸。
幽冥玦的瞳眸里,倒映着炫火的气流。“喂,喂喂喂,别,别乱来,我说。”脖上的力度减弱后,他松了口气,这才说:“你说的情况不可能,就算有,在我见过的吸血鬼中,也没见谁不能控制魔性。想来寒陵王是例外,普通吸血鬼,被火焚后立刻死亡,唯独他,轮回转世。”
璟澜眸光微闪,她一直被保护,却对寒陵王的过去一无所知,她爱寒陵王,远没有寒陵王爱她深沉。“继续说。”
“轮回之后的寒陵王,属于半人半吸血鬼。嗜血是吸血鬼的天性,而人类厌恶血腥味,这两种潜在的意念截然相反,一旦嗜血魔性触发,会出现人类本能抗拒,失去意识。”幽冥玦思前想后,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他低头瞟了一眼璟澜,虽说没有苏婼嫣那般温柔,甚至差点对他动手,这样一个刁蛮的女子,会有忧心忡忡的表情,不难看出她对寒陵王的爱。想不到寒陵王真有福气,让幽映萫几十年念念不忘,还捕获了璟澜的芳心。如果不是寒陵王用木桩刺穿他的心脏,平白添了仇,他倒是很想成全璟澜跟寒陵王,省得幽映萫对寒陵王还有念想。
“在想什么呢,出神这么久。”璟澜喊了幽冥玦几次,无果。于是,使出炫火,靠近幽冥玦的脸庞。
“你干嘛?”幽冥玦感觉皮肤有阵阵刺痛的感觉,后退两步,戒备的看向璟澜。
璟澜不怀好意的笑着:“我这不是帮你把出窍的元神找回来么?”
“你掐我一下也行,别把炫火拿在我面前晃,我心里慎得慌。”幽冥玦想起释疼的样子,一阵胆寒。
“好。”璟澜收手,“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有没有办法能在嗜血情况下保留理智?”
“我不知道。”幽冥玦摇头,“我猜寒陵王之所以控制不了嗜血魔性,主要在于这半人半吸血鬼的体质。如果能让他变成纯正的吸血鬼,和我一样,嗜血魔性爆发出来,应该不会没有理智吧?当然,这仅是我胡乱的猜测,你别当真,毕竟这是前所未有过的事,万一你拿寒陵王尝试,出了事,罪过可别牵扯我。”
璟澜倒是觉得幽冥玦说的很有道理,她抬起眸,“那么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吸血鬼是怎么繁衍的?”
“呵,你在开玩笑?”幽冥玦忍不住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璟澜很不解。
幽冥玦说:“吸血鬼不管结合多少次,都绝不可能有后代,我活了一百一十七岁,没听过哪个吸血鬼怀过孕。”
璟澜眼珠紧缩,惊异掠过,“吸血鬼不是以孕育的方式传承,那你又从哪来?”
“你问我,我问谁啊?”幽冥玦也想弄清楚,可在他有限的记忆中,他就已经是一只吸血鬼了。
“好吧。”璟澜从真诚的眼神里,能感受到幽冥玦没有撒谎,索性作罢,“你可以走了。”
“走?”幽冥玦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先不论璟澜所拥有炫火的威力,单从这牢房的戒备来看,他都不一定能逃出去,居然大方要放他走,会不会是个圈套?他傻眼看着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