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倾城结局
德安苑中，年氏端坐在雕花木椅中，望着跪在地上的一双儿女，眼睛泛着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气氛一时沉默的有些冷凝，凤倾城不耐，微微动了动身子，却见年氏的脸寒的吓人，当即像受了惊吓的小鹿般，又缩了缩身子，年氏看在眼里，不禁在心里低低的叹了口气。
凤傲天静静的跪在凤倾城身侧，额上青筋直跳，今晚都是他的错，若不是先前他想出媚药的法子，妹妹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都是他的错，可这凤灵犀未免也太厉害了些，好像事事都能未卜先知般，令人心寒却又无可奈何。
年氏的眼睛扫过跪在地上的一双儿女，心里五味陈杂，她虽恨自己的两个孩子不争气，但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若连她也不护着他们，还会有谁真心待他们。
这样想着，她原本坚硬的心终于软了下来，她清了清嗓子，道，“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嘛？”
“知道！天儿错在太自以为是，小瞧了凤灵犀那个小贱ren。”凤傲天率先开口，声音喑哑，竟是十分后悔内疚。
凤倾城哑然，呆呆的望着哥哥，又望了眼母亲，良久，才沉声道，“倾儿不知道错在哪里，凤灵犀欺人太甚了，倾儿只不过想报仇罢了。”
“报仇？报仇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年氏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气呼呼的叫道，原本极力压下去的火气，又开始急急的往外冒。
“我早说过，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大小姐就好，一切有为娘在，凤灵犀就算嚣张又能到几何，你偏偏不听，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招惹她，结果呢，哪次不是落得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年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巫蛊、灰狼……这些还不够嘛？你非要把自己逼到死路上才肯停手？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你以为你在燕京城的贵族圈中还有立足之地嘛？”
“母亲……”年氏这样一说，凤倾城也有些慌了，她急急的望着年氏，眼里满是渴求，“母亲，您可一定要帮倾儿啊。”
跪在另一侧的凤傲天，见到凤倾城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妹妹，你放心，母亲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乖，别哭。”凤傲天伸手为凤倾城拭泪，柔声安慰。
“好了，做什么哭哭啼啼的。这件事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老夫人最重礼数，这些时日，你借着身体不适，好好的闭门思过。若老夫人派人来唤你，切记不要过去，知道吗？”年氏抚着额头，谆谆教导道。
“娘……”凤倾城还有些不解，但看年氏一副疲累的模样，便将欲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无论如何，母亲总不会害她。
“是，倾儿谨记母亲教诲。”
“母亲……倾儿与五皇子的事，是否还要请外公和舅舅出面？”凤傲天望了眼凤倾城柔弱的模样，对着年氏斟酌道。
“母亲，哥哥，倾儿不想嫁给五皇子。”凤倾城急急的开口，却只招来年氏一记狠厉的眼神。
“你以为事到如今，还有你愿不愿意？你以为你和五皇子闹出这样的事情，还会有旁的人愿意娶你？”年氏说着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自嘲的笑道。
“想我年长柳一世精明，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糊涂的女儿？”
看见年氏怒气反笑，凤傲天赶紧斟了杯茶端到年氏眼前，柔声道，“母亲莫要生气，妹妹还太小，有些事不明白。”
年氏低头望了眼凤傲天，又望了眼凤倾城，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伸手接过凤傲天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凤傲天看见年氏喝了茶，才柔声对凤倾城道。
“倾儿，母亲不会害你的。事已至此，嫁给五皇子是最好的选择。这件事情已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事了，而是五皇子愿不愿意了，若是他不愿意，皇上把这当成皇子的恣意妄为，你这一生该怎么办呐？
看今晚的光景，老夫人是断不会再帮你了，父亲虽还不知此事，但很快这件事就会传遍燕京，到时候父亲不问我们的罪就好了，更别说帮我们了。现在能帮我们的只剩下外公和舅舅了。你明白嘛？倾儿！”
“天儿说的不错，明日一早我就回年府去。倾儿好好待在家里，天儿，你看着她。我现在去找老爷。”年氏说着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
“你父亲差不多也该回来了。”走到门槛处，年氏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了头，盯着凤倾城的眼睛，道。
“你给我记清楚了，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里，谁唤你也不要去。知道吗？”
见年氏一本正经的模样，凤倾城虽心中不解，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年氏见状，转身离开，脚步匆忙。
第二天一大早，凤灵犀便得了消息，说是年氏昨晚一直待在凤远征的书房，不曾离开。今日一大早，又匆匆带着贴身的罗妈妈出了门。
见凤灵犀听了消息，一直望着门外，紫竹正暗自疑惑，却见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人，红衣红纱，眸色清冷，是红衣。
“小姐，大夫人离开后，老夫人身边的林妈妈便带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去了牡丹苑，说是传唤大小姐。大小姐借口身体不好，并不前去。结果被几位嬷嬷硬拖着走了，大少爷得到消息，急匆匆的前去，被二房的傲殊少爷拦住了，两人直到现在还在讨论今年的科考到底会考什么。”
“哦，是嘛？”凤灵犀的唇瓣染上了抹清冷的笑意，淡淡开口，道，“将军去了哪里？”
“将军一直在书房，未曾离开。”红衣微微低了头，“早上大夫人前脚离开，后脚六姨娘便进了书房。”
“哦……”缓缓伸了个懒腰，凤灵犀习惯性的捋了捋头发，轻声道，“紫竹留下，红衣跟着我去二房看看无双吧？”
“是”红衣、紫竹异口同声答道。
直到凤灵犀的身影消失在紫藤苑，紫竹才缓缓的抬起了头，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小姐方才明明是柔声细语，为什么她会觉得寒意阵阵呢，是错觉吗？还是这才是真正的小姐。
凤倾城被林妈妈领着四个婆子堵住嘴拖到了长安苑，进门后，便被推倒在地。她颤抖着抬起头，只看见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身边站着林妈妈，还有方才拖着她的四个婆子，每个人都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尤其是老夫人的眼睛，在看向凤倾城的时候，目光冰冷，带着明显的厌恶。凤倾城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听了老夫人的传唤，却不想老夫人根本不管托词，只是一味的硬来，她有何办法。
凤倾城的眼睛扫了眼屋子，只见这里光线十分阴暗，只有一盏灯明明灭灭地晃动，明明是大白天，却连人都看不清楚。
凤倾城嘴唇动了动，正准备开口说话，猛觉后背一痛，四个妈妈已经将她压跪在冰冷的地上。
她惶恐的抬头，对上老夫人疾言厉色的脸“倾城，你竟然敢和男人私通。”
凤倾城勃然变色“老夫人，您要相信倾城，事实并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是凤灵犀陷害我！孙女绝不可能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
“不用再狡辩了。你当昨晚的人都是瞎子吗？”老夫人的神情慢慢变的木然，可是眼底却弥漫着一种杀机，“仗着你父亲母亲的宠爱，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我早就说过，生得过于美貌就是一种祸患，偏偏你父亲相信你，才造成这种祸事，简直丢尽了凤家的脸面！”
凤倾城睁大了眼睛，她早已经想明白了，只要母亲还在一天，父亲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所以她昂起头“老夫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五殿下一定会娶了我的！”
老夫人似笑非笑。
林妈妈道“大小姐，你还是不肯醒悟，纵然五殿下肯娶了你又如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迟早会被人传的人尽皆知，到时候你如何自处，又将凤家置于何地？”说着，她招了招手。
一旁的四个妈妈将凤倾城按倒在地，凤倾城顿时惊恐不已，她用尽力气想要挣脱身上的八只手，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她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很不对！老夫人这是想要——难怪母亲一向镇定的母亲那么谨慎，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自己——
想到这，凤倾城的脸色完全变了，她极力的挣扎，大声的喊着不，奈何手脚被人束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中一个妈妈拿着一个瓷瓶朝她走来，在幽暗的光线中，瓷瓶上的红嘴仙鹤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老夫人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手帕，掩住了鼻子“我们凤家怎么会养出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丫头，亏我还一直心慈手软……如今为了凤家，你必须死。”
老夫人这话是怎么意思？凤倾城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她晃动着肩膀，竭力反抗，“我是凤家的大小姐，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死了，等到父亲查起来，老夫人你怎么交代……”
老夫人的声音含着冷意“你父亲平日里都很清楚，可他对你太过纵容，竟然分不清轻重了，到现在还让你活着。等他想明白，会感激我的。”
凤远征早该除掉这个丫头，偏偏他还心存希望，纵然他想将凤倾城嫁过去，宇文尠会不会娶还两说，这之前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祸事！
“我不信！我不信！还有年家，老夫人，你想想看，我的外公和外祖母那么疼爱我，我还有两个舅舅，母亲也还在，你现在若是处置了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夫人的脸色，没有了一丝的犹豫。她叹了口气，“你还是这样的不懂进退，有今天，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凤倾城睁大眼睛，她不敢相信。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轻易决定她的生死，她以为父亲最多会将她嫁给宇文尠，怎么会要她的性命！
“你一直身体不好，此次就对外宣称你染上重病了吧，人死灯灭，想必外面的人也不会再追究你这些风流韵事了！”老夫人淡淡地道，“总比将来身败名裂的好，所以，不要怪我。”说着，她看了一眼林妈妈，对方会意，手轻轻一挥。
那个妈妈立刻上去捏住凤倾城的鼻子就要把药灌进去，凤倾城却猛地挣脱，站了起来拼命就往外跑，林妈妈厉声道“还不抓住她！”
立刻便有妈妈们扑上去，如狼似虎地抓住凤倾城，她依旧拼了命发疯一般地挣扎，弄得满屋子人仰马翻。
老夫人没想到她到现在还是不死心，大声道“抓住她，把药灌下去！”
四个妈妈七手八脚地将凤倾城按住，那药眼看就要灌下去了，凤倾城厉声尖叫起来，一个妈妈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凤倾城只觉得无比惊恐，呼吸都要被这难闻的药味熏地窒息，就在这时候，大门突然地被人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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