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只见肃静冷清的大殿之上,众臣个个屏气敛声,而隋文帝杨坚则沉默的看着晋王杨广的奏折。
“不孝儿臣杨广,稽首跪拜,并奉表于父皇膝下。儿臣一别大兴,于扬州四年不归,鉴于自省悟身,况且无容以勤天颜。然儿臣于扬州之地,常常锥泪,时时为父皇与母后而担忧。今大隋皇朝鸿恩浩荡,四海恍若一家,儿臣愿奉觞于父皇左右,以尽孺慕之诚。愿父皇恕儿臣不觐之罪,儿臣将万死不辞。”
忽见此时晋王杨广沉默的驻足于宫门之外,坚毅的看着隋朝皇宫。突然听见太监的大声叫唤:“宣扬州总管晋王杨广觐见。”
听闻之间,杨广随之便疾步向大殿走去。
“宣扬州总管晋王杨广觐见。”
一声声的叫唤,一步步走在上朝面圣的皇宫阶梯之上,杨广脸色异常的坚毅,但实则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千头万绪。
“臣,晋王杨广叩见陛下。”
进入大殿之后,杨广随之伏地叩拜,三跪九叩。
杨坚见状,随之淡定的看着杨广,面露丝丝微笑。
“吾儿平身。”
然而,纵观周遭,殿上的文武百官看见此时杨广,竟是各怀着不同的心事与心情,用着不同的眼神看着杨广,有迷糊的,有错愕的,还有悲喜交加,而不显于脸色之上的。
听闻隋文帝述说之间,杨广恭敬的起身。
“谢陛下.......父皇,儿臣有一宝物要敬献圣上。”
“哦!”
杨坚迷糊的看着杨广,杨广见此状况,向后挥手至意大殿门外的陈节。
“陈节,献圣上。”
只见陈节与另外四名太监慢步又小心谨慎的将一个半人之高、并用大布遮盖的东西,抬了进来。
杨广随之走近此物,扫视了下四周,毕恭毕敬、将其掀开,一尊姿态祥和的金身佛像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为之一惊,随之便是交头接耳的讨论。而隋文帝杨坚迷糊的定眼一看更是惊叹的说道:“智....”,欲言又止,随之快步跑到佛像更前,上下观看着。
“这是.....阿弥陀佛,这是智仙神尼啊!她是我的养母啊!广儿,你这是.....”
殿下众人听到此处不免惊愕的交头接耳更胜先前,杨勇,高颎等人却不为其所动。
杨广随即下跪叩拜,轻言道:“父皇,儿臣久闻陛下,常思智仙神尼的养育之恩,特在扬州时,用儿臣所省吃俭用下的银钱,为父皇铸一智仙神尼金佛,以表儿臣孝贤,感恩之意。”
杨坚听闻之后,坚毅慢步的走到皇椅上,扫视了下四周,嘴里一声念念有词。
“朕,以孝贤之礼、兴胜佛法、恩于四海、共修福业。朕之前身是从佛道中来,由智仙神尼恩养于寺中。朕,登大宝之后,为天下苍生同修佛业,便命各州郡,共建佛塔三十余处。传朕旨,后天在宫中佛堂,迎请圣母金佛。”
转眼之间,早朝退殿,只见此时李密、高颎与贺若弼站于宫殿的石栏边上看着杨广与众人谈笑风生的离开,三人心中百感交集。
“昔日晋王杨广一向我行我素、刚愎自用,此时却能与群臣谈笑风生。看来此行扬州四年,已一扫往日作风,沉静内敛。”
贺若弼迷茫、又错愕的揉擦着双手,不时的看了看高颎。
“确实!昔日晋王杨广聪明能干,便已颇得皇上与皇后的垂爱。加之他们的兄弟姐妹之情,满朝文武,无不为之称赞。怎会让人轻易想到枉害手足之情呢?”
李密失望的扶着石栏,不禁的连连叹息起来。
“自古帝王之家,无不是为争权谋位,妄登大宝,至此兄弟之间自相残杀,已是不足为怪。但逢今日杨广朝廷献佛,颇为蹊跷,大有哗众取宠之意啊!此景不仅让我更加确信了杨广的用意,看来......”
贺若弼从迷茫与错愕中缓过神来,轻语道:“平明偃月屯右地。”
“薄暮鱼丽逐左贤。”
轻语之间,李密也从连连叹息中缓过神,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高颎。
“杀局已始,且看我等,是否有回天之力。”
轻言尽,黯然离,多思无益,三人随之漠然的向着皇宫大门走去,离开了皇宫。
此时只见太医正为太子妃验尸,不由自主的冷汗直冒。杨勇则是冷眼直看太子妃的遗体,沉默不言。反观周围的太监、侍女无竟是不为之恐惧,而此时只见杨广却是闭目养神,沉默不语。
“太子殿下,这太子妃乃是急火郁心而死。”
太医抖抖索索的拱手叙述太子妃的死亡之因,还不时的拿着手巾擦拭额头冷汗。但杨勇不为之所动,继续冷眼的看着太子妃的遗体。杨广自始至终都是沉默不语。
“广弟,难得你来......却遇此事,为兄过意不去啊。”
“勇哥,家中突遇变故,我再不来看看,那真是......”
转眼之间,只见此时于太子宫的后花园之中,杨广与杨勇三言两语,时段时续一般的说着话,慢步的先前走着,久别不见,难得再见,此时的气氛却是十分的尴尬,而这两个兄弟,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一般。
“太子殿下........”
突然一太监疾步跑来,跪于两人更前,气喘咻咻的说道:“殿下,皇上有旨宣殿下与御医速速进殿,不得有误。”
“嗯,下去吧!广弟,你就在太子宫,好好的走走,为兄就先去了。”
轻语之间,杨勇随之挥手示意已经在走廊尽头等待良久的御医,随后两人便疾步的离开了,但见杨勇离去之时的身影,杨广不免黯然神伤一般的看着。
“宇文述,杨约有信了吗?”
再次转眼之间,杨广疾步跑到宇文述跟前。而反观宇文述则是不免得左右为难的摇摇头,随之拱手行礼道:“殿下,杨约传信说这杨素,还在举棋不定啊!”
只见杨广听闻之间,竟是不由自主的深松一口气,随之微笑的摇摇手。
“哼!他不是举棋不定?是怕!但还不用继续抄心,大殿之上,献佛一事,对杨素来说,已是当头一棒,不怕他不助我,现在只有等......”
杨广轻语之后,便同也是两人瞬间沉默不语,思考着下步如何走,而就在此时陈节急速跑了进来:“殿下,越国公求见。”
听闻瞬间,宇文述与杨广两人随之相视而笑。
“走!”
而就在杨素觐见晋王杨广之时,转眼之间,只见此时高颎、李密与贺若弼三人围坐着,沉默不语,思考着。
“不知,越国公杨素是否与杨广已有牵连,他与皇上私交甚厚,若此事求他相助.....蒲山公,你素与杨玄感私交胜好,又与杨素有交情,不知能否打探虚实。”
只见此时的高颎心中七拱八翘的、漠然的看着李密,而李密则是似有些无奈一般的摇了摇头。
“仆射公,杨素与我只是面上之交,而杨玄感更不问政事、澹泊寡欲。如此关系性命之事,不会有半点疏漏,但我素闻杨素与杨广一向有隙,这两人若想有所牵连,难矣。”
听闻之间,只见贺若弼随之摇摇头,起身而起,走到门前,不由叹气。
“我与越国公一同驰骋沙场多年,熟知他虽是骄矜自持,而杨广年少轻狂。这两人,可说是面和心不合,但若太子妃此事真如你我所想,关及性命,大隋天下之事,那他绝不会无动于衷的,看来要快了.....”
“可能失去,真如你我所想了。”
转眼之间,只见此时太医与太子杨勇两人一同跪于隋文帝杨坚与独孤后面前,虽是沉默不语,但却不由自主的寒毛卓竖:,突然只见,只见独孤后怒拍桌子,怒吼叫唤道:“太医,你要说实话。”
太医见状,不由得急杵捣心般的抖抖索索的说道:“娘娘,老奴,说的都是实话......实话啊。”
“太医,有朕给你做主,你不要怕。”
隋文帝见状之间,随之轻语,便平心静气一般的看着杨勇。
“是,陛下。”
太医却再次支支吾吾,小心谨慎,生怕多说,然而独孤后听闻之后,则是不免得怒而再次拍桌,叫唤道:“快说!太子妃是不是被毒死的。”
“是,是......啊!不是,不是......”
太医惶恐不安,却被皇后怒斥的瞬间恍惚的应答,回神之际,便恍然大悟自己已说露嘴,便五雷轰顶般的瘫坐在地。
“太子妃真是被毒死的。”
听闻之间,文帝更是万般错愕的看着太医,而反观此时的太医竟是瞬间六神无主,不敢再说多话,随之无奈的点了点头。
独孤后听闻之后,痛心疾首的指着太子骂道:“孽子,你.....你竟然敢做出此种泯灭人性之事,你的心也太狠了,那是我的亲侄女啊!也是我亲手给你选的妃子啊!”
“父皇,母后,儿臣实在是冤枉啊!”
“勇儿,你真的这样......”
就在隋文帝杨坚的轻语之间,转眼之际,只见此时的杨素左右徘徊,冥想沉思,忽然恍然大悟般走向杨广。
“殿下,太子已进殿面圣,想必皇上与皇后已经发难太子,那您必须尽快请辞、返回扬州。”
“敢问越国公,此话何意?”
“其一、以免皇上生疑,将矛头对向殿下您!其二、与皇后辞行,大打悲情之举。其三、可堵朝廷上下悠悠之口,免得再生事端啊!若想事成还需在皇后面前演一番苦肉计,以坚定皇后的废立之心。”
“苦肉计?”
轻语之间,杨广听闻杨素这般述说之后,迟疑的看着杨素,随即沉默不语,苦思冥想。
宇文述见状走到杨广身边,轻语道:“殿下,苦肉计必须演,这样若皇后坚定废立之心,其次以越公在外朝,皇后主内宫,那此事定可大功告成,其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只见杨广听闻之间,随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但此事万不可掉以轻心,左仆射高颎老谋深算,又是太子辅臣,对于此事一旦有所察觉,便不会袖手旁观的,那只有快......”
“高颎吗?”
就在杨广轻语之间,转眼此时的高颎、李密与贺若弼三人初闻太子进殿面圣归来,驱车急速赶往太子府,发现皇上已派兵抓拿云昭训,将其关进囚车之中拉走。
“想不到!这么快,太快了.......”
高颎惊愕瞬间,便示意李密与贺若弼,随即便见三人疾步跑进东宫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