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之间,只见那杨广听闻了柳述这般述说之后,竟是忘乎所以一般的大笑起来,随之竟是轻蔑无视一般的看着柳述,之后却是突然的沉默不语了下来,而杨广为何要这样?其实先前之时,杨广早就在与柳述的交谈之中,已经是娓娓道来了,可是此时的柳述,竟还是这样愚不可及的询问,让他杨广由得耻笑着柳述的智商,更是在耻笑自己的愚蠢,为何对柳述这般要求呢!
然而迫害兄弟同胞,手足相残!在杨广的思考之中,这样做!皆因是为了大隋的江山,更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想必那柳述也应该知道,生在帝王之家中,其手足相残,无外乎都是为了篡位夺权,登基为皇。
但最后也要看,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是被谁所得,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着杨广很久。
难道所有人,都想要那个容貌俊美、生性好学、善于词赋之道,个性却是过于宽厚温和且率真,为人不矫揉造作,但却生性好色,喜爱奢侈华贵,拥有许多妾侍、珍宝的房陵王杨勇吗?应该不会!
还是那个原先生性仁恕慈爱、崇敬佛教、以诚待人,甚至是为了参悟佛学,而向隋文帝杨坚上书请求出家,之后因其声名远播、而逐渐变得奢侈不振,不惜违反国纲法纪,放高债强取大利,使得朝廷之中的官吏、平民百姓都叫苦连天,最后却被自己的妾室,于瓜中放毒,而一病不起,最后一命呜呼的秦王杨俊吗?亦或者是胆气豪壮、容貌雄伟、美须髯,多武艺,朝廷百官见之都是非常敬畏,甚至是非常害怕的,但其性情暴烈,甚至生剖死囚,取胆为乐,之后却因其扩展势力被父皇所压制,而逐渐变得奢侈浮华、骄奢淫逸、追求享乐,也不惜违犯国纲发纪,超规越格,其车马服饰,均比照着父皇所用样式添置的蜀王杨秀吗?应该也是不会!
最后还是那个刚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取得足以撼动整个大隋王朝战力的汉王杨谅呢!答案应该也是否定的。
淡然之间,只见那杨广轻思刚落之际,便是漠然无趣一般的看向前方,而反观此时的柳述,亦是在那轻思尽了之间,再一次茫然无主的看着杨广。
“哼!简直是愚不可及啊!柳述!”
“我知道我比不过你杨广,但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你可知道.....父皇经历过多少坎坷,甚至是性命威胁,才初建其现在的大隋王朝.....之后又是怎么的励精图治、恪尽职守、严于律己,才开创了现在的开皇盛世,战火烟消云散、百姓才可安家乐业。”
“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哼,知道?井底之蛙!你能看见的无外乎就是一些表面而已,可知道那些为大隋建国、而开疆扩土之人中,有多少人会奉父皇为表率,而恪尽职守、严于律己呢?各个都自认为对大隋拥有着丰功伟绩,便可功高盖主,而且是拥兵自重,不以为然!特别是那些六镇之中的关陇贵族,简直就是大隋之外的另一朝廷。”
“关陇贵族?”
“父皇爱民如子、体恤百姓,便多次下诏减轻赋税,休养生息!但哪一次,那些人不是巧言令色的随便附和一下,便过去了!因此朝廷之上是如何的急令快规,下面的呢?大到军机重臣、小到一乡之长,都是随意的敷衍了事,才让父皇的圣治之道,处处受阻、甚至是胎死腹中!一个大隋的帝王,当到这份上,不要也罢!若是想根治病因,那就必须的快刀斩乱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霎那之间,只见那杨广怒言刚落之间,柳述听闻之后,便是不由得惊恐万分的看着杨广,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十分害怕的答案,甚是惊恐不安!
“你刚才......你刚才说到关陇贵族,难道你杨广是想......”
“不错!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本王,这样放任高颎来扰乱这棋局,甚至是最后就算背上杀兄弑父之名,也在所不惜,其目标所指的便是那.....关陇贵族集团!”
“杨广!你别愚蠢了,关陇贵族,乃是我大隋建国之基,何人敢去撼动他!就算是陛下,也要忌惮他们三分啊!”
“撼动关陇贵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本王就要这个第一人!”
“那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进军仁寿宫、逼迫陛下退位了!你是想与关陇贵族一战啊!”
“哈!明白就好!当关陇贵族集团、万劫不复之时!本王登基大宝之后,才会有机会创造出比父皇、比隋文帝杨坚的开皇之治,更加雄伟恢宏的大隋盛世......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胡闹!别自以为是了!杨广,你继续这样做的话!只会把大隋的平民百姓,再次卷入大战之中,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哼!本王最后,都已经舍弃了这么多东西......若为雄心壮志所做,牺牲,亦是.......在所难免!”
淡然之间,只见此时柳述惊闻其杨广的目的以及雄伟壮志之时,杨广的高谈阔论尽了之际,忽闻“嘙!”的一声巨响,便见此时一支冲天炮,直冲上那黑压压的云霄,瞬间炸出了五彩缤纷的烟花,随即便响彻了整个阴沉沉深夜的大隋皇城、还有那大战得热闹非凡的大兴街上。
可是再次反观此时的柳述,则是被其杨广惊语还有那凌空爆炸的冲天炮,震愕得呆如木鸡一般的,欲想再言,但却又是突然的欲言又止,而此时的杨广,见状之间,竟是不惊反喜,随之便是不由得轻叹一声,漫不经心的向前走去。
“这支冲天炮.......看来宇文述已经抓住了你柳述、派去迎接杨勇进宫的车骑了。”
“杨勇......杨广!你太疯狂了!快点收手吧!”
“哈!疯狂也好,不疯也罢!此时多说这些,根本无益啊!所有的局,都已经是死局了!覆水难收啊!”
“死局!”
“柳述,你可还记得庄子?内篇的逍遥游吗?”
“记得!”
“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
淡然之间,只见那杨广一边述说着古诗、一边慢步犹如一般的走出了杨素的寝宫,徒留下了柳述,如雷灌顶一般的、痴痴的瘫坐于原地,一动不动。
随之转眼之间,反观此时的大兴街上,宇文述在其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以及迅速的指挥之后,东宫卫队亦是迅速的将载有假杨勇的车骑,团团围住,之后宇文述立即命人将那些柳述所派之人,全都押住!并且为了以防万一,又命人将那假杨勇载走!谨防后面的开隋九老会突然杀过来、救人,最后就是以那凌空爆炸的冲天炮,作为信号,通知杨广、杨素等人知晓,杨勇已经被俘,大势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