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昨夜敌人再次出城袭击我军粮道,上万石军粮均被焚毁,营内粮草只能供应全部人马半个月了!”大清早的,赵群就找到韩遂,忧心忡忡的将玄甲重骑袭击粮道之事呈报上来。
“难道就不能打掉这股敌军?”
这已经是第三次被敌人袭击粮道了,自从那场暴雪之后,凉州军的供给就全靠这条粮道维系,可眼下连这条生命线也被敌人屡次攻击,韩遂瞬间就陷入暴怒。
“袭击粮道的乃是镇北军精锐中的精锐,玄甲重骑休要说普通押运粮草的将士,就是我军最精锐的兵将围上去,只怕也难以敌过!”尽管不愿承认,但是赵群还是得实事求是的将事情说出来,同时也暗含着让韩遂丢掉不切实际的想法,最好趁早做出决断。
“攻城,天冻地寒的又不能去攻;固守,可是粮草却只够供应半月,八万多将士啊,要是让他们知道粮草补给跟不上,势必要酿成大祸!”韩遂清楚军营之内厌战情绪已经到处弥漫,所以他难以想象闻知营内无粮之后,这些愤怒的将士们会做出些什么!
“要不然……”
赵群看着韩遂,有些犹豫的顿了顿,然后便又狠了狠心咬牙说道,“前番西平太守郭宪说贾诩派人告诉他可以谈判议和,要不然就让郭宪顺着这条线试试?”树如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关看嘴心章节
“议和?”
韩遂愣了愣,这个事情他也听郭宪说过,但是郭宪说这只是他在金城内的故人透漏出来的,具体是真是假还不知道,让郭宪贸然去问,韩遂隐隐觉得有些被动,他不想让城内的贾诩看出他现在的窘迫境况,最重要的是他不甘心就这样和贾诩议和。
“将军,情势逼人,除非大地上的雪能瞬间消融,不然议和就是最有利的选择了!”赵群看的不甚长远,他只知道营内没粮,如果再不议和,恐怕就只能等着将士们哗变闹营了。
赵群的坚持,以及军队的困境,都让韩遂不得不低头,最终,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韩遂同意了派郭宪和贾诩先试着联系。
西平太守郭宪见到韩遂,得知韩遂要派自己入城和贾诩讲和的时候,心中募地就笑了,他已经猜到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不过郭宪没有拒绝,相反,他还很乐意,这倒不是说他乐意去替韩遂做事情,而是因为他想和一计险些定西凉的毒士贾诩认识认识。
郭宪进入城内,立即受到了贾诩的接见。
不过贾诩笃定韩遂会比自己着急,而且时间越往后拖,将来得到的结果就会对自己越有利,于是他只和郭宪谈交情,却丝毫不说议和的事情。
郭宪自然能想到贾诩这些用意之所在,他也没有去戳破,反而很配合贾诩,两人悠哉悠哉的谈古论今,谈东道西,一直交谈了两天时间,郭宪这才悠悠说道,“文和先生,本官配合你拖了韩遂两日,也希望你能看在同出凉地的情面上,给凉州百姓谋一个好的未来!”
贾诩珍重的点头答应,然后就让徐晃礼送郭宪出城。
等到郭宪回到凉州军大营,等了两天时间的韩遂果然着急了,他一见到郭宪,就急冲冲地问道,“怎么样,见到贾诩了没,他到底怎么说的!”
郭宪总不会说自己只是和贾诩在城内喝了喝酒,说了说话,压根就没提议和的事情,已经对韩遂没有任何好感的郭宪说道,“此事,此事恐怕只有文约公亲自出面才能议定!”
郭宪这幅表情,让韩遂下意识的以为贾诩开出来的筹码很难接受,他甚至不细细询问郭宪,反而故作凶狠的叫嚣道,“贾文和不过是刘恪的一只狗,他有什么资格让我亲自出面,他是想狮子大张口吧,我偏不让他如愿,明天我就再次兴兵攻打金城!”
可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的,第二天,韩遂还没有聚集部将商议攻城的事情,得知营内没有多少粮草且粮道还被敌军斩断的各营将士就开始闹事,消息传到韩遂这里的时候,韩遂不得不仰天长叹道,“时也、命也、运也,天不助我,奈何奈何!”
韩遂不敢让暴乱持续下去,他一面让各营主将压住底层闹事的士兵,一面就带着赵群以及郭宪等人入金城议和,除开议和这条道路,眼下韩遂已经没有第二条道路可以选择,当然,韩遂如果知道东边的局势已经牵动的让刘恪急于赶回洛阳的话,他肯定会看到新的选择。
可惜,大雪封路,而且刘恪还故意压着准备折返洛阳的消息不松口,这就让韩遂难以知晓议和事件背后的真相,而这一连串的失误,也让他在谈判桌上,只能处于弱者的地位!
“金城、陇西、武威、汉阳、北地诸郡,从今往后便归我军统辖,武威以西的张掖、敦煌、西城、西平、西郡、酒泉等诸郡任由文约公掌管,当然,文约公必须上表向我家主公谢罪,只有这样,我军才会同意和谈,不然我们就继续这样对峙下去吧!”
谈判桌前,贾诩根本不给韩遂任何争辩的机会,他在说完自己的筹码之后,直接张狂的对韩遂说道,“文约公,你现在只能选择接受和不接受!”
嘶!
韩遂只觉得寒气入骨,不过却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而是因为贾诩的话语,他有心反抗,可是想到军营之内随时都可能哗变的士兵,最后,韩遂只能无奈的叹道,“我接受,但是你们需要给我军提供十万石粮食,三万斤食盐,五千匹战马作为补偿!”
贾诩只想尽快把凉州的事情稳定下来,然后跟着刘恪返回洛阳谋划关东的事情,于是他直接代表刘恪答应了韩遂的要求,当然,前提是韩遂必须先退兵,只有退兵之后才能得到这些补偿!
韩遂也不想继续耽搁下去,于是次日他就带领兵马离开金城向西,从今往后,他就彻底失去了对凉州东部的统辖,只是他清楚,这只是中止,而非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