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医生给季寒声做检查。
白露和顾景月就站一旁,真的是哭着笑,笑着哭。
笑是因为季寒声回来了,哭是因为他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疼。
顿顿的疼,这种疼是季寒声回来的喜悦也冲淡不了的。
他看上起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裤子早已不是他穿的西裤,应该是茅草屋户主的裤子,很旧,布料自然不会那么舒服了。
剪刀剪开库管,露出了他受伤的那支腿,触目惊心,看的白露只觉得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腿……
白露不敢多想。
医生和护士窸窸窣窣的忙着,然后便让家属全都到外面等着。
起先白露不愿意,但看到季寒声的样子,她又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季寒声紧抿着薄唇,面色煞白,额头有冷汗冒了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是钻心的疼。
顾景月和白露,肖腾逸和唐景烁他们都走出了病房。
五个人在病房外等着,都没有说什么话。
再回到病房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季寒声换上了病号服,那条受伤的腿也包扎好了,看上起就像是没受过伤似得,除了他坐在轮椅上,提醒着他们他受伤的事实。
“寒声——”
顾景月和白露看着季寒声的腿,一起喊出了声。
声音带着疼惜。
白露看向医生,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开口前看了一眼季寒声,季寒声依旧很平静,因为他的平静,医生便没有说出实情,而是安抚似得说道:“没什么大碍,多休养一段时间。等后期来做复检和复健就好了。”
白露谢过医生之后又说道,“他这样的可以出院?”
医生挑了挑眉,出不出院也要他能说动季寒声才行。
他想要出院,就算他是医生,是院长,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他!
医生干咳了两声,“定期来医院做检查和复健就可以,现在是可以出院的。回去要注意最好暂时不要下地走路,受伤的地方也不能沾到水。”
白露和顾景月这才推着季寒声出了医院。
季寒声只所以不愿意住在医院里,一方面他的腿他知道,不是住在医院里就能提前好的。
再一个,白露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如果一直住在医院里反倒会让她们多想,更加的担心他。
这不是季寒声想看到的。
回到望麓苑,好在这栋别墅有三层,但却装有一部电梯,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把季寒声弄到三楼。
进了主卧室里,顾景月帮着白露照看了一会儿季寒声,便离开了。
现在的她很放心,也相信白露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子,所以她鲜少凑过去当电灯泡。
正如季振远说的,年纪大了,是该放手享受生活了,凡事不能太较真,看开了反倒对谁都好,自己也乐得自在。
白露俯下身,季寒声一个胳膊搭在白露的肩膀上,一只没有受伤的腿使力,然后就转移到了床上。
随后,白露将轮椅推到一边去之后。
季寒声拍了拍自己的身侧,“过来,坐过来,陪我说会儿话。”
白露低着头,眼睛还是红彤彤的,她不敢看季寒声,倒是乖顺的坐在了他的身侧。
“是不是吓坏了?”季寒声将白露揽在怀里,深呼吸嗅了嗅她身上淡雅的气息,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白露碍于季寒声一条腿受了伤,坐在那里任由季寒声抱着她,一动也不敢动,倒是脸颊摩挲着他的衣衫,揽着他精壮腰肢的胳膊也紧了紧。
“是被你吓坏了,寒声,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好想好想你!”这一刻,语言对白露来说都是匮乏的。
她除了重复说着好想你,根本找不出其他的词,她就是很想他,想的快要疯了!
要不是有帝景集团的事情需要她忙,要不是有孩子们,有顾景月陪着,她真的会疯掉的!
“对不起,对不起!说好了要给你幸福的,可我又害得你担心了!”季寒声揽着她,一只手摸着她柔软的黑发,神情格外的恭顺温和。
“你忽然这么消失了,我真怕我撑不住了,好在有孩子们陪着我一块儿想你,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要带着孩子们改嫁了!”白露说着说着,想哭却又笑了。
季寒声脸上的皮肤白皙清冷,他敛了敛眸子,眼角有晦涩不明的光一闪而过。
听到白露说要改嫁的时候,忍不住被逗笑了,“改嫁?谁敢娶你呢?不管你嫁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然后把你抢过来!”
“寒声,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吧!要不然总缺了点正大光明耍流|氓的依据,不是吗?”白露说着又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
“不需要领证。”季寒声笑着说道,声音压得很低,听着格外有磁性。
白露听着一愣。
她推了推季寒声,挣扎着,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怀里撤了出来,不解的看着季寒声。
季寒声的敛沉的烟蒂笑意细碎,有得意之色却格外的清晰明显,那目光柔柔地,清澈犹如通透的水晶,一览无余。
“不需要?”白露惊讶的瞪大眸子,问道。
“不需要!”季寒声很正经的说道,声音温和、沉稳,神色亦不像是在开玩笑,“你去那边书桌上,打开书桌中间的那个抽屉,有一个铝制的盒子,去拿过来。”
白露狐疑的起身,去了卧室一角的书桌处,中间抽屉里果然有一个铝制的盒子。
她拿着盒子回到床边。
“打开来看看。”季寒声说道。
白露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红本本时,那红本本的红色灼痛了她的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掉了下来。
难怪季寒声从来不着急说结婚和领证的事情……
原来,他们从来就没有离婚,一直都是夫妻,他一直给她留着季太太的位置,即使她离开了四年之久,这个男人也未曾想过放弃这段婚姻。
看着盒子里的结婚证,白露泪眼迷离。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修长的手指伸过去,拿起了里面的两本结婚证,打开来,却看不清楚里面的照片。
眼泪来的太凶、太急,太不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