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帮我把方法想好了,如果我不做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好意?”萧迟的语气依旧如常,那口气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没有任何的起伏。
他从听到她说离婚的时候情绪就没有多大的波动。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自制力过人,情绪掌控的很好,要么就是她不足以让他情绪有大的波动。
“萧迟,你太卑鄙了!”韩美琦猛的转过脸抬手就准备给萧迟一个耳光的。
却被萧迟紧紧的抓住了手臂,一把甩开了。
“要闹也等下了车再闹!”萧迟依旧不露情绪,发动了车子,他的样子看着是真的温善。
韩美琦想推开车门才发现车门被锁了,而车子已经启动,汇入了车流。
集团的那些人早就跟西蒙一起离开了,一行人完全想不到前一刻还热-吻的两个人一转脸的功夫就已经是大打出手。
萧迟将车开回了别墅里。
他开的是韩美琦的车子,而他的车还停在公司的停车场。
熄火,下车。
韩美琦是带着极大的怒气的,所以她一下车就将车门狠狠的摔上了,发出巨大的“砰”的声响。
萧迟转到副驾驶座那边,紧紧的抓着韩美琦的胳膊就往别墅里带。
他拽着她径直走到了书房里,随后开始找东西。
当萧迟把文件递给韩美琦的时候,他立体的五官将他严肃的神情表露的一览无余,“你先看了再说,好吗?”
韩美琦看也没看就开始撕文件。
萧迟猛地走上前,拉住了她,“你是不是疯了?我说了让你先看了再说,你能先看吗?”
看着她撕文件,萧迟有些不淡定了,他鲜少发怒,也更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发火。
但这一刻萧迟真的是有些生气了,他气韩美琦一点解释的余地都不给,气她的执拗。
韩美琦甩开萧迟的胳膊,很快就把文件撕得粉碎。
上面的字她一个都没看!
撕碎了的文件被她的手一抛,窸窸窣窣的落了下来,像是大雪一般,一片一片的飘落在地板上。
很快地板上就浮现了一层可以说是刺眼的白……
“好,好,好!”萧迟双手掐腰,一个劲的重复着这一个字。
他深邃的眸子里窜出了一股怒气和血气,他是真的恼了!
韩美琦不看萧迟。
有一种痛苦似乎让她犹如万箭穿心一般,郁结难舒的她不知道怎么发泄,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打他,咬他……
她难过的同时,心里其实是有些恐慌的,她不知道萧迟接下来会做什么。
因为未知,所以害怕,所以心慌。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萧迟是个温润如玉的人,他能对爱德华和季琉璃那么好,能对白露那么好,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不好?可现在她不确定了,她甚至有些害怕、抵触他。
好似他说话,他的情绪都是假的,都让她下意识的想怀疑。
萧迟除了“好”字之外再没有多说一个字,他抬脚走出了书房。
韩美琦一个人站在一片碎纸屑的中间,整个人忽然身形不稳,颤了颤,跌坐在了地上。
她捡起了就近的纸屑,白纸黑字却早已不成句。
萧迟去了厨房里,他气狠狠的端起灶台上的锅子,往锅子里装水。
然后,又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了米还是淘米……
韩美琦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
她去推别墅的门,才发现门已经锁住了。
急慌慌的输入密码,却提示:密码错误。
韩美琦转而去开偏门,但那门也是锁了。
她这才气恼的去了厨房。
“萧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改了密码是打算把我关在这栋别墅里?”韩美琦质问出声。
“怎么能说关呢,这里是我们的婚居,也是你的家。”萧迟专注的搅拌着锅里的粥。
韩美琦是个急脾气,她完全受不了现在的萧迟。
“你这样有什么意义?用你的伪善来打动我?我都说了,我要离婚,我要离开你!”
萧迟啪的将手里的不锈钢勺子仍在琉璃台上。
他忽然转过身,捏住了韩美琦的下巴,“美琦,不要再试图挑衅我。我说过的,我不会离婚,那份文件你拒绝看,甚至撕毁了,所以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把事情说清楚了。至于我如果口头跟你解释,你应该也不会相信,所以暂时你肯定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我过两天会出差去一趟德国,你跟我一起去。这几天就在别墅里好好休息,哪里都不要去了,等一切安排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韩美琦被捏着下巴,却还不忘出声反抗,“我不去!你这是软禁,是违法的!”
“怕了?”萧迟敛去了脸上的怒意,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发火。
萧迟抬起另一只手撩起她侧脸的几缕发丝,但很快被韩美琦推开了。
“虚伪!”
萧迟敛了眸,收回捏着韩美琪下巴的手,继续去熬粥。
他是在熬粥,更像是熬一锅疏散坏情绪的生气汤。
韩美琪看着萧迟颀长的背影,趿拉着拖鞋上了楼。
二楼的卧室里,韩美琪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那些精致的瓶瓶罐罐跌落下来,好在卧室里铺着地毯,声音大多是闷响。
她踢掉脚上的拖鞋,穿着白天的衣服就躺在了床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迟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端着一碗粥。
这一碗粥,韩美琦没吃。
晚饭的时候,萧迟叫的外卖,韩美琦依旧没吃一口。
别墅的夜晚格外的安静。
萧迟后来躺在了韩美琦的身边,韩美琦从来不知道一个城府深沉的男人原来可以时而冷冽,时而温柔,还做的这般游刃有余。
韩美琦似是睡着了,只有轻微的鼻息声。
但萧迟看到她的眼角有眼泪在落下来,她在流泪。
萧迟脸上柔和的表情僵住了。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当然也包括这一种,但是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远没有当初预估的那般镇定,那般平静。
他伸手,轻轻帮她擦掉了眼泪,两个人靠的很近,呼吸萦绕在了一起,他说,“别哭,至少给了一个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