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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笑了!瞬间,楚伊人的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个想法,以致于再一次没有深思就脱口而出,“夫君,你真应该多笑笑。”
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他肯定又要板起脸了。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秦彧这一次竟然没有收起笑容,反而加深了几分,甚至轻声反问一句,“是吗?”
见状,楚伊人条件反射就想伸手去摸一下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烧坏脑子了,不然心情怎地就变得这么好?不会是因为自己刚才那番话吧,可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笑的啊!难道说他的笑点就这么异于常人?
唔,就不知道他的笑点究竟有哪些?楚伊人巴眨着一双泛着红丝的双眼看向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忍不住打了一个打哈欠。
“你的脑袋消停一会儿。”看着秦彧嘴边的笑意渐渐隐去,伸手捂住她双眼,让她不得不闭上双眼。
几乎是在闭眼的同时,楚伊人便打起了很轻很轻的鼾声,显然是这些天熬得太辛苦了。
看着她安然的睡颜,秦彧忍不住伸手抚向她青黑的大眼袋,到底是有多累才会一闭眼就睡着了?
“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秦彧一脸认真严肃,轻声说道,缓慢而坚定,仿佛在许下什么承诺似的。
已经沉沉睡去的楚伊人并没有听到这一句话,可是她却适时嘤咛一声,咂了咂嘴巴,嘴角微微上扬着,好似正在做着什么美梦似的。
秦彧看着,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帮她拢了拢被子,放下床帐,再将房内的夜明珠调至最柔和,最后才轻轻地走出内室。
第二天下午,楚伊人有些不舍地睁开双眼,脑海里满满都是她昨晚做的梦。
在梦里,秦彧说一切有他在。
在梦里,秦彧说让她一切随心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在梦里,秦彧说她可以败了秦府,可以闹了秦府,可以毁了秦府。
在梦里,秦彧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在梦里,秦彧笑了,在梦里,秦彧亲了她的额头……
一想到这里,楚伊人脸一热,赶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在,就好像他真的亲了她一样。
哎呀!又不是第一次亲,在意什么鬼?楚伊人忍不住对自己撇撇嘴,可是心中有另外一把声音又同时抗辩,不不不,这次跟以前不同,以前都没有说那些让人内心暖暖的话,也没有笑得那么好看……
啊啊啊,又在乱想什么?什么笑不笑,亲不亲的,都不过是梦而已!既然是梦,醒来之后又何必在意纠结?楚伊人在心底咆哮着,如今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啊。
待她将自己收拾好走出内室的时候,发现绿兰正坐在那边打瞌睡。
哎呦喂呀,这可真是不了得!自第一次见到绿兰以来,除了那次失神烫伤自己以外,何曾见过她这样失态过?不过也难怪,绿兰这几天都跟着自己熬,肯定也是累坏了吧。
楚伊人取了一件斗篷,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她对面,托着腮直直地看着绿兰。
她好像是第一次这么仔细认真地打量绿兰呢,往常她一脸淡然的气质,倒让人很容易忽视她的容貌。如今仔细一瞧,竟意外地可爱呢,看着好像不比小五年长许多。对了,她对绿兰好像还真的一无所知呢。
或许她的视线过于灼热,绿兰眼睫毛动了动,下一刻便已经睁开了眼,迷茫地看向对面正专心致志盯着自己看的楚伊人。
“夫人!”绿兰马上便回过神,连忙站了起来,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身上还盖着楚伊人的斗篷,“对不起,奴婢失态了。”
绿兰一边说着一边将斗篷捡了起来,并轻轻拍拭着,“奴婢会赔偿这件斗篷的。”
“绿兰你今年多大了?”楚伊人完全无视她的话,没头没脑地问道。
绿兰皱着眉头,心里一阵无语。
“奴婢今年十。夫人,这件斗篷……”
“什么?十六?”那不是比自己还小了一岁!比小五也只是年长一岁,可是待人接物、为人处世方面,却是那么地淡定圆滑,老道干练得一点都不像十六岁。
不行,她不能虚长一岁,就算学不来绿兰那么淡定干练,那起码也得内敛一些,稳重一些,周全一些,还有勤奋一些。
“夫人……”绿兰还是想说斗篷的事,可是楚伊人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好了,我看你也着实累了,赶紧地回去休息一下,好好养精蓄锐,毕竟时间越来越紧,我们今晚得继续奋斗了呢。”说着,楚伊人便拿起面前的一本账本随意翻着,心底默默有了些压力。
见状,绿兰赶紧从怀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纸递了过去,“夫人,请过目。”
“这是什么……呀!”楚伊人原来还有些不在意,可是瞄了一眼之后,“腾”地站了起来快速地翻着,老天爷,这,这是……
“这是昨天晚上,老爷带着青爷和奴婢一起做的,一直做到中午才完成。”绿兰一如既往地淡然,与楚伊人此刻有些惊悚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彧昨晚真的在?还帮她做了这些备忘?那是不是代表着她的梦,其实并不完全是梦?可惜她如今完全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真的了。
楚伊人低着头,屏着呼吸看着手中那一沓厚厚的备忘,一颗心颤抖得厉害。
他竟然熬夜帮她做了这些事,他不是说过不要太拼了吗?
像是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绿兰马上就开口,“老爷离去前说,该拼的他帮您拼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您自己看着办,一切有他在。”
楚伊人的心蓦地抽了一下,原来这句话,并不是梦里的他说的。
“绿兰,我想一个人静静。”楚伊人沙哑地开口,喉咙好像有什么梗着一样。
绿兰深深地地看了她一眼,行了行礼便退了出去。
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她的脸色变得十分冷然。直到现在,她依然不能原谅秦彧对牧静姝的忽视,依然看不过眼秦彧对“宜桃夭”的利用,可是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能做些什么?除了眼睁睁看着,也就只能暗自在心底不忿罢了,顶多也就是偶尔提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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