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回答,秦彧的心情立刻变好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好看的
就在这本来情深款款互诉衷情的时候,楚伊人却十分煞风景地开口算账,“说吧,你今晚到底在捣弄什么鬼?那幅画是怎么回事?要我装成牧静姝又是怎么回事?”
“你在说什么?”秦彧故意装作不懂。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难不成他要告诉她,他怀疑她的母亲跟当今皇上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难不成他要告诉她,他害怕她的身份终将让两人越走越远,所以自私地将这种可能性彻底扼杀?
“夫君,你不要装傻了。”楚伊人看着他,清澄的眼睛扑闪着狡黠的光芒,“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去跟皇上说,那枚羊脂白玉是我的,而不是牧静姝的。”
嗯哼,真当她是瞎子吗?云磊看向画上那羊脂白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地复杂和纠结,她敢肯定,云磊一定是认得这羊脂白玉。
只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秦彧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些许的不确定,“你若想说,那尽管去说便是了。不过君王如虎,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在他知道了羊脂白玉是你的东西以后,你觉得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他的一番话,正中她心中最担心的地方。
“我……”
“你还记得司徒楠因为你的容貌而性情大变吗?他甚至多次因此辱骂我们是狗男女,这背后的事你知道多少?在你看来,皇上对‘潋兮’有着特殊的感情,可是却对司徒楠的辱骂无动于衷。棉花糖你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秦彧继续帮她分析道,“而且,一旦你告诉皇上,这是你的羊脂白玉,你以为他不会追查下去?或者会一直追查到你的娘身上。”
秦彧最后一句话,十分隐晦地暗示着她。
楚伊人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是在暗中提醒自己,可是他的话确实让他惊出了一身汗。
难不成娘就是他们口中的“潋兮”?看那司徒楠的表现,假如让他找到娘,说不定会直接杀了娘……
爹娘当年选择隐居悠然岛,除了因为爹被全天下的人追杀,或许还因为娘的这一段往事?
想到这里,楚伊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难怪娘那么紧张地反复告诫她,一定不能让人知道她有这羊脂白玉,更不能让人看见!
看着她的模样,秦彧知道自己的暗示起作用了。
“所以,你现在还要去自投罗网吗?”秦彧明知故问。
楚伊人心虚地别开眼,讪讪地说道,“我,我娘已经去世多年,还是不要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扰到她吧。”
顿了顿,她突然狠狠地用手戳着他的胸膛,“可是,你如果不把今晚的事说清楚,我就把你踹下马车!”
秦彧再次抓着她的手指,轻轻扬着嘴角,“这么粗鲁地对我?”
“反正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一个粗鄙、不懂规矩、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踹你下去不是正好验证了你的话?”对于他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诋毁”她的言语,楚伊人依然觉得不爽快。
“狗咬吕洞宾。”秦彧狠狠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我为了你不被他怀疑,不但拼了自己的命,还让静姝也来帮你一把,到了最后你竟然要将我踹下去?”
他的话,让楚伊人一愣。
她马上将今晚的事快速在脑海里理了一遍,脉络渐渐变得清晰。
“你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让牧静姝转移皇上的注意力?”楚伊人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不然你以为?”秦彧淡淡地反问。
因为察觉到云磊反常的态度,他猜测“潋兮”估计是跟云磊和司徒楠都有所牵扯的人,继而推断“潋兮”应该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温柔如水,正是楚伊人的短板,却是牧静姝的气质。因此他故意让楚伊人模仿牧静姝,让他们产生了楚伊人是“潋兮”之女的错觉。
这样一来,司徒楠肯定会忍受不了发飙,他的发飙肯定也会让楚伊人爆发。楚伊人性格的反差,必定会让他们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这时候只需要不经意地引出牧静姝以及那幅伪造的画,那一切不需多言,云磊的注意力自然会转移。
这个局设计得很理所当然,丝丝入扣,假如其中随便一个人的反应不似他设想的那样反应,便是一个死局,甚至会带来相反的效果。
可是秦彧还是愿意赌一下。他的运气向来不错,这次也一样。
听完他的话,楚伊人一阵静默。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默默地在背后为她想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甚至还将牧静姝也牵扯进来。
“难道你不担心他去细查牧静姝的背景吗?这不是一查就能查出来的事吗?”楚伊人微微皱了皱眉。
“牧家人丁单薄,况且当年他们家道中落,亲朋戚友早已疏离远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家乡早已没有了跟他们一家相熟的人。只有一个牧守安,至今还躺在华晓春的药庐里。”秦彧强忍着心中的哀伤,继续说道,“况且,一块玉佩而已,不是当事人的话,谁能记得清、说得清静姝身上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块玉佩?”
“难道你不担心他真的相信了牧静姝才是‘潋兮’之女,然后会追究你虐妻杀妻的事?”楚伊人有些迟疑地问道。
她的问题,让秦彧沉默,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就在楚伊人忐忑不安的时候,秦彧才缓缓地开口,“我没有。当年发生那些事的时候,我跟她正值冷战之中,我赌气离开了东篱城,一走便是三个月,直到收到府中的消息,才匆匆赶了回来。一路上,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我都有。”
他的声音很空洞,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话中的懊恼和后悔听得楚伊人一阵心痛。
这些年,他心中一定都在悔恨着这件事吧?因为赌气而出走,却因此成为诀别。
像是察觉到她也跟着自己变得沉重,秦彧牵强地笑了一下,“这些人证物证是我的杀手锏,如果皇上最后听信了外面的传言,那么我便会将这些人证物证拿出来一一反驳。不过现在的结果很好,总算破了他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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