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建一路狂奔直扑杏花村11号。自从被张老头扎针以后，苏小建的身体素质突飞猛进，一口气跑了六七里地竟然大气不喘。
光头强叼了根红梅，翘着二郎腿，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望见苏小建进门来，赶忙招呼他坐下来，顺便扔了根红梅给他。
“小建啊，恭喜恭喜，我最亲爱的战友，我们的任务基本完成了！你是好样的！啧啧，果然是人才啊，我就说我当初的决定是何等英明吧，21世纪就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我根据网民们的反馈，总结出了具体信息：这个女孩名叫莫晗，和你一样也是师大的高材生呢。老家是南方某省的，似乎家境不错。这女孩虽然漂亮却为人低调，听说有很多屌丝追求，包括一些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但她一直还没交男朋友。嘿嘿，看不出来，这姑娘还挺纯洁的呀。”
光头强一脸奸相，盯着照片傻笑。
“现在就剩怎么和雇主交易的问题了，你不知道，按理说我们这行的规矩是尽量不要和雇主正面接触，以免雇主心中有所顾忌。可这延海市的某些人素质还真是差的离谱，上次有个家伙要我帮他调查老婆出轨的证据，一切线上联系网上交易，可谁知这货我一把证据发过去他就彻底消失，电话号码换了，企鹅号码也换了，欠我的调查费一毛钱也没给，这不，我的心里都有阴影了。现在叫你过来就是想征询你的意见，看看怎样的交易方式比较稳妥。”
光头强喷云吐雾，唾液飞溅，说到激动处手足舞蹈。
“嗯，强哥，依小弟之见，最好还是当面交易的好。一者，这次只是调查一个女人的身份而已，不涉及重大隐私，想来雇主不会顾忌很多；二来，雇主答应的酬劳较高，鉴于您上次的经验教训，还是当面结算收取现金比较保险；第三嘛。我们可以一明一暗，确保万无一失。”
苏小建喷出个烟圈，学着某伟人的语气，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臭屁表情。
“小建啊，你分析的很正确，有前途，嘿嘿。我这就打电话和对方约定交易时间及地点。”光头强急不可耐地拨通电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期间免不了与雇主多番争执，最后定好晚上十一点布尔河畔一处烂尾楼交易。
光头强和苏小建准备一番正准备出发，苏小建一股尿意涌来，想是第一次深更半夜与人交易，总有一种黑社会大佬会面的感觉，心下难免有点紧张。
“强哥，我去上个厕所，你稍等。”苏小建难为情地说道。
“嘿嘿，正常正常，第一次都会这样，快去快回。”光头强倒是很理解地表示同意，看来这种怂包表现他也有过。
苏小建一个箭步冲进地下室走廊中间的公用厕所，厕所分男女两间，不过房东为了节省材料，中间只有一块薄薄的木板相隔，木板高不过2米，底下还有五六厘米的空间相通，从这边完全可以看到对面人的脚。
苏小建急冲冲进来，正酣畅淋漓之时，听到对面隔间传来异样的声音，接着看见一只粉红色的人字拖鞋，上面两只细长白皙的脚趾不安地扭动着。苏小建老脸一红，这样出糗的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尿也不是不尿也不是，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光头强已经等得不耐烦，在地下室门口不住地叫嚷。苏小建趁着这个机会提上裤子欲走，刚开厕所门，隔壁的门也突然打开，一个细脚伶仃的高瘦女人冲了出来，几乎与苏小建来了个亲密接触。四眼相对，尴尬无比。
“小子，你瞅什么？没见过美女啊？”高个女人首先发难。
“我……”苏小建欲辩解。
“我什么我，你是谁？不住在这里的吧，敢情专门来偷窥的？”高个女人不依不饶。
“你……”苏小建被噎得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你们男人都是好色鬼，流氓，下半身动物，龌龊，下流……”高个女人越骂越欢，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苏小建被骂得脸上一会青一会白，长这么大还从没被这么骂过，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女人中的泼妇，泼妇中的极品。于是怒道：
“有完没完？厕所是你家的呀？凭啥不让我上？你看你长得那样，前平后扁，要身材没身材；尖嘴猴腮，要长相没长相。皮肤惨白，活像病痨鬼；骨骼激凸，十足白骨精。说我偷窥你，还猥亵你？偷窥你不如偷窥小女孩，猥亵你不如猥亵老母猪。我呸！”
苏小建不愧是癞蛤蟆苏小贱，当初得来这个外号，正是因为他性格倔强，与人冲突时不动手只动口，即便对方是女人也照骂不误。在东北地区，民风彪悍，三言两语不和从来都是拳脚说话，懒得多费口舌。苏小建生长在西南山区，人们有冲突时多是先逞口舌之快，苏家坝有两大著名悍妇苏婶子和牛阿婆，两人经常隔空对骂，从村东骂道村西又从村西骂到村东，苏小建耳濡目染，自然练就一副骂架的铁齿铜牙。
“你、你是不是男人？你怎么和旁边住着的死光头一个德性，你们都欠揍。”高个女人已是黔驴技穷，论骂架她还真不是苏小建对手。
“吕尼姑，你骂就骂，干嘛扯上我？你看我好欺负是不是？”不知何时光头强也出现在了厕所门口，不过这边骂得如此欢乐，想听不见都难。
“你们，你们两个下流胚子，欺负我一个女人是不是？啊……”吕妮羞愤难当，狂声大作，一时间一股已非人类所能发出的强力高音带着不可抗拒的绝对穿透力扑面而来，苏小建和光头强只觉得地动山摇，头痛欲裂，仿佛千军万马在耳边疾驰又如千锣万鼓同时在鼓膜处奏响。两人颤颤巍巍，欲夺门而逃，却同时感觉到一只巴掌轰然狂扇在脸上，直打得两人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好在苏小建练了几日功夫，自身的气息已被张老头调理顺畅，在数秒钟的眩晕之后迅速清醒过来。光头强似乎就没那么幸运，现在已然目眩神迷，几欲跌倒。没有任何迟疑，苏小建拉起光头强以最快的速度窜出厕所，直奔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