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一瞬间只觉得呼吸一滞,原本都快好了的胸口都隐隐作痛起来:“哥哥说什么?”这人果真不好糊弄。
云墨见她脸色不好,笑意更深:“妹妹心里清楚。”那日如果是千机打伤了她,为什么不干脆带她走,或者直接杀了她。
而是留她一人晕在树林。
那树林有迷瘴,一般人可进不去。排除所有的可能,留下那个再怎么不可能也只能是答案。
无尘说她不会武功,看来有疑。
少女隔着窗棂看着少年温润的笑容,握着笔的手紧了紧,良久才说道:“哥哥这话不应该问千机么?”
“妹妹这是不承认了。”
“哥哥究竟想我承认什么?”
“那片树林你是走的出的,那一掌也不是千机打的。”云墨看着少女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语气很淡,却很肯定。
阿音一时被他看的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撇开眼道:“我不知道千机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那片树林有什么古怪。”说着忽然抬眸看着云墨,有些生气道,“哥哥这样欺负我,就不怕别人瞧见了笑话么。”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叫云墨一愣,听见一直站在阿音身后的丝雀小声道:“公子,小姐的伤势还未全好呢。”
“……”
白衣公子拿着纸张的手微微一动,抬手将那纸还给了她,转身道:“今晚慕伯父宴请,还请妹妹准备一下。”说完不等阿音回答,便大步离开了。
少女蹙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握着笔的指尖紧了紧,心里打定了主意:看来就算是伤势未愈,也要跑了。
今夜十六,月色皎洁,虽然偶尔有夜风习习,甚是舒爽。
慕夫人黄昏时命人在湖畔挑了宫灯,连湖面上也放逐了数盏莲花灯,映着月色,叫人仿佛能嗅到荷花的香气,美轮美奂。
今日夜宴,在湖畔的小筑,本是家宴,简单雅致即可。
慕无尘自父兄回来之后便乖觉的很,早早的就来布景布菜,即便是家宴也是分席而坐。他父母自然是并坐上首,左下手便是云墨,次坐是阿音。
慕无尘和兄长便是右坐了。
“无尘,客人还没到么。”有人大步而来,说话间戴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威严。
少年回首行礼:“父亲。”说着抬眸看着慕年刚满不惑之年的面庞,不得不说自己娘亲有一手,不仅把自己保养得犹如刚过花信之年,连自己夫君也犹如他兄长一般。
“想什么呢,为何不回话。”慕年说话间已然环视了下四周布置,还算妥帖。
“在想父亲跟母亲在外游玩了几日,越发年轻了。”
“胡言乱语。”慕年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听见次子连忙道:“已经命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说着看了一眼慕年身后:“母亲怎么没有和父亲一道过来。”
“你母亲正拉着你大哥絮叨呢。”慕年一想到此事也是不由得摇摇头。
慕无尘见状便了然了:“又是婚事吧。”也难怪父母着急,他兄长今年已是弱冠之年,婚事却还迟迟未定,想一想大哥也叫人不省心啊。
慕年看了小儿子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