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祈稷殿,阿音一袭盛装,带着众朝臣,在殷木兰犯上之事之后照常举行了祈福大典。并且宣布这次春猎的魁首,金连礼。
这次狩猎,殷木兰猎了一头熊,可是她反了,自然是不算的,接着就是殷木奎的狼,但是他姐姐反了,也是不算的。好在金连礼还算有用,不仅猎到了狼,而且其他猎物在这次春猎之中数量也算是最多的。
毕竟这次春猎开始没两日就开始下雨,好多人都回来躲雨了,再后来雨停了,可是殷木兰犯上作乱的事情一出,又都被召回来了,如此,那下雨天的没有回来的,也就只有金连礼和冯霖他们。
这魁首也算是当之无愧了,金连礼终于是靠着自己在众人面前露了一回脸。只是,有人传太后也猎了一头熊,只是,没人瞧见她带回来,所以真假,也无从得知了。
阿音眼下倒是没心思再去管这春猎的成绩了,反正算是南疆挣了一回面子,她也算是安慰的。最重要的是,殷木兰逃走有几日了,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而眼下,慕无尘还没醒。
阿音瞧着殿前里里外外围着的众臣,听见一旁的梁钥道:“晚上还有一场篝火晚宴,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你看着办吧。”阿音说着下意识的微微抬手,梁钥也是下意识的扶住了她,两人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阿音才反应过来,“丝竹和丝雀都不在,我有点恍惚了。”
“没事,也算是我的职责。”梁钥扶着阿音往回走,“晚上你参加么?”
“露个脸吧,明天安排一下,我们回行宫去。”
“是。”梁钥应了一声,还是低声说道,“那个程晖,要审一审么。”
“怎么,四叔以为他能说出什么?”
“比如殷木兰接下来的计划什么的。”梁钥说得云淡风轻,“我只是觉得,就这么杀了太可惜了。”
“他是殷木兰的心腹大将,我不觉得能问出什么来,不过四叔可以试试,我没意见。”
“那殷木奎……”
“回头交给周大人看管吧,他可是重要的筹码。”阿音说着,两人并肩转过了长廊,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尽头的两头狼,一黑一灰。
梁钥不禁微微挑眉:“我还是不明白,这个大家伙你留在身边做什么。”
“会知道的。”阿音看了一眼狼首,“它知道一个我很想知道的秘密。”
“什么?”
阿音张了张嘴,刚要开口,便看见有人从对面匆匆跑了过来,看见玄色他们,愣了一下,还是选择绕了过来。
“太后。”是姜冬。
“怎么了?”
“杜大人回来了。”姜冬道,“在后院等娘娘。”
阿音微微一喜,对梁钥道:“你先去忙吧。”说完便和姜冬匆匆离开了。
梁钥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手心紧了紧,刚转身要走,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周元:“周大人还真是喜欢悄无声息的给人惊喜呢。”
“梁大人,有的事情,我思量再三,还是想问个明白。”
“周大人这是要问话呀,我可是招架不住。”梁钥说得云淡风轻,准备从他身边走过,却被周元抓住了胳膊,“周大人可要轻一点,我可不经折腾。”
“……”周元眉梢不可抑制的轻轻一跳,隐忍道,“请梁大人不要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来,我只是想问大人一两句话而已。”
“可是我现在忙,晚些时候?”
“不会耽误大人很多时间。”周元道,“这里也可以。”
梁钥看着他,无奈道:“我可没有那么随便,哪里都可以。”
“……咳。”周元轻咳一声,转身道,“那就借一步说话吧。”
梁钥看着他的身影,知道周元可是出了名的轴,他决定的事情可是一定不会放弃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反正说什么都看他心情,问就问吧。
角落里,周元见四下无人,一脸严肃的看着梁钥,完全就是平日里审讯的模样,看的梁钥直呼后悔,应该先躲一时再说的。
“周……周大人,什么事情也不用这样严肃吧,人家……有点害怕。”
“梁大人。”周元觉得自己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这个梁钥,做了这么久的礼部尚书骨子里还是个怪人,“其实,只是有个疑惑,希望梁大人可以坦诚回答。”
“请说。”其实他不说,梁钥也才出了七八分了。
“梁大人一直无心舍妹,是因为心中确实有人了,是么。”
“是呢。”
“可以告知么。”
“不行。”梁钥道,“这事儿我一早跟令妹说过,只是她跟大人一样,不大相信。”
“那梁大人心中那个人,是不是遥不可及,或者说,此生无望了。”周元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而有些残忍。
可是梁钥却是轻巧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难道真的是……”
梁钥不等他说完就摇了摇头:“周大人可别乱说,此人无论是谁,都跟大人无关,跟周小姐也无关。梁某再说一次,梁某之心不是跟谁迁就一下就能过一辈子的,希望周小姐早日明白,不要自苦。”
“可是……”
“周大人要是实在不能明白,就想一想自己心中的黑白是非,是不是也能迁就模糊一下,蒙混过去呢?”
周元怔了一下,严肃道:“那怎么行,黑白是非岂能……”话音戛然而止,良久无奈道,“我明白了,梁大人之心,与常人不同。”
“不过是执着自私罢了,无什么不同。”梁钥说着微微行礼,正要告辞,却又想起了什么,叮嘱道,“如今北冥山不太平了,殷木兰的事情……若是周小姐无什么事了,还是先回去为好。”说完微微颔首,便兀自去了。
周元深深一叹,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妹妹,我也是尽力了。”说着转身也离开了廊下,看着殿前那些热闹的人群之中围着的梁钥,想着还是尽快让周汘离开北冥山才好。
一来,这里当真是不大安全了,走了个殷木兰不知以后如何,还有一个齐丹明显不是善茬儿。
二来,这个男人瞧着随和,却是心如磐石,撼动不了了。
放弃才是明智之举。
“不过……”周元看了一眼阿音方才离开的方向:刚才好像是说杜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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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我爱你与你无关,但是要我迁就着爱别人,也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