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空气里,大都督再一次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夏雨羽看着他急切的眼神,犹豫了半响的弱弱道:“夏雨羽。”
大都督猛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人一般。
片刻,才慌张嘱咐道:“不管一会发生什么你只管朝东走,不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听不要看。如有河拦路,你就把符丢进河中,自会有船送你过河。”
夏雨羽一脸懵的盯着他,这难道就是什么巫蛊之术?
还有,他为什么救她?
“记住没有?”大都督厉声质问道。
夏雨羽身子一怔,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大都督这才迟疑的三步一回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监斩官急忙谦卑恭敬的请示,“大都督,这时辰已经到了,你看……”
大都督冷“嗯”一声,抓紧了椅子扶手。
一声“行刑”,只听“哐当”一声,签令牌飞落在地上。
刽子手“噗”的将刚含在口里的就喷洒在刀刃上,溅起的酒花在阳光下形成了一道彩虹。
我的妈呀,这……这是要死了吗?苏牧你个没良心的,我虽有私心,可好歹我是为了救你啊,临了你也不让我在见一眼。
罢了罢了,就当是来这里旅游了,我就要回去了。
糖醋排骨,大闸蟹,小龙虾……我来了!
“咔嚓”一声,她的脖子一阵凉意,整个头颅飞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后“砰”的落在地上,顿时间,鲜血四溅……
“刀下留人——”
一阵急促的马蹄从人群里冲入发场。
看着满地的鲜血,苏牧僵硬在了马背上,手里攥着的黑色布袋还不停地滴着红色的液体。
“我们来晚了!”跟着冲出来的宋子瑞,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江陵惊恐的看着地上的头颅,紧咬着嘴唇。心里愧疚极了,一切都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发展。
“砰”苏牧怒将手里的黑色袋子扔到监斩官面前,里面滚出一个脸颊带有梅花印记的人头。
“这是……”监斩官吓的连连后退。
“大人不必害怕,这是梅花三的人头。”宋子瑞皱紧了眉头,冷冷道。
监斩官这才探这头仔细看了一眼,指着夏雨羽的头惊恐问到宋子瑞,“那……那她又是谁?”
“大人是监斩官,不会连自己砍错了人都不知道吧?”
监斩官的职责就是在行刑前确认身份的,这要是砍错了人,小则一命抵一命,大则诛族抄家。
“收尸!”苏牧冷若冰霜命令着身后的二人。
都督府
大都督守在一床榻边,榻上的少年双眼已经闭上,嘴唇苍白,就连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各种迹象表明,榻上的少年已经死了。
许久,他走到窗边看了看漆黑的院子。
时辰到了,他转身走向了院中的荷花池边。
一缕微弱的亮光顺着水面缓缓向他漂来,大都督取出一张符替那点亮光搭上一座桥。
就在那亮光落在“桥”上时,他将那张符收了起来,那亮光没有了路,不停地在上面打这转。
大都督将那亮光带入屋中,将它搁在踏上少年的眉心,念道:
夏雨羽听令,三魂早将,七魄来临,肉身在此,急急入窍。
大都督一连喊了三遍,那点亮光才渐渐融入进了少年的身体。
“夏雨羽?夏雨羽?”大都督着急的摇晃着少年,试探着喊了起来。
痛。这是夏雨羽现在唯一的感受。
尤其是脖子,那股冷到骨子里的刺痛,痛到让她意识都是模糊。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一直在喊自己的名字,她的睫毛快速闪动了几下,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
之前的一幕在脑海快速浮现,她看见自己飞了出去,可身子却还留在原地
“我成功了!”大都督激动的喊了起来。
夏雨羽虚弱无力的扫了他一眼,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何处?难道我没有死?
瞬间的头痛欲裂让她眼一翻腿一蹬,晕过去了。
一阵淡淡的檀木冲进了夏雨羽的鼻腔,她咳嗽了两声,如同睡了一个很沉的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啊——”她扭曲着身子,用力的舒展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你醒了?”一声冷不伶仃的问候,吓了她一大跳。
她惊恐的看向正在桌案边焚香的人影。
“大都督?”一开口他便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惊恐的用双手摸向自己的喉咙,瞬间就像被电击了一般。
我特么摸到了什么?我艹该不是喉结……
夏雨羽惊恐的张着大嘴,半天回不过神来。
“是喉结。”大都督转过身,淡定说道。
我特妈热法克!!
夏雨羽彻底惊呆了。
大都督拿过一面镜子,借着把人照的变形的铜镜,依稀看见里面一个面容姣好的男相,细看这人脸色煞白,气色不佳。
夏雨羽惊慌的拍打着自己的脸颊,镜子里的人也与她同时拍打起脸颊。
许久,她呆若木鸡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都督收起铜镜,“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弟子穆云。原来的你已经死了!”
穆云?穆云又是什么鬼?
“我想你需要些日子接受新的身份。”大都督有些小激动的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留她一人好好静一静。
许久,夏雨羽渐渐沉静下来,按大都督所言自己确实是死了,又在见穆云的人身上复活了?
所以自己穿来不到一个月就玩死了一条命?一血已经送了?
还记得第一次在白莲花身上醒来的时候,每当看到熟悉的人或物就会闪过原主的记忆。
夏雨羽眼珠一转,说不定靠这个方法也能记起有关穆云的记忆。
她来回扫视了一圈,这房间布置的极其简单,墙壁家具除了浅灰就是深灰,唯独角落里的棋盘用了少女心的藕粉色纱幔盖住,极其突兀。
就它了!
她看中了那棋盘,她冲到棋盘前一把拉开纱幔,除了眼前棋盘与棋子,她什么也没记起。
不信邪的她反复撩起盖住,依旧没有丝毫有关穆云的记忆。
她变得丧气起来,喃喃自语,“带副本的都被我玩死了,还给一个裸号,这不是诚心要断我的活路嘛!”
可眼下已经成这样了,总不能自杀吧?夏雨羽不惊打了个冷颤,想起自己在断头后的那断路……
脑袋分家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她带进了无尽的黑暗。
突然,一声巨响,使她全身一颤,“砰!”就在她的面前一片白光炸开,随及又消失不见,这让整个黑暗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下次爆炸就要将她撕碎一般。
充漫了压抑与恐惧的感觉,又是一声巨响,与上次一样就在她的面前炸开。
不能在坐以待毙了,夏雨羽一咬牙,想起大都督的话,朝东走。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东又在哪?
“如有河拦路,你就把符丢进河中,自会有船送你过河。”
想到这里夏雨羽突然有了注意,既然又拦路河,那就往有水声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