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扬来得很快。
“大哥!”
邓兴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嗯,扬扬,这样……现在,你开车,跟我去一趟留园。”
孙扬“嗯”了一声。
去留园。
那。
大哥必定是准备去小师叔林凡家了,孙扬问着:“大哥,嗯……要不要准备什么礼物?”
邓兴华摇摇头:“不必了,现在,林家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用买。
走吧……”
……
……
敦阳市柳枝公园隔壁。
留园。
林家。
阳慧坐在沙发上,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视频电话。
电话。
是从遥远的adly的一个海滩上打来的越洋电话。
打电话的,自然是“林凡”。
视频中。
“林凡”穿着一条肥大的沙滩裤,正赤脚走在沙滩上,他一边不停用脚踢着银色的沙子,一边不耐烦地对阳慧道:“妈,你别唠叨了,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就想一个人在世界各地转一转,看一看异国他乡的风情。
你能不能不要催我了?
就这样吧,挂了。”
阳慧张口结舌,一连“哎”了好几声:“哎……哎哎哎,儿子,我还有……”
话音未落。
电话已被挂断。
阳慧嗔道:“这个臭儿子……你可倒好,满世界到处游玩着去潇洒,却把公司这么一大摊子事都交给了你爸。”
阳慧唠叨了几句,大声唤道:“吴妈,吴妈……”
随着阳慧的唤声,一个浑身上下打扮得精干利索的,四十五六岁模样的妇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应道:“太太,叫我什么事?”
阳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了想才道:“吴妈,等一下家里有客人要来,先生说了,今天要留客人在家里吃饭,他马上就回来。
这样……你吩咐厨房的老许和老曾,中午的时候,多做几个好菜,喏,这是单子……”
吴妈接过阳慧手中的菜单,连声应着,去了厨房。
……
……
也正在此时。
欧亚大陆交界处的一片山峰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人影。
顺着谷地不断移动着。
一步……
两步……
三步……
如果靠近了看的话,你会发现,原来,走在荒无人烟,到处都是毒蛇猛兽的谷底的这个人影,竟然是个十**岁的青年。
看上去。
他。
单眼皮。
圆脸。
相貌跟阳慧视频中通话的那个“林凡”简直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个青年的眼睛。
这个青年的眼睛看上去比天上最亮的星星还要明亮,他紧紧抿着的唇角处,扬起的那一丝丝淡淡的弧线,无论是谁见了,都一定会过目不忘。
他。
居然也是林凡。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在澳洲会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一个和阳慧随时保持联系的人?
他们两个。
谁才是林凡?
难道……
他们都是林凡?
答案当然是——不。
澳洲海滩边上那个“林凡”,自然是假的。
而此时走在满是碎石、荆棘的谷底的这一个青年,才是真正的林凡。
他。
为什么要走在谷底?
他来这里干什么?
此时。
再看谷底的林凡。
林凡……
时光已经过去了四年多,林凡已经由当年敦阳一中那个几乎每天都要跳出墙外去替云蕾她们买吃食的少年,长成了一名看上去足有1米75,身材健硕的青年了。
他抽条了。
长高了。
也长壮了。
林凡的脸虽然依是那张圆圆的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年过去了,林凡脸上的那种娃娃气,却再也不见了,此时,他的脸上倒洋溢着一种令人说不出来的光泽。
林凡的五官,如今的比例看上去十分协调耐看,似乎,随着岁月的磨砺,他的脸也变得越来越英气逼人了,当然,也许是他左臂上的那个纹身每日潜移默化的改变,一直影响着他。
林凡左臂上的珍稀两个字,现在,居然又发生了变化,由珍稀变成了梵文写成的古色古香的首领两个字。
《首领》。
是的。
正是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与林凡的肌肤持平,微微浅见,看上去不似后天而成,倒像是天生地长,母胎里带来的那般。
再看。
——谷底之中。
看上去。
林凡走得并不快。
可是。
看着似乎腿不弯,肩不晃的他,三步两步,眨眼之间就已经走出了一箭之地。
林凡。
脚程惊人。
他一边走,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那里,霍然竟别着一把手枪。
他当然可以别手枪。
他想在腰间别什么都可以。
这几年。
林凡的腰间别过斧头,别过刀,悬过剑,当然,也绑过形形色色的腰带。
其中。
林凡腰间扎过一条腰带,曾经让无数人武术界人士又是羡慕,又是赞叹。
那是一条金腰带。
千足金的金腰带。
那条腰带上,有包括全世界的散打冠军、泰拳冠军、自由搏击冠军,以及形形色色的民间高手全都认可的七个鎏金楷书:打遍天下无敌手。
当时。
林凡在擂台上以一敌群,力敌全世界十大官方高手以及十大民间高手的群攻,并且,当时林凡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式地将这二十名高手一起击败,前后,不过用时三分钟。
那一战。
既是林凡的巅峰之战,也是全世界所有习武人士的巅峰之战,那些曾经目空一切的高手,一个个被林凡一招就已制服后,心中,不由得瞬间百味俱陈。
那一年。
林凡16岁。
人。
跟人真不一样。
林凡又走了几步,他弯下腰去,随手在地上拣了几颗小石头子儿,握于掌心之中。
林凡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
前面。
左侧的一个小土坡上,此时随着一阵独特的腥气飘来,霍然出现了一头白鼻子的独狼。
那头独狼一动不动,打量着林凡。
林凡看看它。
它的眼睛,也微微眯着,血红的舌头,垂了下来,它的后背微微弓起,四足,紧扣地面,看上去,很像一根骨弓。
白鼻狼的鬓毛已根根竖起。
它的喉咙里,已发出了如同儿啼一般的恐怖哀鸣。
是的。
非嚎叫。
而是儿啼,夜枭怪笑般的儿啼。
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如果换成一个胆子稍微小一点点的人,恐怕,立刻就会被白鼻狼的怪叫声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