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皇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阴沉又不屑,“圣女是在你府上中的毒,与你无关,难不成与朕有关?”
顾战额头上渗出冷汗,再次叩首。
“几位太医已经验过,圣女所中的毒古怪又稀有,不像是咱们弘明国的毒物。微臣与圣女无冤无仇,又怎么会下毒害她呢?”
此话一出,却招来了宋天睿的反驳。
“正是因为此毒稀有,非弘明国常见的毒物,将军才嫌疑重大吧?”
顾战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宋天睿冷笑道:“很简单啊,放眼整个京都城,只有顾将军你去过边疆,有机会接触到旁人无法接触的东西。况且当日在秋鸣宫,圣女与顾小姐比赛的时候差点失手杀了顾小姐,顾将军就不气恼?不记恨?不想替自己的爱女复仇?”
“内相慎言!”
不等宋天睿把话说完,一道清冽的女声就猛然将其打断。只见顾姒挺直了背脊,正怒视着对方。
“内相刚才的话,无非是想说明我爹爹有动机杀害圣女,就因为他曾经在战场上与北凉人以命相搏。”
说到此处,顾姒干脆不顾礼仪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宋天睿。
“可内相大人可别忘了,北凉人当初是如何对我们弘明百姓烧杀抢掠的!他们残害了多少无辜的弘明百姓?他们不该被我爹爹记仇吗?对于北凉的蛮夷,每个弘明国人都该记恨他们!都该永远记住他们曾经犯下的罪孽!”
“昭昭。”
顾战被顾姒的一番话说得既感动又担忧,忙上前将她拉住。然而顾姒却是正在气头上,固执地挣脱了顾战的手。
“圣女身份再尊贵,也不过是个北凉人,又不是我们弘明国的皇亲国戚。如今她不明不白地中了毒,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内相大人就开始将我爹爹当做犯人一般审问,究竟是安得什么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内相不是我们弘明的内相,而是北凉的内相呢。”
“你住口!”
“放肆!”
宋天睿与皇帝同时开口,疾言厉色地呵斥了顾姒。而顾姒也终于在顾战的拉拽之下重新跪在了地上。
“小女是被圣女中毒一事惊到了,并非有意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宋天睿被顾姒刚才那番话气得面红耳赤,瞬身发抖。
皇帝也是眉头紧锁,重重地拍了一把桌子。
“那她也不该口出狂言!”
顾战身子侧了侧,将顾姒挡在了自己身后。
“请皇上恕罪。”
皇帝对这父女二人怒目而视,然而先前想好的责备之词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因为在顾姒说了这番话之后,这些谴责之词就显得格外苍白无力,甚至显得有些大题小做,狐死狗烹的嫌疑。
这也正是顾姒冒着触怒皇帝也要说出这番话的意义所在。
如今事情的走向对崇武将军府极为不利,只有先行把顾战的委屈和往日的功劳都提拎到桌面上晒一晒,才能镇得住心怀鬼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