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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说不清楚自己此刻心情,但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逃!
这个念头刚一形成,她就拽着七皇子匆匆逃回了厢房。
刘氏看她气喘吁吁样子,忙问:“出什么事了?”
七皇子抢过话头,“我们撞见了一个很绿男人!”又瞄了眼林昭言表情,点点头,笃定地下了结论,“很可怕!”
很绿男人?
刘氏一下子想偏了,还以为林昭言撞上了什么男人捉奸场面,忙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些回府吧!”
万一人家要找什么人证,昭儿可是个清白小姑娘,绝不能沾染上这种事。
林昭言当然没有意见,此刻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刘府才好,她却忘了,若萧歧真有心派人抓她,她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没有用。
回了刘府后,林昭言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夜里睡觉都没能睡得安稳,第二天起床眼下起了一大片青影,把伺候她洗漱小丫鬟吓了一跳。
好容易化了个妆遮住了倦容,去给刘氏请安时候又被林若言打趣,“林昭言,你怎么瞧着无精打采样子?难不成改日又要去天宁寺为你求平安符了?”
刘氏忧心忡忡,心想莫不是昨日寺庙里撞见事儿把她吓坏了吧?
林昭言扯出一抹笑,“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罢了。”
她是真没事,昨天想了一夜早就想通了,不管徐修谨出现延陵是何目,只要他一日不主动来招惹她,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他若来了……
那毕竟还没有发生,还是不要自寻烦恼了。
总之,她林昭言是不会进宫!
林若言笑嘻嘻地凑上前来,“喂。你该不会是因为昕哥儿说你嫁不出去才睡不着觉吧?”
林昭言瞪大了眼睛,随即咬牙切齿,“那浑小子跟你也说过?”
林若言捂嘴偷笑,贼贼道:“因为……是我告诉他呀!”
林昭言一滞。“林若言!”
林若言却毫无自觉,继续没心没肺道:“谁让你整天操心别人事嘛,现你两个丫鬟都嫁出去了,你却还没有着落,我这不是替你操心么?”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操心了!”林昭言磨刀霍霍。
“不谢。”林若言拍拍她肩膀,“现有个好机会给你,过些日子延陵很有名那位李夫人要举办秋宴,你邀请之列,听说那日会有很多名媛公子到场,你要把握住哦!”
“李夫人?”林昭言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也无暇再与林若言计较,忙问道:“可是知州夫人?”
“正是。”林若言点点头,“就是先前与你关系颇好那位李夫人,我记得母亲还撮合过你与她家二公子,不过这回肯定是没戏了。我听说李家二公子已经定亲了,唉,可惜可惜,李二公子很不错来着。”说着,不无遗憾摇了摇头。
林昭言眉头却皱得紧,提到李二公子她就想到他们母子联合起来骗她事情,虽然理解她苦衷。但肯定是不会有好感。
只是,这仇都已经报了,他们母子又想折腾什么东西?
“昭儿,你不想去?”刘氏见她面色不虞,虽然很希望她能走出二皇子阴影,但也不想强逼她。只好叹了口气道:“你若不愿意就算了,母亲帮你回绝了……”
“我去。”林昭言却出声打断了她话,郑重道:“我会去,母亲放心。”
“昭儿……”
林昭言微微一笑,“李夫人毕竟是长辈。从前也很关照我,若回绝了,恐怕不好。”
刘氏立刻笑出来,“你愿意就好。”
林若言也忍不住说:“就是嘛,过去就都过去了,没必要把自己绑过去出不来,二皇子他再好,可毕竟已经……”
“若儿!”刘氏狠狠瞪了她一眼,暗恨她口无遮拦,又忙去看林昭言表情,就怕她会受不了。
林若言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安地瞄了她一眼。
“我没事啦!”林昭言扯出一抹笑,“若言说很对,过去终究是过去了,我都已经生了,自然是要向前看了。”
刘氏见她是真没事,松了口气,略过这个话题不再提。
林若言也刻意转开了话题,聊起了别。
林昭言面上附和着她们,心里头却暗暗思索。////
她自然知道这次秋宴不简单,说什么让适龄男女互相认识不过只是个幌子,李夫人真正目……怕是为了见她。
她现身份其实已经变成了延陵刘府庶出小姐,记了大夫人名下,对外说是一直庙中养病近日才接回府。
李夫人是不可能会请一个庶出小姐,那么她想必是知道了真相,而她一个外人会知道真相,除了暗地里调查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有知情人告诉她。
自从他们来了延陵之后,凤清公子就突然消失了,只留了封信让她不要找他,此后再也没有过音讯,她让宣文去打听,也没有什么结果。
现看来,凤清公子很有可能跟李夫人碰过头。
她必须要打听清楚凤清公子去了哪儿,毕竟是曾经共患难过兄长,再加上还有馨娘一直默默等待着他,她不可能让他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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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日子里,林昭言一直都安静地呆刘府,除了怕再遇见徐修谨,也是担心李夫人会找人监视她。
有时候想想还真觉得自己挺悲哀,没想到一切事情都结束了,还要提防这提防那活得这么累,好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秋宴之前,她日子一直都挺风平浪静。
期间她还收到了一封信,不知道是从哪儿寄来,信上说林瑾明已经与端王世子成了亲,并且有了两个月身孕。一切安好,而林琦盛京一户书香门第内,也过得很好,让她勿念勿牵挂。
林昭言捏着信。看着信上熟悉字迹,瞬间热泪盈眶。
盛京动乱后,三皇子被就地俘诛,二皇子则不见了踪影,人们都说他大抵已经遭遇了不测,九死一生。
这也是刘氏不敢她面前提及二皇子原因。
可她却知道,二皇子还活着,这个世界上某个角落用他自己方式活着。
虽然不再锦衣玉食,高高上,但却是自乐。过着他先前向往人生。
林昭言妥贴地收好了信,将它锁入了珍宝匣子底层。
她想,这大概是二皇子留给她后也是唯一念想,不管他是有意无意,她都会好好珍藏。但,再也不会开启。
秋宴日子很就到了,林昭言一大早就被林若言叫醒,被她押着梳洗打扮,穿衣带钗,那重视程度比她自己去见陆言之甚。
林昭言知道她是好心,可还是无语。忍不住嘀咕,“你这是自己婚事有了着落所以可着劲折腾我吗?”
林若言正帮她挑发簪,首饰盒里挑挑捡捡了半天才挑中一支白玉兰,直接简单粗暴地插入她发髻,漫不经心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说着又端详了她几眼,满意地点头。“这个好,还是素净打扮适合你。”
林昭言白了她一眼,那是谁之前把她头当工具各种实验?不过待她瞄到头上发簪,不由一愣。
这,这不是陆言之送给她么?
她连忙拔下来。“这,这个也太素了!换一个,我瞧着这支玉海棠也不错,就这支。”说着,就自己插了上去,积极态度与之前懒洋洋不肯配合样子大相径庭。
林若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嘴里直犯嘀咕,索性也没再坚持。
林昭言松了口气。
她得赶紧把这支发簪扔了,还有那对玉兰花耳坠。
虽然她跟陆言之之间并没有什么,今后不可能有什么,但还是不要让林若言知道得好。
待到一切都准备完毕,林昭言便坐上了马车往李府出发。
马车大约行了一刻钟便抵达了李府,下了车后就有丫鬟上前引路,一路穿堂过院,很就到达了宴会地点。
李夫人还没有到,现场只有清一色姑娘们,据说男客另一边,隔着一片荷花池,虽说是相亲,但毕竟也要注意礼节。
林昭言对这种做法很不屑,转头去欣赏起园内景色。
李府虽只是知州府,但李夫人精通商贾之道,延陵投资了好几处产业,所以宅子很大,并且不大像江南楼宇讲究精致风雅,反倒很像盛京风格,很恢弘大气。
特别是这举办宴会后花园,格局宽阔,设计独具匠心,并且园子内栽满了各种奇花异石,一眼望去颇为赏心悦目。
难怪林若言要这么重视了,看来这次秋宴档次应该挺高,瞧着这些已经来了小姐,无一不打扮得贵气逼人,与盛京那些名媛比也不差。
有几个聚一起说话小姐看到了她,大概是瞧她面生,不由窃窃私语了几句。
林昭言也不乎,继续欣赏她风景。
反正她今日来目也不是为了交朋友。
“胡姐姐,她好像就是那个李夫人打破惯例亲自下帖子邀请来刘家长房庶女。切,我瞧着也没有什么特别嘛!”一群人中有个穿杏黄衫子女孩子指了指林昭言,不屑道。
她口中胡姐姐,也就是站中间红衣女子,不由皱了皱眉,嘴里却道:“人不可貌相,她能被李夫人看中,自然有她可贵之处。”
“什么嘛,我看就是心机够重吧,我听说她先前可是一直寺庙里头养病,这回了刘府也不怎么出门,延陵是没有什么才名,若不是她使计,李夫人凭什么对她另眼相看?”
“就是就是,诶,不过我听说啊,她长得很像先前李二公子说亲那位林家四小姐。就是宫里头被大火烧死那个!我看说不定是李夫人很怀念那位林四小姐,才把关爱转移到这个庶女身上。”
她此言一出,胡家小姐脸色立刻就变得极为难看,“你胡说什么。什么说亲,八字都没有一撇事儿!”
其他几个小姐立刻噤声,面面相觑不敢再言语。
谁都知道,胡家小姐胡蝶衣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跟李二公子成功订了亲。
她面前说她未来婆婆对一个死去女子念念不忘,她这个未来儿媳妇还怎么做人。
胡蝶衣越想越气愤,看了林昭言好几眼,突然拔腿走了上前。
“你就是刘府那个庶女?”
林昭言正看风景看得出神,猛不丁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去。就看见一个长得还算俏丽女子正面带愠色地打量着她。
来者不善……
林昭言心里默默下了定论,面上则微笑着道:“小女正是,不知这位小姐找小女有何事?”
胡蝶衣上下打量着她,越看越觉得她不够格,话出口也就带上了浓浓不屑。“没什么,就是想告诫刘小姐,你虽然进了凤凰窝,也要认清自己身份,乌鸦永远是乌鸦,再打扮,也变不成凤凰。”
林昭言发现自己真是有吸引极品体质。
“谢谢。”不过她没时间跟一个小姑娘争锋。扔下两个字就冷淡地转身离开。
“你站住!”胡蝶衣却一把拽住了她。
林昭言皱眉,这还有完没完!
她刚想转过身训斥两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冷冷声音,“我听说胡家二小姐知书达礼,落落大方,如今一瞧却不过如此。看来世人传闻也不能信,我想,犬子与二小姐婚事,是要再好好考虑考虑了。”
胡蝶衣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林昭言也听出了这个声音,转身望去。果然是李夫人。
她可不想破人姻缘被人嫉恨,忙解释,“李夫人误会了,胡二小姐方才是跟小女开玩笑呢?胡小姐,是不是啊?”
胡蝶衣一怔,被林昭言扯了一下,忙慌乱地点了点头,“是,是,李夫人,小女是同刘小姐开玩笑呢!”
李夫人冷笑一声,已经走到了近前,“这么说,方才胡二小姐称刘小姐是乌鸦,也是开玩笑?”
胡蝶衣脸色白。
林昭言暗暗叫苦。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就干站着都能惹出一桩事。
这要是婚事真吹了,胡家人不得恨死她,她将来日子可有得难过了!
她可听说,这胡家是延陵有名望族呢!
早知道就不出门了!
林昭言正哀叹着,李夫人就已经执起了她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温和道:“昭儿,随我来吧!”
林昭言下意识地要甩开,却被李夫人攥得紧紧。
她已经能感受到四面八方射来敌意眼神,心里恨得把李夫人骂了个透。
李夫人以前害她也就罢了,现这是要害得她延陵呆不下去啊!
“你难道不想知道清儿事儿吗?”李夫人感受到她挣扎,俯身她耳边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林昭言果然一怔,抬眸望向她,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寒意。
她,她怎么会知道她来目?
李夫人对她微微一笑,“那就随我来吧!”
“等,等一下。”林昭言挣了挣,蹙眉道:“您请来这些公子小姐怎么办?就算是您幌子,也该做做戏,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林昭言现已经知道李夫人大动干戈地举办这次秋宴就是为了框她过来,心里讶异于她目,所以不能轻易答应她离开,还是能拖时间就拖时间吧!
李夫人挑了挑眉,心想这些人可够不上档次让她交代,她也知道林昭言心里存小九九,可并不打算戳破她,反正她都已经到了刘府,也跑不掉了。
于是她微微一笑,“好,那就先开始宴会吧!”说完,就交代身边丫鬟把准备好瓜果酒酿都拿出来,然后笑吟吟地招呼起了场早已经呆了各位小姐们。
林昭言冷眼看着。心里暗暗感叹李夫人本事。
她想若是当年被惠文帝看中人是李夫人,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了,因为李夫人肯定早把皇帝给弄死了。
也就是她那个傻母亲,忘不了又狠不下心。
林昭言趁着李夫人与其他小姐说话功夫。悄悄退到了一旁。
幸好她方才一路走来都留了个心眼观察了路线,待会儿她就待这花园内,李夫人若要跟她说事也不能走开太远,等一打听到凤清公子事儿,她就找个机会开溜。
虽然,她到现都想不通李夫人因何而算计她。
“刘小姐,方才谢谢你了,没想到我那么说你,你还能帮我说话,实是对不住。”身后传来了一道歉疚声音。
林昭言回过头。见是胡蝶衣,心里没什么好感,面上则微微一笑,“不客气。”
“如果刘小姐不介意,不如陪我走走吧。我可以向你解释原因,还有,我确是有很多困扰想向你求解。”胡蝶衣目露哀伤地望着她。
林昭言撇撇嘴,心想你们这些小姑娘心思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情情爱爱,她刚才又不是没听到他们那儿讨论什么“李二公子”。
她又瞄了不远处李夫人一眼,正对上她似笑非笑表情。心里“咯噔”一跳,忙拉过胡蝶衣手,“好,我陪你走走。”
胡蝶衣露出一抹笑。
“你已经知道了吧,我是李二公子未婚妻。”
“我真很喜欢他,这桩婚事。是我求了我母亲好久,她才肯答应帮我谋划,我为了他,连女孩子矜持都不要了,若是他不要我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们都说你很像先前李二公子喜欢那位林家小姐,你知道吗,我真不能接受,李夫人那么喜欢你,万一被他看到,也喜欢上你怎么办,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林昭言听她说着越来越不对劲,不由顿住了脚步,“你想太多了吧?”
胡蝶衣凄然一笑,“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怎么能理解奋不顾身喜欢一个人心情?你爱过人吗?爱到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不顾名声不顾将来甚至可以不顾性命,你有过吗?”
林昭言皱了皱眉。
“你没有。”胡蝶衣下了结论,“所以你永远无法理解我心情,也无法明白我不安,不安到……我要掐断一切会阻碍我与他一起可能。”
“刘小姐,对不住了……”
林昭言看着她脸上笑,脊背爬上了一股凉意,这时她也才注意到,她们走着走着,已经走到了荷花池旁。
心里突然升起一个不好预感,她刚想跑,肩膀就被人重重一推,然后整个人直线下降,“扑通”一声掉入了水里。
一瞬之间,四面八方湖水朝她涌来,瞬时钻入了她五脏六腑。
林昭言简直要骂街了!
她招谁惹谁了啊,为什么总是撞见奇葩!
她连盛京动乱都挺过来了,也改变了自己上一世人生轨迹,这要是死了这里,那可就冤死了!
为了求生,林昭言水里不断扑腾着,手舞足蹈地挣扎着,奈何喝了一肚子水,身体还是不断地下沉。
坑死她了,忘记学游泳了!
就林昭言越来越无力之际,突然又听到了“扑通”一声,她苦中作乐地想这又是谁倒霉催地被推了下来,突然腰间一紧,身子就被人抱住。
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一张极其熟悉脸出现了眼前,奈何脑子一片空白,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嘴巴就被人堵住,然后有源源不断地空气朝来踱来。
很熟悉触感,可是,又好像很陌生。
林昭言觉得自己此刻脑子一定是进了水,否则为什么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水越灌越多,越灌越多,脑子也终于彻底罢工,后只记得有一只手遮住了她努力瞪大眼睛,然后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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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猜猜是谁,能让李夫人这么不遗余力助攻~
(九头鸟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