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对这名隐藏在宗门的“璞玉之材”愈发感兴趣,因为他们都知道,居于主峰上的除了主事长老外,就是一些外围的记名弟子.
如果这名弟子的身份的确是记名,那么对于鼎穹峰来说,可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说起鼎穹峰,虽未列入**府七大主峰,但对于宗门上下来说,用举足轻重来形容亦不为过,原因很简单,此峰专擅炼丹之道,门内上至掌门,下至普通弟子,俱要仰仗他们的灵丹供应。
今日清晨时分发生的天象,鼎穹峰上任何人都看的出来,那是只有极为罕见的玄丹炼成,方会出现的外象。
炼丹之道入门简单,不过越往后,进益就越难,加之炼丹师不比剑修等修行之道,除了一定的资质以外,更看重的是弟子的心性禀赋,而心性这个东西既难以名状,更是难以衡量的。
综上所言,能达到一定成就的炼丹师,用凤毛麟角这等溢美之辞并不夸大。
而鼎穹峰虽然把持炼丹之道,但这么多年来,长老们精心挑选苗子,不计心血财力的培养,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到了这一代,包括掌座长老的上位者寿元俱高,可能够撑起鼎穹峰大梁继承人却是寥寥,偏偏他们急也急不来。
而今日一见到丹成天象,诸位长老都心动不已——此子非我鼎穹峰莫属!
为了夜长梦多,在场几位长老纷纷进言道:“此番动静估计宗门上下皆知,师兄,我们是不是要提前‘知会’主事师叔一声?”
丁如晦稳稳坐在主位上,除了一双熠熠生光的眸子外,面色出奇平静,沉吟片刻:“无需太过急躁,若此子果真非池中之物,我鼎穹峰想要,没有哪峰能抢得走”。
字里行间隐含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下首原本急不可耐的长老尽皆肃然,掌座师兄向来言出必行,他们不得不信服。
太虚峰上,白寂提心吊胆的将玄丹捂在怀里,直到确认没有神识探来,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解开玉匣上的禁制,睁大双眼往匣中一瞥,“咕咚”一口唾沫不自觉咽下。
两粒紫色丹丸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白寂呼吸都小心了下来,拈起一枚赏看,但见丹丸表面覆盖一圈特殊的纹路,隐隐像某种符字,品质极为优质的丹药会有丹纹伴生,想必这些就是了。
只是从看官上鉴别,白寂便可以确定,这两粒丹药的品次没有降低,乃是名符其实的宁舍玄丹。
到了这里玄丹方才大功告成,白寂喜不自禁的同时,浓浓倦意更是止不住的袭来,赶忙拈出两粒补气的丹药服下,这才没有两眼摸黑的昏倒。
他持着玄丹缓缓走到石椅边,百看不厌的打量着,心里也在捉摸什么时候试一下此丹的功效,在这里是不行的了,刚才闹出的动静影响不小,如果服下玄丹再发生什么异象,太过引人注意。
略一思量,白寂便决定隔两日外出一次,找一个荒野僻静之地,借此一试宁舍玄丹妙效。
依旧是太虚峰上,无论是居于此间的记名弟子,还是从它峰而来的正式弟子,不约而同的都在热议着。
话题是于昨日掀起来的,众说纷纭中,依稀能听出两件事情,一件事是昨日的狩魔榜改榜,第二件事就是今日的壮观天象。
众人啧啧称奇的同时,纷纷猜测是那一位弟子的手笔。关于改榜之事,先有一部分弟子推测是某位秘传弟子暗中所为,然而很快这个猜想就被推翻,且据说是某个声名不显的记名弟子干的。
正式弟子都没把握办到的事情,一个记名弟子竟做到了,这个猜测不啻于天降星火,着实令门中弟子惊讶不已。
令狩魔榜改榜已是极为轰动,没想到只隔了一日,接连又冒出丹成天象,而且苗头直指太虚峰上的记名弟子。
两件事情相隔如此之近,难免会有人将其联系在一起,众人对这名神秘的记名弟子愈发好奇起来。
此时的白寂正在舍院中调息打坐,恍然不知**府上下已经沸腾。至入门以来,他就极少呆在师门,谈的上的交情的弟子更是屈指可数,众人猜测不断,却完全将他忽略了过去。
不过少并不代表没有。七大主峰之一的藏灵峰上,两名男子正在闲谈,其中一名男子刚从太虚峰归来,满脸兴奋之色道:“端木师弟,可看到清晨时分的天象?”
赫然是端木阳这厮,近两年不曾谋面,观其气息业已突破至照元境,微露一笑,养气功夫倒是长进不少。
但见他点了点头,回道:“如此天兆,想必是门中哪位长老炼丹有成吧”。
与其交谈的弟子忙不迭摇头,摆出一副非你所想的表情:“非也,非也,此道天兆源自太虚峰上,据悉并不是哪位长老所为,而猜测是一名记名弟子弄出来的”。
端木阳听完猛地一怔,一口否决道:“如此惊人天兆,就是你我这等正式弟子也办不到,怎会是那不入流的记名弟子所为呢?”
弟子撇了撇嘴,同样疑惑不解:“我也是这样想的……对了,你入门后从未踏出藏灵峰上,不曾听说,门内前日发生一件奇事,尘封多年的狩魔榜被触动,发生了改榜的罕见情况”。
“改榜?”端木阳蹙着眉头,一脸茫然。
弟子翻了个白眼,恍然道:“对了,你入门尚浅,还不知道,所谓改榜……”
听完解释,端木阳立时明白了此事的轻重,可这跟天兆又有什么联系呢?他暗暗揣度着,蓦地转念过来:“你的意思是两件事情,皆是由一人所为?”
交谈的弟子点了点头,端木阳顿时倒抽了口凉气,这两件事情做成任何一件,就绝非普通人了,关键此人还是一名记名弟子。
“好深的城府!”端木阳缓缓抬头,喃喃道。
两人接着闲话几句,便分道各回洞府去了,走在半途中的时候,端木阳忽地顿住了步子,脸上浮出难以置信的颜色,转瞬又变为厉色,同时自言自语:“不可能,这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