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自告奋勇地宣布后,姜老的孙子没什么反应,倒是陈宇着急了。
“姜老,这不行,这绝对不行,您老多大年纪了,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和您外出的儿子们交代呢?而且这东西可是您一手造出来的,不行您就在下边看着,等会儿第二趟了再说。”他是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给此事来了定论。
姜老显然是十分不甘心的,这个热气球可是有一半是他的功劳,就像是他的孩子。孩子的第一次表演,他居然不能上去,你说怎么能行。他张着嘴还想辩解什么,但却被陈宇直接霸道地打断了。
“不行,太不吉利了,赶紧来人报名。”他是被后世那些实验吓得有些怕了,大多科学家不都是死在了自己作品的第一次上吗?
但见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这让陈宇还是有一些恼怒的。于是点名了起来:“狗蛋,你带队吧,平时上蹿下跳你最在行,关键时刻你倒不吭气了。那仨木工小伙子上去给轮流踩桨,我和你们说一下怎么操作的。”说着,也不等姜老或者李狗蛋有任何反应,直接拽来那四个人就开始讲了起来。
他对狗蛋说道:“狗蛋,这热气球呢,很简单控制,你将中心炉子中的火加旺了,只要那巨型蜂窝煤的火苗冒出来,就达标。飞起来以后,左右方向是控制风帆,前进后退是螺旋桨。另外今天有风,看起来是东南风,你们上去以后顺风而飞,一段之后再逆风尝试飞回来。如果不成的话,就地慢慢合上炉子。切记要慢慢地合,这原理我就不和你说了,它自然会特别慢地落地的。”其实在陈宇的想法中,他压根儿也就不想解释那么多道理,反正他们也听不懂。但奈何姜老和自己都不能上,只能看这小子的了。
李狗蛋哆哆嗦嗦地带着三个人爬上了球舱,他早就没有了平时的威风,现在看起来就像斗败了的公鸡,而且还是即将被宰了的那种。带三个木工不是为了别的,其实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木工们将工具都带了上去,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可以紧急维修。
就这样,李狗蛋颤抖着将大型的蜂窝煤炉点着,从一点点冒烟,一直到火光冲天。上边被木架撑起来的皮质的厚实的球顶也渐渐充实了起来。一边站着的陈宇和姜老的眼睛越来越亮,他们看热气球的眼神现在都要超越炉子中的热火。
热气球的球囊越来越胀满,梭形的球舱也跟着渐渐升了起来。
伴随着李狗蛋的惨叫和下边人的惊呼,热气球慢慢慢慢上升,终于完全脱离了地心引力。小紫开心地抓着陈宇的臂膀,跳着对面色还很凝重的陈宇说道:“少爷,少爷我们成功了!我们的热气球飞在了天上,哈哈我也要上去!”她说完后,转头又看向了制作热气球的另一个功臣,姜老。
此刻姜老也是一脸激动,他喃喃自语道:“列祖列宗呐,我,姜总算是没有辱没了家姓!又飞起来了,我在有生之年又飞起来了!呜呜我们的人飞在了天上”说这着这他竟然哭了,面对泪流满面的老者,一干人等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太敢上前安慰,唯有陈宇,似有所感地瞥了一眼老头,但也并没有什么其他表示。
还好姜老的孙子跑了出来,他欢快地抱着姜老一阵蹦跳,总算是稳定了一些老人的情绪。
再看天上,李狗蛋自从球舱脱离地面后,就一屁股坐在了篮子中,眼睛闭的那个紧,简直比晚上睡觉还积极。倒是旁边的三个木工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他们立刻展开了分工,两个人负责准备蹬踏,一个人站起了身子,看向地面。
现在地面上的人们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开始慢慢变小了,甚至有一种小蚂蚁的感觉。观看的那个人眼神从激动变得有点恐慌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上越来越接近的云层,对另外两个人叫道:“快,快蹬,我们赶紧试试转向和向前,我要减火了!”说完,他看了二人一眼,也发现了二人眼中的那一抹凝重。于是两步窜到火炉旁边,用力将喷火口减掉了三分之一,这才堪堪止住热气球向上的冲势。
当他转头再往下看的时候,陈宇他们已经隐约看不见了。随着阵阵南风的呼啸,热气球向着南面迅速飞了出去。球舱中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这时候官阶最高的李狗蛋呢,他正趴在球舱中找投弹口呢。这个投弹口之前陈宇是不允许他们开的,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再给掉下去了。
可李狗蛋现在已经晕头转向了,黑珍珠号之前刚完成了历史上第一次自主转向工作,现在正在加速前进当中。他颤颤巍巍地摸索到了投弹口,伸手在一旁的机关处一拍,投弹口便自动向下开启。而他则一脸惨白,看了一下下边,差点就一头栽了下去,还好旁边操控黑珍珠号的木工关键时刻拽住了他。
“队长,您这是何为,难道要殉职不成?赶快关上投弹口吧,将军临行时已经严令我们,不准开启的。”李狗蛋吓得脸色更白了,他现在腿脚发软,根本就站不起来。让人拽了一把后,他又瘫倒回了投弹口边,他艰难地说道:“我,我不是哇!呕!我不行了呕!救命,我们下去呕!”这一阵呕,简直将他昨夜的晚餐都要呕吐出来了。
他已经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了,每次张嘴,都想呕吐,而且还被强行灌进一嘴风。现在只能勉强撑着自己,不能晕倒丢人。
这时下边却是另一幅景象,欢呼的人群一直跟着热气球在跑。就算气球陡然加速追不到了,他们都在拼命努力地跟着,时不时地还指指点点一番。陈宇则早早的就骑上了他的黑珍珠,另外其他几个主要的人也骑着跟着在跑。
“黑珍珠!你小子怎么不跑啊,你看人家,看看人家高城的小提姆,跑的多快!你都快急死我了,怎么,今天没吃饱饭啊?”陈宇不停地拍着马脖子,可是黑珍珠也就是偶尔不满地叫上两声,就是一直在慢跑着,根本没有往快一分的打算。
等陈宇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前边突然不知怎么停了下来。他赶忙朗声问道:“怎么啦?怎么不追了?”前边立马横刀的高城答道:“将军,不知怎么回事,天上,天上好像是下雨了,又好像在下粮食?”陈宇凑近了一看,差点就喷了。高城正在收拾他的头发呢,由于走的着急,高城并没有带头盔。现在他头上正顶着一堆大米,还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
“噗嗤!哈哈,八成是上边的谁吐了吧?还下雨?下粮食,高城你也有今天啊!”陈宇见状笑的快岔气了,他胯下的黑珍珠仿佛也在嘲讽着高城,它打了个大大的响鼻,闲庭信步地饶过了高城。
被呕吐物砸中的可不止高城,还有一干将士们呢,连后来者居上的程咬金,身上都有几根肉丝儿。他阴着脸说道:“这群龟孙儿,给他们吃好的,就怪我儿心软,还给他们吃肉!你看看,我妇人给我擦的瓦亮的铠甲,让这龟孙给吐得!呕!”看来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他本来之前在帐中看公文的,结果突如其来的炸营,让程咬金寒毛炸起。他慌忙提着兵器就出了中军大帐,随后大喝一声:“何人作乱?!”结果可想而知,压根儿也没什么人乱营。众人都指向了天空,他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老程笑了,要了马就跟着追了上去。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旁的不说,第一次飞行注定会圆满结束了。陈宇缓慢地追上前边骑着马的姜老,和他聊道:“姜老,您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姜老的情绪此时已经稳定了很多,他抱着孙子,牵着马答道:“将军,老朽看出了极点不足。第一我们的动力看起来还是不太行。刚刚热气球已经掉头顶风尝试向前了,但是纹丝未动,反而立在了空中。看来螺旋桨的问题还是比较大的,第二风帆有点小了,也怪老朽取巧,想着能更方便收入暗格。所以导致了黑珍珠号的转向不足。”他的分析已经比较到位了,陈宇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向姜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严肃道:“最重要的问题你们都没看清楚啊,这热气球不对劲,飞的太低了。而且,明显感觉后劲不足。我在想,要不要一会咱们上去的时候减轻配重。”从热气球上天的那一刻起,陈宇就没有怎么笑过。他一直在看着热气球的动向,然后总结不足之处。
在陈宇的想象中,他需要的是可以暂时替代飞机的一种东西。不论是军事方面,还是民生方面都一定要可以灵活自如,不能被任何距离性武器打击到,现在这第一点都够呛。第二载重一定要有,这个量是为了未来装弹准备的。第三天空脱离了河流和陆地地形的限制,现在已经可以完美的看出。如果动力强劲,那将来最快的运力,绝对是这只空天部队。但现在动力还是有点问题的,只能随着季风走。
看着一脸沉思的姜老,陈宇这时却笑了,他说道:“姜老,莫要忧心。现在热气球应该就要下来了,你我上去试试吧?毕竟古话说的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他向姜老发出了自己认为最真诚的邀请,在他心中,这才算是热气球真正得第一次飞行呢。
摸了摸怀中雀跃的孩子,姜老笑着点头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