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耳边忽然传来一句厉声。
唐燕下意识的松了手,侧脸一望,脸色顿时慌张了起来。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唐燕匆忙向太后行礼,与方才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
太后的霜发整齐地绾着,她打量着跪在那里衣衫不整的孟莲。
又见唐燕心虚地低着头,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猜出了十之**。
“莲妃的宫服是你命人扒去的?”太后的眸色中透出了两分冷意。
唐燕顿时乱了阵角,低声辩解。
“回禀太后,是莲妃她目无尊卑,先冲撞了臣妾。臣妾这才对她予以小惩。”
“目无尊卑,你在哀家面前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话音未落,一计清脆的耳光随即落在了唐燕的脸上。
这一掌来的太过忽然,唐燕被打蒙了,下意识用手捂住了红肿的面颊,险些要掉出泪来。
太后将孟莲慢慢地扶起,随即白了唐燕的宫女一眼,“还不快些为娘娘披好衣服。”
那几个宫女闻言便忙乱起来,太后则望着泪眼朦胧的唐燕,眉间掠过几丝嘲讽。
“不要以为你是鲸后就可以为所欲为,洪毅再宠你,哀家却不会惯着你。”
“这一巴掌是给你个教训,服侍好鲸帝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若是再让哀家看见你这般蛮横,就不是区区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太后下手不轻,言语更是犀利。
唐燕的声音随即哽咽了起来,“臣妾谨记太后训诫,日后定当尽心竭力地服侍好鲸帝。”
午后,坤宁宫中,宛儿正用药膏涂抹着孟莲的伤口。
虽说在太后面前褪了衣袖难免有失妥当,可太后却静静地坐在阿莲的对面。
“到了哀家这里,你无需拘束。宛儿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也好在有你的照料。”
太后的眸色很慈祥,甚至还带着几分慈爱,孟莲却是受宠若惊。
“太后折煞臣妾了,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孟莲说着,眉心忽而一皱,臂膀上的鞭伤又泛起了疼。
“是鲸帝打的?”太后神色极为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疑虑。
阿莲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抿着唇。
“洪毅的性子难免有些粗暴,可哀家却知道他是真正喜欢你。”
“正因得不到心意,他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倒是你,不要因此记恨他才好。”
“臣妾不敢。”孟莲低垂着头,嘴里说着违心的话。
太后却淡淡一笑,将放在桌案上的那支金簪拿在了手里。
“这发簪在哀家这里存放了时候,也是时候该转交他手。上次你拒绝了哀家,不知这次可想明白了?”
孟莲却匆忙跪下,“臣妾不敢。”
“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断断承不住这般贵重的东西,还请太后交与鲸后娘娘保管。”
太后则微微一笑,眼角泛起了些许的皱纹。
“哀家说你配,你就配。你记住,就依你与宛儿的情义,你就是哀家亲选的鲸后。”
言语间,那支金色的凤簪已然插于孟莲的发髻中。
酉时,养心殿中,洪毅微闭着双眸,唐燕则站于他的身后,为他轻轻揉捏起双肩。
“陛下,臣妾按的可还舒服?”
“不错。朕感觉好多了。”洪毅自然的一笑。
“这些天还是多亏鲸后,你日日陪侍在朕身边,也难免辛苦。”
见洪毅心情不错,唐燕小眼一翻,倒撒起娇来。
“陛下就会说好听的。可太后却迟迟不愿接受臣妾,今日午后她还不分清红皂白的对臣妾动了手。”
“岂有此理?”
洪毅眉毛一皱,不由得抚摸起唐燕受伤的面颊,眸色还泛着几分心疼。
“既是如此,朕一定去太后那为你讨个说法。”
唐燕心中自是窃喜,却又佯装淡然道:“陛下不必如此。”
“臣妾自知愚笨,难堪统筹六宫的重任,太后娘娘训诫也是应该的。”
“只是却因莲妃让臣妾丧了面子,臣妾不知陛下的心意。即便受了凌辱也不敢反抗。”
洪毅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见不得美人撒娇,连忙将唐燕扶起。
“朕的心中只有你一人。至于莲妃,她与简昆不清不楚。”
“在酒宴上朕早已看出了他的破绽,只是碍于他假替的身份,无法出手。”
“若不如此,朕定当要这对狗男女的性命。”
见洪毅气急败坏的模样,唐燕的面颊倒泛起几分冰冷的笑。
“陛下,臣妾倒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且说来听听。”洪毅直身做起,忽而来了精神。
“莲妃既与那男子有私情。陛下为何不用信纸引他入宫。”
“到时,只要他进了清明宫与莲妃私会,陛下就可将他绳之以法。”
洪毅眉头一展,“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若是简昆真来赴会,朕定当重赏。”
半个时辰之后,一只信鸽飞进了鲸都的军营。昆子将信纸慢慢地展开,只见上面是几行小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久居深宫,日夜牵挂。思而不见,辗转反侧。
不知你心中有几分情义?愿与君相会,翌日巳时,清明宫。”
简昆慢吞吞地读了起来,心头却有些发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竟是写给自己的?
虽说他对那女子有分好感,但也仅仅是一面之缘。
莫不是她对自己生了情?
简昆虽知这是一件蠢事,这几日却无来由的想着她,心中自有些泛痒。
他正是心不在焉,将信纸一翻,却在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来见我一面,我有话要对你说。巳时三刻,清明宫梧桐树下,不见不散。”
简昆思虑着,唇角不由得泛起了一抹微笑,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这时他又不觉的想起了那女子清秀的面庞。
她的态度很冷,实则对自己却有几分柔意。
简昆正想的出神,营帐的帐帘忽而被推开了。
“你在做什么?”程启仁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身后。
简昆慌忙地将手中的信纸藏进了衣袖里,“没,没什么。”
他心虚地低着头,声音自然的结巴,衣衫中的信纸则微微露出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