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设想过,这个少年会离开他。最起码这个少年不会在他面前自称大爷,还有老子等一切不礼貌不文明的用词,在詹弘懿面前,南航知道,什么是收敛。
南航贪图突然的温暖,倒不如说詹弘懿更爱前者对自己的依赖,他能包容一切,关于南航这个少年所有的坏事。自然,也就包括了总是翘家这件事。
甚至有时候,他还会以婉转的方法让南航不回家,那时候他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将南航带回属于他们的“家”。
不过,似乎...南航只当自己是哥哥......
没事!他时常叹气后重新振作笑容依旧。只要你在就好。
“南航...南航...”一滴泪还是划了下来,詹弘懿捂住脸,不让任何人看出自己在哭,但是根本无法止住的就是无助没用的泪。
他的伤害都是他的疏忽!!他的责任!
等待的时间越久,詹弘懿地心就更加煎熬。
他颓然地靠着冰冷地靠椅上,双目涣散,毫无精神焦距的等着那一声的“懿”。
“你是伤患的家属?”平和地男声带起詹弘懿一丝情绪,他猛地坐起来,急促的就想往里赶。
“他的情况不太客观,胸口上除了一块青紫并无其他伤痕,所以我们很难再短时间判断伤患休克的原因,不过放心,我们会持续观察病人的情况,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们里面的男孩是怎么受伤的?”
詹弘懿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我想先去看看他。”说着掀开蓝色帘子走了进去。
中年医生摇头,很快离开这里,急救室很忙,他现在得去看下个病人。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泛着青灰的南航,詹弘懿心下一疼,快速地来到病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身体冰凉!詹弘懿心一慌,赶忙将耳朵贴在南航地胸口,想要探索他的心跳。
他贴的时间很久很久,终于,在感受到极其薄弱的心跳时,他紧皱的心脏在一瞬间有些崩塌。
还好,他还活着......
被掩藏至深的红绳还是因为仓促紧张地动作冒了出来,当詹弘懿看到那熟悉的红绳时,泪眼一瞪,成功制止了泪水地冲刷,他伸手扯开南航的衣襟,看着深红生韵的血玉心中的紧张感慢慢消散。
他温柔地拂过那块血玉,薄唇动了动。
“母亲,你不是说这块血玉是我们詹家的传家宝吗?你说它会一直保护我,你说等我有了孩子之后就将它接着传下去...”
“但是母亲,你不知道的是,懿儿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没有了他我不再是詹弘懿,这块血玉当初既然选择了送给南航,也就说明,这辈子,我詹弘懿要守护的只有他。母亲,你应该不会怪懿儿对不对?”
他的嘴角溢满满足与温馨,感叹一句。
“再没有谁比他更值得替我幸福了。”
“只是......”詹弘懿的眼眸好生落寞,温暖的笑意浅淡下来,看着平缓闭着眼熟睡地少年,他惨淡地抿紧嘴唇。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南航?你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我相信,你真的喜欢上她了,对吗?”
“我真希望你能坚决对我说不是!呵~!”詹弘懿俯下身子,将脑袋埋在白色的被褥里,两只手紧紧抓着少年的有些冰凉的手。
“对不起,懿,我不喜欢你。”南航脸色古怪地看着詹弘懿,看着他满脸的失望与痛心。
“我是男人,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南航狠心地转身离去,身后的詹弘懿早已哭的泣不成声,他痛苦地向天长啸,再垂下头时,南航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航!”詹弘懿害怕的大叫一声,他浑身是冷汗地坐起身,却发现眼前只有凌乱的被褥,伸手一摸,更是久久不散地冰凉触感。
“南航!”詹弘懿慌乱地起身,拉开帘幕冲出几步,来来往往地人群中里嘈杂的声音阵阵片片,到处都是急救的呼喊声。
詹弘懿只觉自己的心一凉,他在原地转了几圈,希望那个坏蛋少年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抹了抹眼眶,左右看了一次,冲出急救室,卫生间,走廊全部没有!他慌慌张张地冲出医院,却是在一边地花坛内发现熟悉的身影。
他坐在花坛边的石头上,穿着印有血迹的校服,他的背影有些低沉,看着前方开始变得拥挤地人群车辆发着呆。
詹弘懿走的小心,他一步步靠近少年,呼气吸气后这才以比较轻松地语气问了出来。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南航呆滞地黑眸动了动,垂下眼,沉默了好一会儿。
詹弘懿也在一边坐下,心中开始变得安宁。
“刚刚做了个噩梦,那个女人中枪了,快要死了......”
詹弘懿眼眸一颤,原本就通红地眼眶震了震,他不能表现出多么在乎眼前这个少年,他怕当少年知道他真实心思后就像之前的梦一样,永远离开自己......
“别担心,那只是个梦......”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
南航突然转过脸庞,从来没有过的认真脸色看着詹弘懿,说出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话。
“懿,我喜欢上那女人了?”
詹弘懿只知道自己的全身变得僵硬,就连呼吸起来都是难堪的很,他深深地吸气,强拉起笑容,温柔地摸着少年有些凌乱地碎发。
“我们南航长大了,终于有喜欢的人了呀...”
“可我也喜欢懿啊!”南航很认真的看着詹弘懿,后者的墨瞳中闪过什么。
知道世界上什么是最动人的情话吗?最奢侈最无法幻想的,南航,谢谢你能这样对我说这句话。
可是,我詹弘懿是个贪心的家伙,知道吗?这一下,根本不能满足我的欲.望。
他的手就那样搭在少年的头上,四目相对,澄澈的双瞳若是再绰满爱意的话,就算是万劫不复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