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
午后阳光别样的温和,少女一袭白色纱裙躺在绿色的草坪上,皓腕轻轻抵着白皙光洁的额头,偶尔颤动地睫毛还能调皮地在上面刷刷地动着,因为阴暗的阴影,所以不能被人察觉。挺翘的秀鼻下,樱唇自然上翘,仿佛勾勒着世上的最美好风光。
只是,白皙的脸蛋上还是有着几点不正常地红丝,仔细瞧着,应该是之前受伤还未好完全的小痕迹,不过多亏了及时敷药,这才免得落下伤疤。
“小狸,过来敷药了!”距离十几米处的白色凉亭内,李文鄞端着几个形状味道不一的青花瓷瓶,缓缓地搭在石桌上,然后温和地呼喊起躺在那享受午后阳光的少女。
轻轻挣开眼,黎毓放下搭在额上的小手,放下去的同时也坐直了腰身,拖着那还不能运动自如的右臂,黎毓也不费力地用左手撑起身体,站了起来。虽然这样的行动不是很困难,但还是让黎毓不舒服。
期盼着,右肩的伤口能早些好吧。微微叹气,黎毓这才走向李文鄞。
“伤口现在还疼吗?”
李文鄞关怀的眼神很快接触到黎毓那双清润有神的眼睛上。
“晚上有时候会疼。”黎毓如实回答,毕竟,这是自己现在需要的身体。
在一边的石凳上歪着头坐下,黎毓将自己的右臂靠近一些李文鄞,这样子,上药比较方便点。
打开药罐的盖子,一阵异常的药味让黎毓的眉头有些上扬。
看出黎毓的神情,李文鄞笑笑。
“这是徐医生的独家秘方,对付...对付这样的伤口会更加适合,”李文鄞不想提那两个字,少女也同样不会想听,所以也只好避之不谈了。
微微弯腰,李文鄞伸出手拉下少女右肩的衣服,一抹白嫩俊俏的右肩泛着点点粉色便是呈现在眼前,而视线慢慢向下却是发现那里贴了一块白色的药膏。李文鄞神色一动,很快自然地拉开那块药膏,放在托盘的空盒内,然后用指尖沾了些许的白色药液,清洗着那开始新生的泛着粉嫩红色的伤口。
“恢复的不错,这些天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动作。”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少女自从醒来后,总是爬到顶楼上去晒清晨第一缕阳光,盘腿而坐,很是奇怪,但不突兀。
两次警告都被眼前的少女无言无表情地推翻,现在情况越来越好,自然是不能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信交给我爷爷了吗?”
“交了。”那是黎毓用左手写的,没想到写出来的字比一般人右手写出来都更胜一筹,李文鄞真是怀疑了,这个少女还有什么没有展示出来吓他的?
拿起棉布擦了擦伤口,又如之前的动作反复几次清洗伤口后,李文鄞这才用棉签沾了些药膏小心地点在那些新长的皮肤上,然后再以均匀地手法涂抹,整个过程严谨认真。
而黎毓则是将头瞥向一边,看着打磨地平均地石板地面,上面的机理密布,浅浅地墨色纹理流淌其中,简单大方,很是耐看。
“阿毅的情况怎么样了?”
“徐医生在照料,短时间应该是醒不来了。”李文鄞的语气很是平和,但是想到哪一天寻到满身是血,伤痕累累的阿毅时,他的疯狂可不是这样显示的。
“也不知道阿毅看到那个人的脸了没?”李文鄞试探性地说着,是在问自己,但也是问着黎毓。
黎毓垂下的眸子眯了眯,阿毅受那么严重的伤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可是,她并不认识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为何那人要置自己于死地,她突然发现,就算是换个身体身份,那些危险同样伴在她身边,甚至更甚。
“我不认识他,你相信吗?”黎毓淡淡开口。
“......”李文鄞手上的动作骤停,然后笑笑,出了声。
“自然是信的。”
“有哪个人在面对想要自己死的人的时候还会说谎呢?”
黎毓听到这时,突然想到什么。
“说不定...我真的见过他。”
黎毓叹息般的说着,声音飘忽的很,听在李文鄞的耳里似乎只是一种幻觉,但他还是听到了。
“你的意思是?”
“SatanControl!”
——
黑色的不留一丝痕迹,他倒在墙角,体内的阴冷有一种快要将他冻僵的感觉。
他的脸上还是罩着黑白的撒旦面具,身材虽然依旧魁梧,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浑然改变,没有了当初所居的霸道劲儿了。
不止如此,他的身上先前被止住的几处伤口,现在开始涔涔地冒着黑色的血,是那时候被草丛内突然出现的猎枪打到的,为此,他失去杀了那个男人的机会。
赶回城的途中,他若不是与遇到的另一个男人碰了几招,使他的伤口开始重新破裂的话,现在也不会躲在这个阴暗地角落,等着主人来为他疗伤了。
但枪伤就已经让他不好受了,更别说之前还被那个女孩摆了一道,为什么这些天遇到的麻烦如此之多?难道这就是主人使用他们做替身的原因吗!!
对啊,本来就是,他们就是替身,怎么会才想到这件事呢?
他们脸上的面具更是主人亲手戴上去的,没有特殊地东西是揭不下来的,也就是说,他们一辈子都只能是主人的傀儡与仆人。
节奏忽明忽暗,一股异样的压迫感缓缓逼近,面具男的身体猛地一颤,抬起那张看不见双眸的脸看向那泛着幽暗微光地尽头。
他的装扮几乎与面具男无异,最大的差别就是身上的气势,就是第一次出现在寺庙的那个男人!
皮鞋擦得油亮,微翘的尖头不时轻触地面,然后缓缓擦过然后带起丝丝灰尘,整个过程看似缓慢,但是每一步又那么坚实,踏定,一双长及一百二十多公分的长腿掩在黑色的风衣下,外面的斗篷则是将真实面容隐藏在黑暗内。
他双手自然插在风衣的口袋中,走路的姿态很是悠然,但频繁的沉稳度还是掩盖不了,挺直的腰杆,高大的身材,一切都昭示着这个男人的风度与资本,还有不可一世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