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节无聊的数学课,王柏文背靠在椅子上,眼神放空,望着蔚蓝的天空,回首往昔,记忆中竟全是斑斓的光影,岁月的屏障中,曾经心动的声音已渐渐远去。
他的心绪已早不在原地,站在岁月洪流的浪尖,向未知的彼岸靠拢,心慌的恐惧,让王柏文欲罢不能。他改变了多少?又有多少不能改变!他不知道。曾经的自己经历过最灰暗、最落寞,最坎坷的生活,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悲剧,更不缺乏比自己还凄凉的人。
王柏文学会了相信,相信优美的生命,就是一曲无声的旋律,漫过心际的孤独,早已蔚然成冰,这冰是他坚实的壁障,保护他内心最深处的柔弱。
他有自己的梦想,他的梦是四季最美丽的音符,曾经被岁月的洪流冲碎,不留痕迹,而今又被他捡拾重塑,粘黏在一起。他想改变,不仅是自己,还有他身边的人,不仅是他的家庭,还有遥不可及的远方。
曾在阳光下幻想着云游四海,浪迹天涯。也曾在钢筋水泥的牢笼沉睡,浑浑噩噩。
一切都在慢慢消散,包括曾经以为会牢牢粘在记忆里的片段。不是出尔反尔,是失去了意义。
指间滑落过往的时光,反反复复的徘徊,荡尽了王柏文所有的哀伤,那些不懂的凄凉,他也不愿去懂。人心很小,曾试着品尝,现在他已不想。
记忆里单调而沉闷的空气窒息着他的灵魂,缠绕着他飞翔的翅膀,一次一次的摔落,摔的他遍体鳞伤,现实让他绝望,努力换来的只是遥远的梦想,诗和远方,人走茶凉。
王柏文在一个个五光十色希望的肥皂泡中蹉跎岁月,浪费青春年华,他对所有人说,我没有青春,更没有理想。
多少个孤月下一只单单的身影,这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寂寞。岁月一次次将身影佝偻,再也不会直立。岁月沉淀后的沉静和忧郁,只是一种被迫的状态,不是他想要,不是他不能要,只有接受,也唯有接受。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留下的是被岁月雕刻的伤痕累累的躯壳,和一颗沧桑的心。
“喂,你又傻了!”
一只白皙晶莹的小手搭在王柏文肩头摇了摇。
王柏文被这突兀的一晃打断思绪,从放空中回归现实:“是你啊。怎么想起我了,你不跟你那些闺女讨论《还珠》《将爱》今天抽什么疯,跑来跟我聊天?”
赵依笑嘻嘻背过手,弯下腰距离王柏文的脸十厘米处:“有点事,跟你商量商量。”
“哼哼!”白了眼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赵依,三年的时间让两家的关系愈加亲密,甚至周凤仪看赵依的眼神儿都有些不对。可对王柏文来说,赵依只个丫头,头脑聪明,学习成绩优秀,甚至还当上了班级的学习委员,不过那又怎么样,王柏文没有萝莉控倾向,对小萝莉的免疫力堪称完美。赵依在别处百试不爽的撒娇发嗲技巧,在他这里只能碰一鼻子灰。
“……呃,我说,你能不能今天跟我一起做值日生,小玲请病假。嘻嘻……”尴尬的赵依面色僵硬的笑了笑,要不是万不得已,她才不找王柏文呢,这人又臭又硬像茅坑里的石头,可以说自从认识他,二人就不对付。
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王柏文双手抱肘看着一脸尬笑的赵依冷笑道:“你也有找我帮忙的一天。”
“痛快人说痛快话,你帮是不帮”赵依急了,她什么时候这么求过人。向来都是别人求她。可气的是王柏文成绩平平,可从来不找她抄作业,学习上不需要她,其他方面就更别提了,再加上这家伙油盐不进,也很少跟同学玩耍,除了性格孤僻点,可以说王柏文没有缺点。
“帮,当然帮,不过你别以为是在帮你,我是帮英红阿姨,你回晚了我怕她担心你。”王柏文镇定自若的一气说完,也不管气的快要黑化的赵依,这姑娘貌似没经历过被亲爹拐卖的记忆,性格开朗,热情奔放,不过不是大咧咧粗线条那种性格,而是看起来很开朗实则非常保守,看起来很热情,其实只是出于礼貌的那种外热内冷型,并且有一点跟他有的一拼,同样固执,固执到没朋友!
“死鸭子嘴硬。哼!”得,这次换赵依给王柏文使脸色,一甩头,扭头走回自己座位。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古人诚不欺我。”
“你说什么呢。”说话的是杨聪,王柏文的同桌,赵依前脚走后脚上课铃响了,杨聪也踩铃回来。
“没事,今天晚上我不出去玩了,值日。”将课本掏出来,王柏文随意道。
“什么?值日!大哥,不行啊,没你诸葛亮我们几个怎么通关啊!”杨聪哀嚎道,他可全指望王柏文带他们打三国呢!
“改天。改天在玩。”对于这种小孩子般的应酬,王柏文可有可无,他也回想了自己这几年重生都干了什么,又准备干什么,跟里的主角不同,他没碰上青梅竹马看见他就喜欢上他的‘干妹妹’,也没看见遇上他就拜倒给他,求着收下膝盖的小弟,机遇虽多可碍于本身的家庭条件、地域限制,也没干成,他一个小屁孩在远能上哪去。目前唯一做成的事是中餐连锁已经开设了三家店面,更有几家加盟在洽谈中,老妈周凤仪回来的比自己老爹都晚,她负责的是业务,学校食堂、企业食堂、工厂食堂。这几块是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方向,现在不下手,等下手的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4点半。铃声响起,等候多时的熊孩子一溜烟的跑出教室,等其他人都走了,王柏文才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半死不活的走到讲台前,弯下腰拿扫帚。
“你先扫着,我打桶水去。”赵依是个麻利人,一个人拎起门口的水桶就往水房走。
“……我去。女汉子呀!”三年级可是在三楼,赵依一个人拎着水桶上下三楼去水房打水,果然花木兰转世,正儿八经的巾帼不让须眉,王柏文谁都不服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