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叠箩看着面前的五个女孩子,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她的眼中就有几分赞赏的浅浅笑意溢出来。
她一直希望军医房能有女子再来,她知道除了自己和董双之外,一定会有女孩子再来的,只不过,她原本以为这一天还要过些年才会到来,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我刚才在大会上说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沈叠箩没有急着收下那报名表,而是含笑问那五个女孩子,然后,微微笑道,“来我军医房,是很辛苦的,你们还是再想一想吧。”
这五个女孩子一看就是细皮嫩肉没受过什么苦的,而且年纪都不大,皆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这要是进了军医房,便是做个普通军医,将来也有外派的可能。而且,在军医房内,除了像袁毅医士那样年纪大到不能动的老人,其余所有人包括普通军医在内,沈叠箩也要求他们至少学会一套防身之术,而且每星期还要接受董双的操练,她是真怕这些女孩子受不了。
为首的那个长相很甜美的女孩子小手一挥,想都不想就答道:“沈院判,您的话我们都听清楚了,但是我们一定要入军医房的!我们决心已定,不必再想了!”
沈叠箩瞧了她一眼,又低头去看手上的报名表。
“闳思敏?冯馥佳?”
沈叠箩一看之下,倒也有几分讶异,方才倒是没有注意,此时细看才发现,这几个女孩子都是出身仕宦人家的闺秀,而且,闳思敏和李馥佳的姓氏还让沈叠箩有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
沈叠箩又抬眸看向二人:“你们两个的父亲是谁?”
沈叠箩新设计的报名表十分详尽,因为太医院也算是个最接近皇上储君还有军队的地方,对于所选之人的身世背景也是很重视的,所以,会要求报名者详尽填写家庭情况。
但是,这两个姑娘倒是很奇怪,她们俩都没填写她们的家庭情况,父亲那一栏都是空着的。另外三个女孩子倒是写了,沈叠箩也瞧了,都是武将之女。
“家父大理寺卿闳辙光。”长相甜美的闳思敏先开了口。
“家父吏部尚书冯国科。”紧接着,模样清秀的冯馥佳跟着答道。
这两个小姑娘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她们把自己父亲的名字和官职报出来,屋中所有人几乎都听见了。
众人都是讶异加惊诧。
“吏部尚书家的千金,怎么就要入军医房呢?”
“你惊讶的居然是这个吗?你难道不该惊讶,吏部尚书的千金为什么会屈尊来参加太医院的资格选拔考试吗?”
“诶,对啊对啊,按理说,她们都是大家闺秀官家千金了,怎么居然还会来参加太医院的选拔考试呢?嫌日子太过无聊所以来找刺激吗?”
“我觉得你这话说的不错,她们肯定是在找刺激的!”
周围的人议论一字不落的都入了沈叠箩和这几个小姑娘的眼中,不过,沈叠箩懒得去搭理这些人,看那几个小姑娘的样子,也像是懒得搭理这些人似的。
沈叠箩听她们各自报出父亲的名字,倒是没有那么的惊讶,她只是淡淡一笑,玩味的看着为首的两个小姑娘道:“为什么一定要入军医房?”
沈叠箩这话一出,闳思敏忽而就来了精神,看着她的大眼睛中也忽闪忽闪的俱是亮光:“我想成为像沈院判你这么厉害的女孩子!”
一旁的冯馥佳看着沈叠箩的目光也是亮晶晶的:“沈院判,家父常在府中说起您。我也在金陵城中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事迹。我和思敏一样,也想成为像你这么厉害的人!家父说,如今皇上允准女子为官,而沈院判的军医房是最能锻炼人才而且是能人辈出的地方,就让我和思敏来试试!”
“家父还说,沈院判你是开创新时代的人,如果我和思敏能跟着你学些本事,这也是我和思敏的福气!”
闳思敏在一旁猛点头:“对啊对啊!冯伯伯就是这么跟我和佳佳说的!我爹也是这么说的!而且啊,沈院判,前段时日地震的时候,我见过你在废墟你救人的,我还见过你们特种小队的人救人,我自己也特别想成为特种军医!”
闳思敏言罢,看沈叠箩只是含笑望着她们,生怕沈叠箩会因为她们的身份而不要她,于是,不等沈叠箩回答,她又飞快的道:“沈院判,我们都知道进军医房是要吃苦的,我们不怕吃苦的!而且,我爹和冯伯伯都说过了,沈院判您不必有顾虑,对待旁人怎么样就对我们怎么样,我们在军医房里,跟普通医吏没有区别的!”
沈叠箩望着闳思敏和冯馥佳眼中那明晃晃的崇拜,心中暗自好笑,看着两个小姑娘的样子,是把她当成偶像了么?
沈叠箩定定瞧着面前的女孩子,微笑道:“也就是说,你们的目标,是想成为特种军医,是吗?”
这回不止两个小姑娘,站在两个小姑娘身后的数十人都重重点了点头:“嗯!”
他们入军医房,最终的目标都是成为特种军医。
看见这一幕,沈叠箩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她将两个小姑娘的报名表填写完整,然后把众人的报名表收起来,对着众人笑道:“欢迎你们加入军医房。不过,你们首先需要通过军医房的考核,等成为一个合格的军医后,再朝着特种军医的目标努力吧!特种军医行动处,随时等着你们的到来!”
“沈院判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望着眼前这一张张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沈叠箩忽而有些感慨,想着自己这大半年来的点点滴滴,从什么都没有到现在正在实现理想的路上,沈叠箩心中也忽而觉得很温暖,她的眸光也变得温柔了几分。
现在这样,真好。现在,是真的很好啊。
未来,一定会更好的!
*
因为这件事情,沈叠箩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特别好,黄昏时分下班回家,在沈山居的门口遇见了来看她的秦非邺,沈叠箩便越发高兴了。
“阿邺,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之前秦非邺还说了,她要去给秦时彦做太傅的话,那么他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她还答应他了。后来,两个人着实甜甜蜜蜜的在一起待了几日,她成天在军医房里忙着写报告安排事情,秦非邺就成日跟在她身边,陪着她干一切事情。
后来某一日,秦非邺被太初帝叫去说了些话,再后来,沈叠箩就听到了太初帝的旨意,将二王爷他们敕封为藩王,然后迁往各州,而秦非邺则因为能力出众被太初帝留下,说留下替太初帝做一些事情。
其实太初帝下旨也就是这些时日的事情,沈叠箩还没有跟秦非邺面对面的讨论过这个话题,那日她听说旨意后,秦非邺也没来寻她,直接就让萧正来跟她说,接下来几日他会很忙,就不来寻她了,等他忙完了,再来找她说话。
沈叠箩当时就答应了,她还以为秦非邺这回的忙跟以前一样,忙的过程当中还会派萧正过来给她传点儿消息的,结果这回却与往日不同,不但萧正没来,就连旁人都没来过。
沈叠箩就知道了,秦非邺这回是真忙,忙得连来跟她传递消息的时间都没有了。不过,她心中纵使思念秦非邺,也没有打算去打扰他,就像他说的,他忙完之后自会来寻她的。
等两个人见面之后,还有什么话说不得呢?
如今见秦非邺来了,沈叠箩就高兴了,想来他的人能过来,应该就是之前太初帝吩咐他做的事情做完了。
看着沈叠箩明艳动人的笑容,秦非邺的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意,他走过去,将沈叠箩紧紧揽在怀中,深深吸一口气,略解相思之情后,才揽着她一同进府。
“事情尚未忙完,只是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完了,心中思念你,于是就过来看看你。”
他宠溺的看着沈叠箩,亲亲她的唇角,才笑问道,“听萧正说,你今日去见新考进太医院的那些医吏了?”
听了秦非邺这话,沈叠箩倒是愣了一愣,问道:“事情还没忙完?这么长时间了,才只做完前期的准备工作么?”
她本来没存着打听的心思的,但实在有些震惊,再加上好奇,便忍不住又问道,“阿邺,这事儿是皇上让你干的么?皇上究竟让你做什么事情啊?居然会这么麻烦,就连前期的准备工作都要这么久,那要是真正做起来,岂不是比这时间还长么?”
秦非邺一笑,没直接回答她的话,只勾唇轻笑道:“我过来时还未用晚膳,阿箩你也刚刚回来,要不然,咱们先用晚膳,等用完了晚膳,我再同你细细的说,你看可好么?”
沈叠箩闻言啧啧一叹:“问你你还不说,还卖起关子来了!罢了罢了,随你吧!”
她俏皮一笑,牵着秦非邺的手就进了饭厅,“正好我也饿了,咱们就听你的,先吃了晚饭再说事情!”
沈叠箩在外面忙了一天,午饭都没怎么好好吃,所以这会儿真的还是蛮饿的,所以也顾不上跟秦非邺说话,吃饭的时候风卷残云的,惹得秦非邺失笑不已,不时劝她慢一些,别噎着了。
反观秦非邺,虽然也有些饿,但他却不似沈叠箩那般风卷残云的,仍是优雅进食,沈叠箩吃完了,再抬眸看秦非邺,被他的姿态所吸引,倒也有几分痴了。
她就想不通了,这人从头到尾都是这么清冷淡漠的模样,也是遇上她才会有别的神情,但不管怎么说,这人不管什么样都是美男子一枚,如今却不曾想到,就连他吃饭的时候也是这么雅致这么好看的。
秦非邺用完了饭,抬眼就见沈叠箩痴痴望着自己,不由便是一笑,等人收拾了膳桌后,他才望着沈叠箩笑道:“阿箩,瞧你今日似乎高兴得很?是不是今日在报名现场,有女子报名进军医房的缘故啊?”
沈叠箩一惊,随即便笑道:“连这个你都知道啊?你不是在忙你的事情么?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秦非邺笑道:“我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你的事情我也不能不关心啊。虽然不能时时陪在你的身边,但是能得知你的近况总是好的。所以,我就让人留意你在太医院里外的时候,一则可以知道你每日都干了些什么,二则,也可知道有没有在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不过还好,你这些时日过的都还不错。”
沈叠箩感受到了秦非邺浓浓的关心,心中感动,抿唇笑问道:“那你岂不是连我每时每刻做了什么你都知道?”
“也没有那么夸张,”秦非邺笑道,“就是派人问了问你每日的境况罢了。就像今日,就打听到你在报名现场收了五个女孩子进军医房的事情。”
“我听说,其中还有吏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家的千金,而且,那几个小姑娘还对你推崇备至,立志要加入军医房,要成为和你一样的特种军医,是么?”
秦非邺凝视着沈叠箩笑道,“阿箩,我瞧这几个姑娘,应该是很崇拜你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稀奇,如今在金陵城中,不论男女老幼,对你皆是赞不绝口,好些人都是很崇拜你的!”
之前为了解决申继圣的事情,他替小丫头在外周旋,想要金陵百姓和国子监的太学生们联名帮助沈叠箩,其实,他那会儿只是说明了情况,百姓们和太学生们就直接答应了他,根本没有多费什么口舌。
他那时就已经知道,小丫头在金陵城中的名声已经是很响亮了,不用他多说什么,自然会有人为她鸣不平的。
再后来,父皇命翰林院掌院学士所写的那张邸报,还有直白的告示,把小丫头那日在朝殿上所说的话都发出去了,给金陵城和全天下的官员还有百姓看。
九州别的地方秦非邺尚不清楚,但金陵城中的百姓却对沈叠箩的赞誉和好感是与日俱增的。他们在经历了金陵的地震后,就对这位出自军医房的特种军医小队的女队长有了近乎崇拜的心思。几乎没有人说她的不好。
对于这些,小丫头成日里在太医院里忙着,根本就无心去注意,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秦非邺却知道得很清楚,不论是在朝中还是在金陵城中,对小丫头的风评都是极好的。所以出现今日这样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秦非邺相信,日后慕名加入军医房的女子还会越来越多的。
沈叠箩听了秦非邺的话,哈哈笑道:“要照你这么说,她们岂不是成了我的粉丝么?”
“粉丝?”秦非邺头一次听到这个词,颇为好奇,问沈叠箩道,“这个词倒是新鲜,阿箩,是你所在的那个世界里才有的词么?”
“对啊,”沈叠箩笑着给秦非邺解释了一下粉丝的意思,然后笑吟吟的拉着秦非邺到园子里去散步,“阿邺,我方才吃多了,咱们到园子里去散散步消消食,你说好不好?”
沈叠箩想去做的事情,他又岂有不愿去陪着的道理呢?当即勾唇一笑,牵着她的就出了饭厅:“好,我同你去散散步。”
如今已是二月底,冬日未尽,夜风中略带了几分凉意,但因沈叠箩刚吃了饭,又同秦非邺手牵着手走在一起,两个人都系着披风,倒也不觉得有多冷,反而觉得夜风清透,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深吸一口气,沁人心脾的凉意之后,各自觉得他们的心灵也跟着清凉透彻了许多。
“阿邺,皇上究竟让你去做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么?”
两个人出来散步,谁都没跟着,园子里清幽雅致,沈叠箩觉得,此时正好是可以说这件事的时候。
秦非邺看了沈叠箩一眼,脸上的笑容浅淡了许多:“阿箩,父皇下旨册封藩王然后让他们下月就藩的事情,你知道么?”
沈叠箩点点头:“这事我听说了。”
“父皇下旨之前,曾将我找去谈话,父皇是先跟我说了这事后,才下旨的,”
秦非邺将那日太初帝如何寻他去,如何嘱咐他去找公孙贺救九公主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然后才道,“我之前说做准备工作,就是在私底下做这次出行的安排。如今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我就要出门去了,今夜过来,是专程来向你道别的。”
碧霄阁这些时日几乎是倾尽全力在打探公孙贺的下落,而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肃影打探到了公孙贺的所在,秦非邺怕事情有变,耽搁下去公孙贺就跑了,于是就准备在今夜来跟沈叠箩道别之后,就即刻悄悄出城去寻公孙贺的。
沈叠箩听说秦非邺是来跟她道别的,倒是有些猝不及防,缓过神来之后,不免有些替秦非邺不值:“阿邺,皇上这是摆明了在利用你啊!他这是在用你替他办事来让你换取留下来的资格啊!”
沈叠箩撇嘴,不是说秦非邺是太初帝最宠爱的儿子么?她丝毫没有从太初帝的这个决定中看出有宠爱的成分存在啊!
秦非邺淡淡一笑:“我知道。父皇是君父,何况,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是有利用价值的人他都会去利用呢?就算是他的儿子,也是不会有例外的。”
“其实这样也好,我也不想像二哥他们那样作为藩王去蕃邑,与你和母妃分开我都是不愿意的。而且,父皇让我去追踪公孙贺除掉他,这也不算全是为了他做事,虽然父皇可能觉得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下九公主。但其实在我心里,这还是为了阿箩你。公孙贺之前留下的话始终让我很在意,如我能亲手除掉公孙贺,公孙贺就不能再对你构成什么威胁了。”
“所以说,父皇这次也算是给了我一个除去公孙贺的机会,我还能留在金陵不必去蕃邑,这是一举数得的事情,阿箩,你该为我高兴才是啊。”
沈叠箩抿唇:“话虽如此,可我还是觉得你受了委屈。”
秦非邺平和一笑,淡声道:“人生在世,又岂有半点委屈都不受的时候呢?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咱们这样的,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这道理我也懂啊,”沈叠箩道,“只不过,我总觉得还是我们不够强大才会受制于人的缘故。若是咱们两个自己强大了,又能把身边之人维护周全了,也就不必这般掣肘,总被人压着一头了。
沈叠箩瞧了秦非邺一眼,心里却在想着,虽说太初帝让秦非邺替他做事才换得秦非邺的留下,看起来还是秦非邺得了好处,也能够做一些他心中所想的事情。
但她却知道,这其实跟她当初被太初帝令做秦时彦的太傅是一样的道理。虽然她也从中得到了好处,而且,做太傅也确实能够提升她的能力,有诸多的大好处在其中,也能让她受用良多。
但是她就是觉得心里头不舒坦,不管怎么样,只要一想起此事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何自己始终是不舒坦,如今听秦非邺说人生不如意十有**,她忽然就想到了,这不舒坦不就是因为她和秦非邺的命运还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么?
太初帝看似给了秦非邺天大的好处,可这还不是因为他可以随意掌控和操纵秦非邺命运的缘故么?若是秦非邺不听从他的圣旨,只怕太初帝恼怒之下,肯定也会毫不留情的处理他这个最宠爱的儿子吧!
比起自由掌控自己的命运,太初帝给他们的这点子好处和补偿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自穿越以来,一直这么努力,为的不就是让她自己,再让她身边之人,以至于让天下万民都能不再受人操纵与胁迫,然后自由的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么!
可是有时候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又何谈让天下万民掌控自己的命运呢?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强大啊,她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不听从太初帝的圣旨而不惧失去性命的地步!
秦非邺的情况也是这样的。
对于沈叠箩的话,秦非邺很是赞同,他微微一笑,轻轻点头道:“阿箩,你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跟父皇抗衡。”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我们一直在努力。我相信总有一日,我们一定可以强大到不被任何人掌控和压制的那一天的!”
秦非邺的话给沈叠箩增添了无穷的信心和力量,她原本就有一颗追求不断变强的心,如今听了秦非邺的话,更是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挫折并不能使她屈服,她只会越挫越勇,总有一日,她一定会和秦非邺一起,成为无人可以欺辱压制的强者的!
而眼前的这些压制和掌控也不过是给了她前进的动力而已,并不足以让她和秦非邺心灰意冷。对于她来说,这是磨练,也是成为强者的必经阶段,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现阶段,也不需要想太多了。
秦非邺见沈叠箩如此,知道她已经想通了,心里也就放心了许多,然后才笑道:“阿箩,我此去寻公孙贺,你不必担心,我有万全准备,你只管好好的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了,等我办完事情,很快就回来了。”
“父皇的意思,是不希望外头的人知道我也被派去找公孙贺的下落了,免得打草惊蛇。所以,他让我秘密前往,对外只说我病了要在府中静养不能见人。我过来与你道别,也是知会你一声。你若是明日听到我病了的消息千万不要担心,那都是假的。”
沈叠箩点点头,又问道:“阿邺,你这次出去,宝贵妃娘娘知道么?”
“母妃是知道的。”
秦非邺答了话,顿了顿,想了片刻,还是觉得将他从宝贵妃那里得到的申家消息同沈叠箩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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