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霄环顾四周，仿佛没有看到众多武士朝他杀来，好多陌生的面孔，抬起手拍打着脑袋，苦恼道：“我这是在哪？”
咔咔咔，干硬焦黑的外壳随着他的动作断裂，脱落，露出了乌黑的长发和精壮的身躯，后背有着邪异的紫色雷电纹身，秦朗等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一个个眼前犯晕。
秦清也愣住了，寂静了片刻后，更高分贝的尖叫声响起，白凤连忙扯着一块布，上前抱住风凌霄。
“他的头发居然长出来了？老夫还以为会看到一个小秃子呢。”
“小秃子？”小和尚恼怒的瞪着他。
“我的衣服…”风凌霄站在原地发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面具上的黑灰也跟着脱落，金色一闪便归于平凡，在外人看来，这只是很普通的面具罢了，唯一不平凡的一点，这面具是纯金打造。
“还好，它还在。”
将布围在身上，风凌霄揖手道：“姑娘，让你受惊了。”
“老六！我的衣服呢！”
“被空间风暴毁掉了。”老六平静的回到：“要不是这老东西费尽全力保住你，估计连你也被毁掉了。”
白胡子老头得意的笑着：“可惜，时间太仓促，力量也有限，老夫只来得及保住你的命。”
“看来我受了不轻的伤。”
“确实。”老六点点头道：“现在你的法则本源被打散了，失去了神位，神魂也出现了损伤。”
“不过还好，你的神体很强，损失不是很大，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闻言，风凌霄心中捏了一把冷汗，神位都被打掉了？还好，他目前不是太依靠神位。
秦清定了定心神，冷冷的注视着他：“你还没死？”
“嗯。”
想到之前的事情，秦清勃然大怒，白凤在一旁窃笑。
“死丫头！敢笑话我，看我不收拾你！”
“清姐，清姐，小凤不敢了，哈哈哈哈…”
两女在草原中追逐打闹，秦朗看了风凌霄几眼，神色很是惊奇，这都不死？还真是怪胎。
“在下秦朗，兄台贵姓？”
情郎？风凌霄多看了他几眼，爹妈给起的好名字啊！
“应天行。”
风凌霄在周围左看右看：“我想换衣服，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当然。”秦朗勉强的笑着，总不是让这货披着一块布到处跑吧？简直比躺着的时候还要碍眼。
“随意。”
“多谢了。”风凌霄一闪便消失不见，秦朗还没反应过来，这厮已经衣冠楚楚的从帐篷里走出来了。
这速度！秦朗瞳孔一缩，还真是怪胎。
“没什么事了，都去休息吧，巡夜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秦朗挥挥手，一众护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应兄，坐，我想问你些事情。”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你。”
两人坐在火堆旁，秦朗仔细打量着他，虽然看不清面色，透过眼睛却能看出来，风凌霄还很虚弱，看来不是故意的，的确是受了很重的伤。
“应兄是不是跟人拼命才伤成这样的？”
接过秦朗扔来的一个水袋，风凌霄点点头，唏嘘道：“差不多吧。”
他的本源，应该就是被万欸打散的。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身处虚空，没有一条活路可走，他能做的就是跟万欸拼命。
“老六，万欸死了没？”
“你都没死，那畜生自然活得好好的，就是不知道被空间风暴卷到什么地方去了。”
果然！风凌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让秦朗浑身一僵，后背凉飕飕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命悬一线。
风凌霄摘下面具，打开水袋喝了一口，立马将嘴里的东西全喷进火堆里，火苗砰一声蹿得老高。
“这是酒？”
“嗯。”秦朗点点头，呆滞的看着风凌霄，好年轻，看起来就十七八岁左右，他还以为会是一个中年男人。
“你的问题完了吧？”
“完了。”秦朗如此说到，不需要追问下去，凭一些细节，他已经能够猜出来很多东西。
“那轮到我了。”将水袋扔回去，风凌霄问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草原。”
“我知道这里是草原。”风凌霄满头黑线：“我问的是你出生的这块土地叫什么名字。”
秦朗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回答道：“穆宇星…”
“木鱼星？这么说来，我到了凡界？”风凌霄喃喃自语。
“凡界？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是你听错了。”风凌霄站起身灿烂的笑着：“离这里最近的一个镇子在哪？”
“在北方，应兄若是要去的话，可以跟我们同路。”
“秦朗！你说什么瞎话！”秦清小跑过来，冷冷的注视着风凌霄，指着右边道：“你走，我们不欢迎你。”
秦朗凑到她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秦清恼怒的看着他：“你拉我干什么？”
“小姐，应兄身上还有伤…”
“我不管！让他滚！马上就滚！”
“好，我滚。”风凌霄轻笑一声，拱手道：“告辞了。”
说完，风凌霄拉起呆若木鸡的白凤便准备离开。
“站住！”
“嗯？”风凌霄转过头，困惑的看着她：“秦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秦清回复了之前的冷艳高贵，指着白凤道：“你走可以，把小凤留下来。”
“你吃错药了吧？”风凌霄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小凤是我的人，为什么我走了她却要留下来。”
“小凤不应该跟着你这样的人。”
“哦？”风凌霄玩味儿道：“不跟着我难道还要跟着你？”
秦朗干笑着，上前劝解道：“小姐，我觉得这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我在跟他说话，你插什么嘴？”
秦朗翻了个白眼，很干脆的转身钻进帐篷，白凤也缓过神来，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拉了拉风凌霄的衣袖，弱弱道：“主人…”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被风凌霄吼了一句，白凤满脸的委屈，嘴巴嘟起来，都能挂油瓶了，秦清看不过去，指着风凌霄咆哮：“你吼她干什么？”
“我就吼了你能咋滴？”
“粗鲁，野蛮！小凤跟着你真是瞎了眼了！”
“我哪里粗鲁野蛮了？小凤要跟着你才真是瞎眼了！”
“你…你有种再说一遍！”
“说了你能咋滴？”
“……”
白凤无辜的看着他们，老六气得嘴唇发抖，有这点功夫跟人吵架，怎么不好好疗伤？活该被人打掉神位。
“头，小姐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来没见过小姐跟人吵架。”
“笨，没看到是因为小凤吗？”
一伙护卫堵在帐篷入口，掀开布帘一角，偷偷看着外面的争吵，秦朗脱光衣服，就穿着一条长裤，拿起衣服抽打着这些护卫，低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去睡觉！”
被抽打的护卫置若罔闻，其中一人道：“头，小姐跟那小子吵得很凶哎。”
“小姐好像要动手…”另一人如此说到。
动手？秦朗心里一惊，凑到众人身旁看着外面…
第二天早上，秦朗等人一个个顶着熊猫眼走出帐篷，郁闷的收拾东西，抬着货物装车。
真是不幸，他们守了一夜都没看到想象中的火爆场面发生。
“主人，你以前为什么老戴着面具啊，这样不好吗？”白凤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风凌霄，八卦城中传闻应天行长得很丑，惊天地泣鬼神，所以才戴着面具，可是现在她看到的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秘密。”风凌霄捏着她的鼻子，坏笑道：“在八卦城就只有师兄和你知道我长什么样，不准说出去，否则我把你的鼻子拽下来。”
“嘻嘻，知道啦，这是主人的秘密，小凤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两人坐在草地上，依偎在一起看着朝阳升起，亲密无间的模样哪里像主仆？情侣也不过如此，气得秦清咬牙切齿，拿着马鞭使劲抽打着地上的杂草，嘴里重复念叨着：“禽兽！禽兽！我抽死你这个禽兽。”
好像他抽打的不是杂草，而是风凌霄那厮。
“小姐，出发了！”
“知道了！”秦清气呼呼的扔掉鞭子，整了整凌乱的发丝，瞪了风凌霄一眼，优雅的朝车队走去。
秦朗站在风凌霄身上，笑道：“打扰你们了，要是你们真去镇子里，可以跟我们同行。”
“真的吗？”白凤可怜巴巴的看着风凌霄，把他看得头皮发麻，浑身筋肉打结。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笑道：“那就多谢秦总管了。”
“客气什么？”秦朗灿烂的笑着：“小凤会不会骑马？”
“骑马？”白凤困惑。
“哦，像那样。”秦朗指着不远处一个骑着白马的护卫解释道。
风凌霄捂着额头，这个白痴丫头，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神界好像没人骑这玩意儿，拉车都没什么人用马，因为他们有更好的选择，比如龙啊狮子之类的。
“我会不会把它压扁？”想到要坐在马背上，白凤显得有些局促。
压扁？秦朗眉头一扬，这是他听过最冷的冷笑话，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居然想把一匹健壮的千里马压扁？
“她不会骑马，我带着她吧。”风凌霄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不一会儿，车队里响起秦清的咆哮。
“秦朗！为什么那个王八蛋会跟着我们！”